“黃粱島的神醫岑寂門下,據說小岑寂到了這裡。清風和她認識,當然我也想見見,許久不見她了。”言亦辰道。
而他身後的紀凌自從嗯了那一聲之後便不再發話,比死水塘還要寂靜。
“言公子真是訊息靈通啊。”
“常在各處走動,訊息不靈通不行啊。”
“原先的……三殿下據說是身體原因才落得現在這般下場,言公子是想賣三殿下一個人情?”江溯狀似無意道。
麟國三殿下劉豫華,在兩年前還是麟國太女,江溯雖然不太瞭解,但能擔任太女基本不會太差,而在兩年前卻因為意外,瞎了雙眼,身殘之人不能坐皇位,更何況直接瞎了一雙眼睛。於是嫡長女劉豫琅便成了現在麟國的太女。
江溯這麼問,是懷疑言亦辰是偏向劉豫華的。
對於她而言,作為昀國人,自然希望麟國國內越亂越好。
“言某倒是沒有偏向哪一邊。只是麟國的陛下近年來患病,身體總是不見好,而岑寂神醫晚年不愛出門,找他實在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言某不偏向哪一個,非要說就是偏向各國君主,只要君主身體健康,言某在各國的生意才好做嘛。”
“言公子來得晚了些,宴會只怕要結束了。”
“未必。宴會可能要結束了,但今晚估計還不太平。”言亦辰似笑非笑道。
“大人還是先回宴會吧。我和清風隨便逛逛。”
江溯本想問他不太平是何意,但人家都那麼說了,也不好多問。
“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江溯帶著自家有點蔫蔫的弟弟,笑著道別。
待兩人離開,言亦辰才 四處打量著。
“似乎察覺不到什麼,你確定她會來?”
“她一定會來的。”
身後的紀凌十分篤定。
紀凌的聲音很冷,萬山冰雪般,沒有一絲情緒。這讓言亦辰一度懷疑紀凌和那位究竟什麼關係,看著不像紀凌口中朋友就他這麼個態度,言亦辰如果不是知道此人不愛撒謊,肯定以為紀凌與對面有血海深仇,不找到不罷休。
“這位姑娘倒和你有些相似,應該是賀鶴的緣故?”
紀凌不回答,言亦辰也不惱。
賀鶴是武林中一等一的輕功高手,目前還沒有人的輕功能比得上他。他聽聞這人和千面鬼打了個賭,不知真假,如果這個傳聞是真的,那今晚確實是找到賀鶴或者千面鬼最好的機會。
言亦辰看了看紀凌,連這人也來了,那大機率是真的了。他倒也想看看熱鬧。
江溯回到宴席,果真進行得差不多,席上的各位都有些倦了的感覺。
那位引得議論紛紛的彥辰披著一件紅色披風,跪坐在洛桑旁邊,勾著眼色的唇為洛桑斟酒,每個人的眼光各有不同,但都沒有尊重。
反觀宋思齊,優雅地吃著桌上的東西,其他人的目光幾乎都是豔羨。
江溯拱手朝主座的劉豫琅示意自已回來,便拉著十分不情願的江渡坐下。
她發現劉豫琅身邊的週歲的位子已經空了,大概是不勝酒力提前離席了。
洛涼的心情大好,她本身愛好美色,這下大飽眼福十分愉悅,自從江渡進來,洛涼的眼神更是忙碌起來,起初她的眼神就在彥辰和宋思齊身上來回流動,來了個江渡,洛涼便目不暇接地拿著酒杯,在三個人身上飛速地轉著,忙死她了。
左千秋自然能感覺到洛涼心情大好喝酒的原因,內心一陣無語。洛涼的年紀本該已有正夫,可是洛涼就是不娶,天天說著沒有看見喜歡的,左千秋倒是感覺分明是喜歡的太多不知道立哪個為正夫吧!這洛涼估計怕後宮起火。
一個女子從殿後悄悄進來,附到洛涼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洛涼英氣的眉毛一挑,表情似乎很感興趣。
左千秋疑惑地看著洛涼,洛涼給了她一個好戲開場的表情。
這混進來的是昀國的人麼……
洛涼的眼睛終於移到了三人之外的其他人。
她看著對面和旁邊小攤的周涼,以及周涼旁邊的江溯。
江溯剛剛和那個混進來的小子見了面。洛涼挑挑眉,好玩了。
江溯的視線和洛涼的眼神對上,自然地舉起酒杯遙遙敬了一下,一飲而盡。
洛涼一笑,也倒滿酒,一口氣喝光,自信又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個微笑。
沒想到自已早就派人盯著了吧?就是不知道這昀國為什麼要派人到自已這邊?今晚的事情有趣得很,又有美人作陪……
洛桑眼神在江渡和宋思齊上流轉,到時候拆穿她們的計劃,昀國拿什麼賠給恆國呢?誒呀,兩個都挺好的……好糾結……
殿側又上來一個女子,附在主座上的劉豫琅旁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由於劉豫琅坐在主座,她的一舉一動自然被下面的人都看到眼裡。
眾人只見劉豫琅皺著眉,面色有變,又恢復過來,卻不知道是什麼內容。
而劉豫琅的眼神陰狠,賤人,怪不得說不勝酒力……來人說的正是關於有個男子打聽了週歲的院子位置。
不過這樣也好,她正找不到一個理由休了他。週歲自嫁過來恪守本分,總算被她抓到一個把柄。
她現在已經貴為麟國太女,將來是麟國的女帝,嫡女怎麼能有昀國的血脈?
下面的人俱是疑惑她的神情變化,只有洛涼一臉有趣地看著,彷彿興趣更濃了。
沒想到這劉豫琅的訊息也挺靈通啊……
洛涼再看了一眼江溯,只見江溯也是微微疑惑地表情,內心道演技不錯呀……今晚可熱鬧了。
今夜劉豫琅府中來了太多的人,進進出出倒也沒太多人注意周佰,周佰覺得自已還算走運。
前面便是週歲的院子,有人守著,她進不去,一時之間有些犯難。
正在這時,她聽到遠處走來一撥人。前面帶頭的兩個女子一個掌著燈,身後七八個人,中間的一個人穿著華麗,看不清面容,沒人說話,周佰卻從中間那個男子身上感受到一股瀰漫的頹廢感。
周佰忽然難過起來,嗓子有些堵,這應該就是她的兄長了吧……那個一直護在她身前的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男子……
領頭的女子看見有人直愣愣站在那,皺眉也沒說話,她們察覺到自家主子心情不太好,也不想節外生枝,於是帶著人踏進院子。
週歲沉浸在悲傷中,也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什麼人。
周佰見人已經進了院子,回過神,邁動步子慌忙上前:“等等!周公子!”
週歲一怔,有些恍惚,他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