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聽到慘叫，頓感不妙，下一刻就飛身出了監獄。

映入眼簾的，就是老周滿身的鮮血，在被張潔追殺。

“媽的，先殺了你這個狗腿子！”張潔狠狠吐了口唾沫。

在法庭的陰暗角落，張潔手持鋒利的尖刀，目光兇狠，如同狼一般兇殘地追趕著老周。

老周滿臉驚恐，一瘸一拐地奮力逃跑，鮮血在他的腿部傷口不斷湧出，嘴裡大叫著：“顧爺，救命！救命！”

張潔冷冷一笑，一個箭步衝上，雙腿微曲，身體略微向前傾斜，雙手成爪狀，雙臂快速下壓，手掌如虎爪一般向下猛擊。

這一招猛虎下山，迅猛而兇狠，若是擊中，恐怕本就年邁老週會被要了半條命。

然而就在張潔的爪子要抓到老周的那一瞬間，顧夜快如流星般閃現，一記力道凌厲的推手，將張潔的攻擊擋了開來。

“流星趕月！”顧夜的聲音冷酷而堅定，他的動作猶如一道閃電，迅速而凌厲。

流星趕月，一月趕一月！

緊接著右手猛地一沉，呈鷹爪狀抓住張潔的手腕，往回一拉，如在雲中飄逸挪轉。

張潔腳下重心不穩，向前傾倒，就在這時，顧夜右腿高抬，一腳將張潔踹飛了幾丈開外。

“噗！”

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張潔滿眼恐懼地看著顧夜，她知道顧夜厲害，卻沒想到如此厲害，僅僅一個照面，就將自已重傷。

這時，老周扭頭一看，不由得咧嘴笑了笑：“呦，倒了？”

“我就說嘛，有顧爺在，你幹嘛給自已找不痛快？”

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顧夜跟前，眼睛笑成了月牙，將老臉擠得更皺了：“顧爺，多謝你又救了我一命。以後我老周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小事情，不用客氣，”顧夜擺了擺手，他不想別人欠自已的命，只是看著他腿上的血，問道：“你的傷沒事吧。”

老周聽到這話，方才感覺到痛，嘴一咧，嗷嗷直叫：“沒事沒事，一點小傷。”

“真的？”顧夜看著老周身上的血。

“放心吧。”老周笑了笑：“我老周命大的很。顧爺，趕緊看看下一輪該做什麼吧，這可是16條人命啊！”

說完想起來什麼，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張潔，啐了口唾沫 ：“呸！15條，這娘們不算人。”

張潔斜眼看了他一眼，在所有人的愕然中艱難地爬起，手中緊握著那把尖刀，她的眼神中透著狂熱和痛苦，傷口的疼痛似乎並沒有讓她止步。

老周嚥了咽口水，右手舉起，顫抖著指向前方：“顧……顧爺……她又起來了！”

顧夜眉頭一皺，看見張潔面色蒼白，但眼中卻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不由得低聲問道：“老周，你到底哪裡招惹了她？”

老周臉色一苦：“顧爺，我哪裡招惹她了？我就是一出來的時候，說了句，穩了，這次可以通關了。”

“然後呢？”

“然後？哪有什麼然後，這娘們就跟瘋狗一樣向我衝了過來，幸虧我老周眼神好，躲得快，就被刺傷了大腿，否則命都要交待在這。”

“沒了？”

“當然沒了！”老周叫了一嗓子。

“好吧，”顧夜點了點頭，看了看眼前的張潔，這個女人，確實有問題。

張潔邁開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突然，張潔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她舉起手中的刀，向顧夜這邊瘋狂地揮舞著。

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光芒，彷彿一條狂暴的毒蛇，準備要將兩個人生吞活剝。

顧夜迅速躍起，像一隻獵豹般撲向張潔，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刀。

張潔愣了。

看著空空的手。

就在顧夜以為她要住手的時候，卻見她兩眼發紅，兩隻手臂死死的抱住顧夜。

顧夜心中一驚，扭動了一下身子，卻發現她像個鎖一樣，鎖得極緊。

突然。

聽見‘噗’的一聲，顧夜感覺到胸前一溼，低頭一看，臉色震驚。

只見自已右手握著的尖刀，刺穿了張潔的心臟。

而張潔正死死的抓著顧夜的右手，往裡又捅了捅，通紅的眼睛滿是瘋癲之色，嘴裡不停地說著：“捅我！”

“朝著心臟的地方捅！”

顧夜頓時感覺一陣噁心，急忙推開張潔的身子。

張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子在血泊中蠕動，一柄尖刀深深地插在心臟的位置，鮮血如泉湧般從傷口中湧出。

她艱難地望著顧夜，眼中充滿了惡毒與詭異：“等著……等著……我會來殺你的！”

“啪！”

還未說完，就一臉震驚的看著老周小跑過來，給了一個大嘴巴。

“你……！”

“你什麼你！”

“啪！”

老周擼起袖子，又扇了一巴掌：“要死就好好死，哪那麼多戲！”

“你……”

“還說！”

“啪！”

張潔眼睛瞪得渾圓，在悲憤中嚥了氣。

老周摸了摸她的鼻息，面露喜色，搓了搓手朝顧夜小跑過來：“顧爺，死了。”

顧夜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自已滿是鮮血的手，抬頭問道：

“老周，我殺人了嗎？”

老周愣了愣，這事對他打擊挺大？

也是，年輕人，畢竟是第一次殺人。

於是安慰道：“殺人？你哪算殺人？我們大家都看到了，是她自已撞上去的。”

顧夜沉默，只盯著手上的血。

刺目。

血腥。

心中喃喃道：阿清，哥這算不算違背了諾言？

“小夜，是那個女人太瘋狂了。你這屬於正當防衛，即便在法律上也是無罪的，”這時宇文霜走了過來，拍了拍顧夜的肩膀。

蕭雲在一旁淡淡道：“這個地方，有法律嗎？殺都殺了，還裝什麼好人？”

宇文霜在一旁爭辯道：“這個地方可以沒有法律，但是人心中的法律，不可消退！否則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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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夜聽到這話，突然覺得很熟悉，阿清……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哥，你為什麼還要殺人？我不說了嗎，不要做了，我養你，”

“阿清，這個世界很可怕，哥不是要殺人，只是很多人要殺哥，我能怎麼辦？”

“哥，有辦法的，總有辦法的，這個世界太荒謬了，為什麼活著這麼艱難？”

顧夜靜靜地看著整個法庭，張潔的屍體不斷地流著鮮血，站在臺上的斗篷人仍一動不動，桌上的天秤靜靜地立著，好像立了千百年。

顧夜想起上次的場景，所有人，都是為了所謂的門票，殺得喪心病狂。

阿清，你說那個世界荒謬，你看這個世界是不是更荒謬？

你看這法庭，這天秤，這斗篷人，周遭的一切，荒不荒謬？

整個世界都是荒謬的規則構成的，困在裡面的人能不荒謬嗎？

阿清，在這個世界， 我……能不能不再是殺手。

……

這時，宇文霜擔心的看著神情恍惚的顧夜：“小夜，別想了，活下去最重要。”

顧夜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只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神大變：“遭了！”

“怎麼了？”

“張潔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