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臨風愣了一下,因為從來不曾看見張平害怕過。哪怕初相遇,身受重傷的他誤以為自己要取他性命的時候,也還是似笑非笑的唸叨著什麼。
白臨風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在張平的臉上看到這種情緒。可是今天----
白臨風沉吟了一下,然後問道:“血魔?”
“嗯。”張平輕聲應道:“近日在青州郊野,發現年輕女子的屍體,都是被吸血致死的。如果真的是有人得了血魔的武功秘籍,江湖上必然又是血雨腥風,而我們七個人也一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白臨風點點頭說道:“對,那次大戰咱們幾個是最後撤的,唯一全須全尾的就是我,自然更是不可避免了。”
張平猛地坐起來,說道:“白老弟,我可沒有懷疑過你,要是你是為了那些勞什子,任我們自生自滅就好了,反正你要不救人,我們必然死在裡面就好了,又何必……”
話沒說完,白臨風拍了拍他的手,輕笑了一下,說:“你看你,還是這麼急脾氣。我當然知道你信我,可是別人未必信我們。若真是血魔復活,咱們七個只怕是不能獨善其身了。”
七個人,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場驚天動地的生死之戰,也許就會素昧平生。
三年之前,江湖正道俠士找到了危害武林的大魔頭血魔的魔窟,去了五十幾位高手,不乏幾大門派的一流高手。
但是活下來的卻只剩了十幾個人,除了那些像少林的香象大師和青桐的紫霞劍客等大家公認的一流高手之外,還有七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人。此役之後,七人一舉成名,並稱七俠。
這件事情張平一想來就覺得好笑,七個人非親非故,有的甚至都稱不上朋友,就因為江湖人一稱呼,大家就綁在一起了。
其實張平不喜歡雌雄不辨的丁紫衣,也不甚稀罕嬌滴滴的柳嫣然。當然這兩個人也未必喜歡他。
特別是彩蝶飛柳嫣然,每次看見他都會用她又白又嫩的水蔥一樣的手捂著鼻子,恨不得躲出五里地去。
唐秋月太冷了,而上官青梅又太脫俗,而蕭雨寒更像一個文雅書生。只有白臨風和自己才是比較親近的,但他其實才是最神秘的一個人。
千里獨行白臨風,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也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但是這不妨礙別人信任他。白臨風似乎自帶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
當日張平受了很重的傷,昏死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然躺在血魔的洞穴裡。
他雖然僥倖未死,卻不得不在這種讓人絕望的黑暗和寂靜中等待死亡。
慢慢適應了環境之後,他發現在這個洞裡活著的不只有他一個人,在他的左側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的呼吸斷續而急促,看來受傷不輕。
右側也有三個人,這三個人似乎離得極近。
張平不知是敵是友,所以就儘量屏息靜氣,暗暗的運功療傷。
這時有人走進了這個死屍遍地的洞穴。
張平迅速感知到了對方是個真正的高手,但是是敵是友,是抵抗還是裝死,許多個念頭飛一般的轉起來,但對方卻在他沒有定論的時候,迅速扣住他的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