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肌膚瑩潤光潔,連血液彷彿都帶著芬芳的氣息。此刻她全身的血都在離她而去,發出汩汩的聲音。
那男子正俯在她頸側,近乎貪婪的吸取著她的鮮血。少女滿臉恐懼,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明明是個眉清目秀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一個嗜血怪物?少女瞪大著眼睛,死不瞑目。
蘇己緊皺著眉頭,問旁邊的正在忙碌的仵作說:"死因一模一樣嗎?"
"一模一樣,都是全身血液放光了,脖子上還有齒痕。"仵作輕聲回答。他看了看屋子裡放的屍體,心想再來一具估計都放不下了…
青州城近來兇案連發,死法又如此詭異。作為總捕頭的蘇己自然是壓力巨大。
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黑燕子張平張大人不知為何從京城來到了青州,那可是六扇門破案一把好手。
要是能得他相助,說不定還能有點進展。
"我得看著驗屍,老常你幫我去請個人。"
接到蘇己的信的時候,張平在煙雨樓裡。煙雨樓其實是個樂館,樓一共四層,樓層越高,樂伶身價越貴。
他正在第四層,正和“煙雨四美,歌舞琴笛”中的“舞姬”秋雁姑娘聊閒天。還沒聊兩句,就被突然衝進來的衙役給打斷了。
秋雁畢竟是個姑娘,臉都嚇白了。張平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把剛剛翹在桌子上的腳撤了下來。為首的衙役畢恭畢敬的彎腰施禮,給張平遞上了一封信。
張平這才站起來,接過信,滿面春風的說,“這不是常大哥麼,送信這種事情還要勞煩老哥哥您。”
順便拍了拍對方的肩,一點也沒有那種被人在煙花之地尋到的尷尬。
衙役受寵若驚,笑道,“大人您記性真好,咱們就是數月前匆忙見過一次,您居然還記得小老兒我的名字。”
張平淡淡一笑,心想,“沒點本事,怎麼鎮得住你們這些小么蛾子們。”
展開信後,張平面色忽的沉下來,眼神也變得凌厲如刀,原本滿臉堆出來的笑容就像泥做的面具一樣碎裂,把縮在一旁的秋雁看的一怔。
張平飛身從窗子裡出去,果然如燕子一般。他沒有馬上去見蘇己,他也得先去尋一個人。
張平找到白臨風的時候,白臨風正在城裡最高的樓上喝酒,在樓頂上,自斟自飲。雖然是獨酌,酒具也很簡陋,但不妨礙他悠然的興致。
“要找黑燕子,需到煙花巷;欲尋獨行俠,且上最高樓。
”這個小城最高的樓恰好就這座青樓樂館,張平和白臨風恰好也都在他們最可能被找到的地方。
所以張平翻上樓頂,一眼就看到了在暮色裡自斟自飲的男子的背影。
此時金烏西墜,餘暉細細勾勒出了他的剪影,弄得好像這個人自帶微光。張平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然後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白臨風在張平剛剛踏上屋頂的時候就知道了,見這次張平絲毫沒有炫耀輕功故弄玄虛的意思,側頭見他神采也確實不如往日,微微有些詫異,關切問道:“張兄怎麼了?”
白臨風雖然不至於自帶光芒,但確實自內而外帶出一種溫暖的氣場來。
張平見了白臨風,立馬把平日穿著的各種隨時切換的層層偽裝都脫了,仰面攤在屋頂上,長吁短嘆道:“白老弟,咱們可是攤上大麻煩了。”
白臨風知道張平是個話癆,只要沒人打斷他,他就能不停的說下去,於是就挑了挑眉等著下文。但張平這次居然沉默了,似乎不知道怎麼說。
於是白臨風不由轉過去看了張平一眼,他居然從張平的臉上看到了恐懼和憂慮。不錯,就是那種從心底湧上來的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