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響起!
五根蔥白玉指猛然從刑堯後心探出,手掌中還攥著一顆微微抽動的心臟。
竟是相互掏起了心窩子......
刑堯怔怔地望著胸口。
“果然,武夫終究是武夫。”
“只憑肉體和一柄鐵刀,便想打敗這個邪門東西,簡直是痴人說夢.......”
“只是沒想到......我會被瞬間秒殺......”
“沒辦法了......”
心念閃動之間,【借法】即時生效......又好似沒有生效。
刑堯感受到了虛空外的混沌黑海,也感受到了那滴不斷放大的黑紅水滴。
卻沒有如願以償地等到神秘力量的降臨。
緊接著便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是了,心臟都被掏出來了,哪有那麼多的時間保持清醒......
當他刑堯再次睜眼時,最先看到的是木頭,確切的說是木屋的房梁。
屋內光線昏暗,屋頂有火光投影,此時應該是夜間。
昏迷甦醒後總會有片刻的茫然。
待得回過神來,刑堯憶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下意識抬手摸向胸口。
心中雖有想法,身體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短暫驚疑後,刑堯便回想起這種感覺異常熟悉,是【借法】的副作用。
幾番嘗試無果,他就放棄了。
既然沒死,想必心臟還在吧......
“道爺,您醒啦!”
聽聲辨人,是趙姓婦人。
刑堯側目望去。
屋內有五人,一個是自已,另一個是趙姓婦人,餘下三人都是四師弟,㙓松子。
看到其他四人的瞬間,刑堯心中疑雲頓生。
倒不是因為有三個㙓松子,這位四師弟曾說過,附近還有一個人造人在樹林中,多出來那個應該就是了。
而是因為自已的這隻異常左眼,除了黑白灰以外,又多了一種顏色。
紅色。
身旁這四個冒著黑泡的人形爛泥,周遭懸浮著大量的紅色細線。
細線有長有短,縱橫交錯,如同塗鴉般,密密麻麻的充斥著左眼所看到的整個世界。
只是看了寥寥數眼,他左眼便傳來陣陣脹痛,好似下一刻就會爆裂開來。
“啊.......道爺,你眼睛怎麼流血了?!”
聽聞趙姓婦人的驚呼,刑堯急忙閉上眼睛。
他神志本就不甚清醒,此番又被這些紅線鬧得頭痛欲裂,沒過多久便再次陷入昏迷。
恍惚間,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重新出現。
刑堯再度睜開眼睛時,房屋內已經陷入黑暗,此時無疑是深夜了。
醒來之後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溝通四肢百骸,且不出意外的已經恢復控制權。
他撐起身子,背靠在牆壁上,伸出手掌扣在心口。
感受著自已手心處傳來的有力心跳,刑堯開始歸整雜亂無章的思緒。
如果不出意外,這次昏迷已經超過了十二個時辰。
而下一次,極有可能是永久了......
這才穿越過來五六天的時間,便接連氪命三次,底牌盡出,足以見得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有多操蛋。
以前常用“命是老天爺硬塞的”來麻痺自已,但死到臨頭,又怎麼可能放得下。
哪怕只是一場遊戲,能多玩幾年,也要好過匆匆刪號下線。
歸根結底,還是自已太弱。
在這個世界,即便不去主動找麻煩,麻煩也會親自找上門來。
倘若除了氪命,但凡自已會點的其他超凡力量,都不會活得這麼被動,也就不會窩囊的躺在這裡,吃喝拉撒全靠旁人照顧。
刑堯攥起拳頭,狠狠地捶了幾下牆壁,最終也只能接受自已沒得選擇的事實。
“透過【造畜】改變自身這件事,也同樣沒得選擇,勢在必行!”
“二師兄,你醒了?”
㙓松子的聲音響起後沒多久,屋內便亮起油燈。
刑堯眯了眯眼,輕聲道,“那隻兔子呢?”
㙓松子先是一愣,他沒想到二師兄都這德行了,居然還惦記那隻兔子。
“在外面籠子裡呢,”㙓松子回道,“你餓不,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刑堯擺擺手,“來得及,先說說......我昏迷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都不知道你是咋暈的,我剛回過神來,就發現你躺在一旁了。”
說罷,㙓松子站起身子,提著油燈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我心臟是怎麼恢復的?”刑堯問。
“什麼心臟啊?”㙓松子一愣。
見二師兄還在望著自已,㙓松子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哦對了,當時你手裡還攥著一個冰疙瘩。”
“冰疙瘩?”刑堯蹙眉問道。
“算是吧,邦邦硬,而且冒著涼氣,還好我在旁邊,不然你就被凍死了。”
說話間,㙓松子從桌上的包裹中取出一物,是根不規則的棍狀物體,表層結滿白霜。
未等刑堯看清,㙓松子如同觸電般打了個哆嗦,順手就扔了過來。
“喝~真涼啊!”
見他這般,刑堯也不敢接,只是任由著這東西掉在床上,這才抬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其表層白霜。
待看清全貌,刑堯的表情露出一絲古怪。
這東西有一尺餘長,小臂粗細,表層密密麻麻的覆蓋了一層豆粒大的紅色疙瘩。
如果不是冒著絲絲寒氣,完全就是某種不可言說的情趣用品。
咦!
刑堯一臉嫌棄,伸手將其扒拉到一旁,這才重新看向㙓松子。
“你認識這東西不?”
㙓松子搖搖頭,“不認識,你從哪弄來的?”
刑堯活動了幾下身子,說道,“你還記得在廢棄村落,熊師弟打傷的那個邪門玩意不?”
無錯書吧“這是那個邪祟身上的?”㙓松子把視線挪向紅棍。
“沒錯,當時你剛開始沒多久,那東西就變成熊師弟,出現在了陣法前。”
刑堯說著話,伸手指了指紅棍上的一顆破裂的紅疙瘩。
“這顆碎掉的疙瘩,應該就是當時熊師弟的那記掏心手打碎的。”
㙓松子恍然大悟,“那這是好東西啊,得留著,正好我那【造畜】之法用得上。”
“啊?”刑堯蹙眉看去,“這麼說,那個黑鱗和乾癟眼球都是邪祟身上的東西?”
㙓松子點點頭,“是啊,總不能是人身上的吧。”
刑堯又問,“我咋就沒發現你這麼厲害,邪祟都能打過?”
㙓松子翻了個白眼,“我打不過,人造人能打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