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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來自師父的呼喚

趙家屯,村頭小院。

沒有粗茶,只有淡飯,四個窩頭,一盤鹹菜。

卻沒等刑堯吃完午飯,那位被他罵跑的婦人又回來,手中多了一樣東西。

是一把鏽跡斑斑的窄刃長刀。

刑堯放下手中窩頭,蹙眉看去,“怎麼,羞憤交加,打算拔刀相向了嗎?”

“道爺,其實......您一點都不適合扮狠,我家巧兒都瞧出來了。”

婦人說著,側過身子,露出門前的半大女娃,正在不斷點著腦袋瓜。

“咳咳,去去去,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刑堯還在扮狠,但被當面拆穿,便是想扮狠也找不著感覺了,臉上沒了狠厲不說,反倒是多了幾分潮紅。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最終只得敗下陣來,他強裝鎮定道,“好了好了,進來坐吧。”

“謝過道爺。”

“謝什麼謝,這是你家。”

婦人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拉過小丫頭,一起屈膝跪在地上。

“謝過道爺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沒了?”

“道爺在期待什麼?”

“......”

吃飯不喝點東西,非常容易被噎著啊......

正如此時此刻的刑堯,即便嘴中沒有嚼著東西,卻仍舊被噎得面紅耳赤,急咳不止。

“快起來吧,多大點事兒。”刑堯扭過頭,擺擺手。

聞言,婦人直起身子,順便拎起小崽兒,上前兩步,把手中的鏽刀置於桌上。

“道爺,這刀雖不是什麼好刀,卻也比菜......柴刀要好上不少。”

“你丈夫練過武?”刑堯拿起鏽刀端詳片刻,便放了回去。

刀身細長,刀尖鋒利,與唐橫刀有些類似,卻不似橫刀那般筆直。

但是,的確不是什麼好刀......

之所以猜測這把刀是對方丈夫的,是因為自己還活著。

倘若是這婦人練過武,當日在河灘上,自己醒來的瞬間,怕是就腦袋搬家了,自然也就坐不到這了。

“一個莊稼漢練什麼武,”婦人抱起小丫頭,坐在炕沿上,“早些年找村頭劉鐵匠做的,說是給未來兒子用的,不成想是個丫頭,刀的事也就擱置了。”

媽的,這小寡婦佔我便宜......刑堯眯了眯眼,“行吧,刀我就收下了,謝就不必了,畢竟此事是因我而起。”

“道爺,妾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婦人垂首問道。

“不當講。”刑堯一口回絕。

他知道婦人想問什麼,無非是自己為何會性情大變,又為何會去絕天寨救他們。

他不想回答,也沒法回答,穿越者的事情不能說,也總不能說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吧。

“無論道爺出於何種考慮,”婦人低頭搓了搓手指,“至少,從山賊手中救下了我們五個。”

聞言,刑堯眼底浮現出些許複雜,回頭瞧去。

炕沿上,婦人臉上多了一絲木然,怔怔的坐在那裡,唯有看向在炕上玩耍的女兒時,渙散的目光中才稍微多了少許笑意。

刑堯見了,想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可是,原本是九個人啊......

刑堯默默在心底將對方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補上,這才轉過頭繼續吞嚥窩頭。

卻在這時,心底毫無徵兆的出現一絲悸動,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捂著心口,眉頭微皺。

這種感覺好熟悉......

很快他便找到了來源,這是師父在喚他。

根據前身的記憶,無論身處何地,只要出現這種感覺,回去一問炎陽子,保準是這師父有事喚他。

至於何種原因,炎陽子不說,前身也不敢張嘴去問。

無論是炎陽子的為操蛋為人,還是自己心中無端生出的些許不安,似乎都在預示著,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難不成體內被塞了遙控炸彈,遙控器在師父手裡?

可是,三陽觀遠在千里之外啊,那個操蛋師父憑什麼?

媽的,看來無論如何,這師門......是非回不可了!

剛下定決心,準備回去會會自己那個穿越至今還素未蒙面的師父,門外便傳來了爭執聲。

“呦,這不是許家寡婦嘛,是來看望情郎的?”

“放你孃的狗屁,屋裡坐的是我家恩人。”

“恩人?什麼恩人?久旱逢甘露的恩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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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鬨笑。

“再敢瞎說,撕爛你的嘴!”

刑堯聽了,抬手捂住額頭,搖頭嘆氣。

“還真是巧了,非要趕在這時候來觸我黴頭,這是來送人頭的嗎?劇情要不要這麼狗血啊?”

唸叨歸唸叨,身體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站起身子,出門而去。

只見小院大門處,一個書生模樣的灰衣男子滿臉嘲弄,像老鷹撲小雞似的伸著胳膊,將一名麻衣婦人和其女娃攔在門外。

“一場甘露怎地能夠,我們這也有不少,只是不知道,你這小娘子能不能裝得下?”

“去你媽的,整日裡汙言穢語,劉鐵匠家的公狗都比你叫的好聽!你他媽往哪摸呢?!滾開!”

麻衣婦人一手將女娃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死命揮打。

但一個婦道人家,面對七八個男人,怎麼做也是無濟於事,反倒使得對方愈發興奮。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爾等竟在此行這齷齪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麻衣婦人渾身一顫,歪頭看去。

但見院中站著一個挺拔身姿,一臉正氣,傲立於屋簷之下,好似那天神下凡,只是......

婦人下意識抬頭上望。

黑雲蔽日,哪來光天化日?

“你這婦人,愣著作甚,還不快快進來,等著灑家親手救你不成?!”

聽聞刑堯的蹩腳話語,婦人急忙撥開攔在身前的狗爪,拉著女娃小跑進院。

“呦呵,這便是你們的情郎嘍?”灰衣男子臉上閃過一絲嫉妒。

刑堯大手一揮,反問道,“你是何許人也?”

“他是這趙家屯村正的兒子。”許家寡婦在一旁插話。

聽聞這話,刑堯肩膀頓時耷拉下來,側頭望去,一臉不爽。

“哎呀,你多什麼嘴,我又沒問你?”

隨後他便再次昂首挺胸,直面惡徒,義正言辭。

“不要說地主家的傻兒子,便是地主又能如何,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欺男霸女之事不成?”

聽聞對方的胡言亂語,灰衣男子並不很在意,只是拍了拍衣襬,這才緩聲道。

“聽說,宋郎中家的爺孫倆便是你打的,可有此事?”

聞言,刑堯一秒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