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閃動之間,【借法】即時生效!
下一刻,刑堯感覺到時間變得漫長無比,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奇妙起來。
頭頂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他,誘惑著他抬起腦袋,面朝天際。
目光似乎能刺破那籠罩大地的翻滾黑雲,他看到了天空的最深處。
在那遙不可及的深邃之外,時間和空間變得扭曲而模糊,好似有無數光怪陸離的景象在黑暗中慢慢展現。
當他定睛去看時,又離奇消失,不經意間,卻又無端顯現。
直到刑堯察覺到那東西變得越來越大,輪廓也越發清晰,他才意識到——有東西在靠近!
“不能再看了,會死!”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使得刑堯迅速把頭低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擺脫那股來自虛空中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不過也的確起到作用了。
片刻後,他猛地弓腰挺背,雙手扶膝,看著腳下河灘大口地喘著粗氣。
“那是什麼東西?只是氪命借個法而已,怎麼引出了這麼大的反應?!”
短暫驚懼,刑堯意識到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著他。
他先是掃了一眼自己握劍的右手,確認一下這十二年壽元是以什麼方法折損的,是和現在三十歲的年齡相加,還是從壽元總數中扣除。
只見手部面板呈現出的依然是健康光澤,手指亦是靈活依舊。
“是扣除嗎?”刑堯暗道。
無錯書吧他又確認了一些如今這副軀體的活動情況,短時間內修為暴漲,足以使他迅速恢復鎮定。
更為神奇的是,【借法】所帶來感官的敏銳,心跳的速度,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變成平時的三倍。
若是九倍那還了得?二十七倍不得腦出血?八十一倍不得炸了膛?
...
陰雲依舊,悶雷不斷。
魚頭怪那小山般的身軀停在刑堯三步之外。
那雙散發著幽光的魚眼冷漠地掃視眾人。
在巨大的恐懼下,婦孺們已經全部癱坐在河灘上,難以自制的恐慌像電擊般貫穿他們全身,使之驚顫不已。
面對刑堯時,他們還有勇氣反擊偷襲,但在面對河神時,卻連求饒的話語都說不出口,更有甚至眼白外翻,幾欲暈厥。
所幸對方的目光很快從他們身上挪開,投向那個還在俯身粗喘的刑堯。
“你還在磨蹭什麼?還是說,你在等著我自己動手?”魚頭怪不急不緩道。
當看到數顆豆大的汗珠子從刑堯臉上滑落時,河神露出了一副不應該出現在魚頭上的表情。
它魚嘴一歪,魚眼一眯,輕蔑一笑,“廢物就是廢物。”
說罷,它又把視線轉向四個中年婦人,道,“給你們個選擇機會,殺他,或是我殺他,再殺你們。”
河神沒有說出時間限制,只是平靜地抬起胳膊環抱在胸前(也就是魚下巴的位置),眼眸低垂。
身前這些被稱為人的物種實在太弱了,它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生怕髒了自己的眼睛。
感受著它身上瀰漫出的那種無法言喻的恐怖,四個婦人瘋狂吞嚥著口水,顫慄著斜眸望去。
這位道爺依舊在弓著身子、喘著粗氣。
殺他?怎麼殺?用什麼殺?掐死他嗎?
忽然,她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殺了我之後呢?”
婦人們發誓,雖然這個問題也是她們想問的,但絕對不是出自她們之口,因為她們不敢,也說不出這麼連續完整的話。
隨後他們便意識到這個聲音有些粗狂,是這位道爺的聲音。
只見刑堯長吁了一口濁氣,直起身子,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歪頭對上了她們的視線。
“你們不會真的在想怎麼殺我吧?”
婦人們的臉色唰的一下更白了,急忙從那可以看穿她們內心的目光上挪開,投向各自懷中的娃娃。
見狀,刑堯嘴角抽了又抽,隨即露出一抹苦笑。
也對,在她們眼裡,自己現在還是騙孩子去修仙,實則是騙去當祭品的妖道。
想到這,刑堯突然一臉囂張的說到,“喂,那邊那個兩不像,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呢。”
河神的身體顫了一下,強行按捺下怒氣值,這不是一個神該有的情緒。
“喂,你啞巴啦?”刑堯的語氣充滿了挑釁。
“我為什麼要說話?”河神抬眸看去。
“對啊,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你為什麼會說話啊?”刑堯皺著眉頭反問道。
“我為什麼不能說話?”河神也反問。
“讓我想想......嗯......因為你是一條魚啊!!”刑堯看著對方那個魚頭,裝模作樣地念叨了半句,隨後就吼了起來。
河神那沒有被青鱗覆蓋的四肢上青筋都爆出來了,它此刻是一種喜與怒交加的複雜情緒,“你在找死。”
“一會兒再死,先回答我的問題,”刑堯擺了擺手,順勢捋了一把秀髮,接著道,“她們殺了我之後,你會放她們離開嗎?”
“會。”河神還在平復心中的怒氣值。
“可以,放她們走,我用這把劍自殺給你看。”刑堯晃了晃手中的長劍。
“你這是在求我?”河神突然問道。
“呃......算是吧,”刑堯回道,“畢竟我沒有帶來關於老莫的訊息。”
“我沒說要老莫的訊息了。”
“美人魚的訊息也沒有啊。”
“你給我適可而止啊!”
“如果你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刑堯頓了一下,接著道,“只要你能找到那個傳說中的海螺,我可以免費幫你召喚出那隻巨大的男人魚,畢竟我也非常好奇。”
“......”
“哦~”刑堯拉了一個很長的音,接著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差點忘了,在特定條件下,魚是可以轉變性別的。”
沒有給河神插話的機會,刑堯以極快的語速繼續說道。
“你現在是男是女?不對,是雌是雄?什麼種類?既然可以在陸地上生活,想必是彈塗魚或是黃鱔這類的吧,不過能變性的且能在陸地上存活的,我只知道黃鱔這一種,但你是有鱗......”
“你找死!”
河神終於忍無可忍,發了瘋似的衝向刑堯,它要撕碎這個該死的人類。
可突然——
寒光乍現!
刑堯平舉著長劍,在臉上那抹平靜,與森寒劍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劍身之上,不知何時多了幾縷鮮紅,匯聚於劍鋒。
刑堯隨手甩了個劍花,震落血珠。
與血珠一同落在河灘上的,還有四條肌肉虯結的人類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