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刑堯的一瞬間,王富貴扯著嗓門嘶吼。
“二爺,救我!!”
刑堯幾乎沒怎麼猶豫,疾衝上前,拽起王富貴的腰帶,衝著客棧撒腿狂奔。
客棧老闆曾說過要關門歇業,此時也不出意外的已經關門了。
刑堯來不及敲門,直接躍上房頂,跳進客房所在的後院。
他大口喘著粗氣,回手將王富貴放在石桌上。
“這他麼究竟怎麼回事?!”
姚府的所見所聞就先暫且不提,光是兩個時辰之前還好好的王富貴,再一見面就變成了人彘,這就太不正常了。
似乎從雲丫頭病危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小鎮就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師兄,你回來......臥槽,他咋變成這德行了?!”
聽到㙓松子的聲音,刑堯這才收回思緒。
刑堯坐在石凳上,晃了晃腦袋,迫使自已冷靜下來。
他挪動眸光,看向㙓松子。
“把他們都叫出來吧,包括你的那兩個人造人。”
說罷,刑堯又轉頭看向一旁石桌上的人彘。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聞言,王富貴臉上的恐懼再次濃郁了幾分。
“二爺!是......是......是那個東西!他一碰我,我就變成這樣了!”
“什麼東西?是瘟神嗎?你看見它了?!”刑堯追問。
“二爺,不要說......不要說出那兩個字,它會來找你的!我就是因為說出那兩個字,才變成這樣的!”
王富貴的歇斯底里吼叫,讓客棧後院瞬間籠罩上了一層詭異的氛圍。
刑堯喉結輕輕顫抖,哪怕是青天白日,他也感覺異常陰森恐怖,本來已經按下的恐懼,也再一次湧上心頭。
他突然想到一事。
在姚府期間,似乎只有從他口中說出過那兩個字,對方九人從始至終都未提及過!
媽的,這群狗賊為何不提醒我?!
深深呼吸,冷靜,冷靜。
刑堯睜開有些脹痛的左眼,緩緩站起身子,不斷掃視四周,尋找著那不可言說的東西。
他過去遭遇了不少詭異東西,可是從來沒有任何一次像如今這般無從下手。
連那東西的面都沒見到,便親眼見證了三人相繼遇害。
看不見,摸不到,也感受不到,現在連說都不讓說了嗎?!
“二師兄......二師兄......”
㙓松子呼喚了好幾遍,才讓刑堯回過神來,回頭看過去。
“怎麼了?”
“二師兄!小六身上起疹子了!”
聽到㙓松子回話瞬間,刑堯眼眸中的驚懼化作森寒殺機,左臂中的蠕動白光頓時翻湧開來。
他猛地轉頭看向趙姓婦人,“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讓你照顧人就是這麼照顧的?!”
本就被壓抑的氣氛嚇得不輕,此番又被刑堯這麼一瞪,哪怕趙姓婦人生性潑辣,也被驚得渾身一顫,話也卡在喉嚨裡,遲遲吐不出來。
見狀,一旁抱著雲丫頭的宋姓婦人急忙給出了答覆。
“道爺,小六是前不久才起的疹子,昨晚只是有些發燒,今早起來還沒事,當時我們都以為是受到驚嚇導致的,就沒有通知您。”
聞言,刑堯眯起雙眸,隱去眼中殺機,抬手輕輕揉了揉額頭。
“我不是故意的,你們先安靜一會,我現在腦子很亂,讓我緩緩。”
說罷,刑堯戴上眼罩,重新坐回石凳。
在這壓抑的氛圍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時間很快來到午時。
半個多時辰,足夠刑堯慢慢恢復冷靜。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搬到前廳去住,吃穿住行暫時都在前廳。”
“師弟,在這期間,你和你的人造人盯住眾人,任何人都不能脫離你們的視線,哪怕上廁所也要讓人造人跟著去。”
無錯書吧“老闆,麻煩你找人伺候一下王富貴,他這個樣子什麼都做不到。”
“任何人都不要提及那兩個字.......至少在我回來之前不行。”
“......”
待眾人給出答覆,刑堯抱起小六,縱身翻牆出了客棧。
衝著醫館方向一路疾行,臨街的店鋪與半開的房門在他的身後匆匆掠過。
房門後邊的躁動依然存在,街道上的“生化母體”似乎也多了起來。
刑堯暫時沒有興趣走近詢問,反正只要不突然跑過來,他就只當沒看見他們。
很快他便來到了醫館,不出意外的已經關門了。
敲門是沒用的,對方也不會開門,刑堯再一次選擇翻牆。
耽誤的這半個多時辰,小六已經陷入昏迷,面色潮紅,還不時地打著寒顫,其身上的紅疹已經開始出現潰爛跡象。
已經等不及了。
只是令刑堯想不到的是,醫館只剩老郎中一人。
對於刑堯的到來,老郎中也異常驚訝,卻也知道輕重緩急,一番聽診過後,又是一陣搖頭嘆息。
“是天花。”
“和那小丫頭一樣,已經進入病危階段?”
看到老郎中點頭,刑堯心頭猛顫。
即便前世的天花已經被消滅,卻也從不同渠道聽說過天花的威力。
那可是上個世紀,在全球範圍內,曾造成過接近五億人口死亡的急性傳染病。
短暫沉默,刑堯開口道,“勞煩您開一些藥物吧。”
“好漢也不必太過擔心,只要能挺過這幾天,還有有恢復的可能。”
說著,老郎中起身去到藥堂取藥。
待回到後堂,老郎中接著道,“天花病發期慢,但傳染速度極快,待你回去之後,把這些藥丸帶回去,凡是接觸過的人都要吃上一些。”
刑堯接過瓷瓶,“你還會煉丹?”
老郎中搖搖頭,“這並非丹藥,只是藥泥揉搓成的藥丸罷了。”
刑堯點了點頭,然後掏出一把金豆子遞了過去。
“多謝,之前是在下魯莽了,還望先生勿怪。”
“無礙,我等初次遇到的時候,恐慌程度不亞於戰亂。”
話雖如此,老郎中卻沒有客氣,順手接過金豆子,便轉身去準備熬藥工具。
刑堯看著對方略有些佝僂的身體,“先生倒是淡定的很,與這小鎮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哪裡淡定了,兩個時辰前不還是險些被嚇尿了褲子。”
老郎中苦笑一聲,接著道,“一把老骨頭了,看開了,接受起來自然要比年輕的快上一些。”
“先生倒是和大部分人正好相反。”刑堯回道。
“或許只是職業不同,見的死人多了而已。”
說著話,老郎中開始點火熬藥。
聞言,刑堯略微點頭,繞過了這個話題。
“先生對姚文昌瞭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