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請了京城最有名望的醫女為我診脈。
年老的郎中正在為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某人熬著藥。
醫女欠身道:“老夫人,小姐氣脈平和,您放心吧”
老夫人聽到答覆,這才鬆了口氣,“勞煩醫女多開些安胎藥來 …”
醫女打斷道:“老夫人,安胎藥雖說能安胎,但不可多食。上次我時便開好了量,按量按時服下即可”
老夫人從一旁,拿過一袋銀兩,遞給醫女,“好好好,多謝醫女”
醫女本想拒絕,老夫人看出了醫女想要拒絕的意圖,慈愛的笑著,說道“這是你應得的,你若不收下,我這老骨頭夜裡怕是會良心不安啊”
醫女無奈,只好笑著接下,“小女多謝老夫人的抬愛”
說罷,醫女也不再停留,彎腰行禮,緩慢退下。
老夫了坐在床沿上,親暱地拉著我的手, 與我說了很多心裡話。
不知不覺中,“我”便閉上了眼,睡著了。
老夫人憐愛的撫摸著“我”的髮絲,“孩子,苦了你了”
老夫人從房裡出去時,下好聽到了白秋的話,白秋挽著母親的臂彎,笑盈盈地說著:“女兒的婚姻大事,全憑爹孃做主”
老夫人的嘴角彎起一抹冷笑,嘲諷道:昨日也不知道是誰,說著自己不想那麼早嫁人,還想孝敬父母幾年”
白秋尷尬得直跺腳,“祖君!”
老夫人擺了擺手,“我老了,沒時間插手你要與誰家郎君成婚”
老夫人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白秋,忽然冷笑出聲,彷彿在嘲笑她的愚蠢,“這世間,最不值得的事…便是在他人身上,浪費感情”
老夫人步伐矯健的離開了白秋的視線。
阿孃輕輕的拍了拍白秋的手臂,表示安慰,向著老夫人離去的方向,小跑著。
白秋突然拉住阿爹的手臂,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爹,我覺得左相家的公子沈槐,長的也很不錯,聽說武功了得,還敢在文武百官面前彈劾皇上呢”
阿爹昂首望天,搖頭嘆息著,“秋兒的想法還真是瞬息萬變啊”
白秋拉著阿爹的袖子,“阿爹,你考慮考慮沈槐唄”
阿爹打了下白秋的手,毫不留情的道出實話,“你看的上人家,人家還不一定看的上你呢”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白秋一人在原地。
白秋不死心的邊追邊問道:“阿爹就沒什麼辦法讓他喜歡我嗎?真的沒有辦法嗎?”
“阿爹”
“阿爹”
阿爹加快了步伐,“沒有,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
“阿爹,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爹爹”
“……”
無事可幹的“我”倚在長椅上,憑窗望去,微風拂過窗欄,拂過“我”的臉頰,吹起了我的側發。
入了夜的天空,鑲滿了閃閃發亮的星星。
“我”也不知怎麼的,掉起了眼淚。
“我”為了不再落淚,默默的低下頭。
耳畔突然響起貓貓微弱的叫聲,我睜開眼,抬頭望去,窗外的落花不語,紛亂的隨風飄揚。
翌日清晨,文武百官如往常一般前去上朝。
卻在上朝前,得知了一個訊息。
陛下要立後,要立一位男皇后!
朝堂之上,朝臣得此訊息紛紛諫止,阿爹與翰林院的學士赫言等多人一起紛紛上書,阻止陛下這一想法。
陛下對於朝臣們的話語,充耳不聞。
阿爹沒辦法,只好和朝臣們一起跪哭著,求陛下另立她人為後。
陛下惱羞成怒,下令要斬了阿爹與其他進諫的朝臣。
我們得知了這一訊息。
這麼多年,阿爹戰功赫赫,有些功高蓋主的勢頭,難免會被陛下猜忌。
加上近些年來,對於阿爹想謀奪皇位的流言蜚語四起。
阿爹明白,功高蓋主的人是很難逃過被殺的命運的,即使是逃過一死,也難以善終。
怕給我們帶來殺身之禍,早已為我們謀劃好了出路。
“我”的臉上抑制不住離別的淚水 ,“我們走了,那阿爹怎麼辦”
郎君望著“我”淚汪汪的眼,認真道:“相信我,會沒事的,阿爹早已教過我們應對的方法。你們先走,我會和其他朝臣們聯絡,想辦法救下阿爹”
“好”
老夫人牽著我的手帶著眾人,從後門溜出。
“我”摸著腰間的鈴鐺,默默地祈禱著,一切順利,早日團聚。
半路上,白秋偷偷的離開了我們,不知去了何處。
我們為等她,在一棵大樹下,落腳休息著。
“我”突然很不安的握住祖君的手,“祖君,我也不知怎麼了,心裡變得不安起來”
老夫人剛想開口安慰,感覺胸口一疼,低頭看去,發現箭刃沒入了體內。
熱乎的血濺了“我”一身,“我”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忍不住的發抖。
箭矢如雨,無差別的刺向地面。
街上的行人四處逃竄著。
老夫人在倒下前,小聲的安慰“我”:“好孩子,別哭,快跑”
“我”如驚弓之鳥般,無措的站起,跌跌撞撞的向前邁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祖君。
慌不擇路的向前逃跑著,顫慄著。
“我”的肚子此時好似被一把銳利的刀鋒,一下一下的割著,痛的“我”直不起腰。
“我”只好用雙手捂住肚子,一步一步的向前緩慢地挪動著。
無錯書吧雙手沾滿鮮血的蒙面黑衣人,悄然無聲地逼近“我”,可“我”已經沒了力氣。
黑衣人抽出一把彎刀,在“我”的脖子上快速的,深深的劃了一刀。
別在腰上的鈴鐺“叮咚…”一聲,碎裂開來。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我聽到了許多“咚!咚咚”的聲音,後知後覺的我才醒悟過來,原來,那是人倒下的聲音。
“我”的生命在逐漸流逝。
沒過多久。
“我”便和其他被迫倒在地上的人兒一樣,安安靜靜的,不再害怕也不再擁有生機。
天上降下層層迷霧,我被迫披了滿身的霧氣。
霧似魔影般,讓我感到不適,我的視線徹底被霧擋住。
耳邊忽聞鳥鳴,百囀千聲。
霧氣裡顯出一個模糊的影子,我向著影子走近,是一個小寶寶。
狂風四起,霧被風打散。
我看清了寶寶的樣貌,和他身下的“我”。
“我”的肚子開了一個洞,小寶寶一點點的從“我”肚子裡掙扎著爬出來。
我被嚇得都要直不起來腰了,連連後退。
小寶寶張開血淋淋的大口,吸食著周圍的死去之人微弱的精氣。
不知過了多久,不久前死去的人,變的乾癟,形如枯骨。
小寶寶在快速長大,不過一秒,長成了孩童時期。
孩童在眾多屍體上踏過,忽的怔住,緩緩轉過頭,看了眼自己的母親,眨了眨眼,繼續向前走。
孩子沿著河水慢慢地走著,河水曲曲折折,漫不經心的流向的另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