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高懸在天空,星月散落的微光,遍灑人間。
我趁著月色,離開了偌大的皇城。
我似有所察的回頭看去,發現了行徑鬼祟的姐弟。
“喵嗚”
我循聲抬頭看,眠夜慵懶地臥在樹上,耳朵抖動了一下,閃閃發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貓貓靜靜地等待著,希望雲音能識相的張開懷抱。
半晌,見雲音如此不識相。
只好慢騰騰地站起,走幾步,跳下樹來,不緊不慢來到雲音腳邊,搖晃著尾巴。
我蹲下身將它抱起,它滿意地趴在我的懷裡打著呼呼。
“出來吧,都跟一路”
見自己被發現了,那對姐弟也不好躲藏了,主動現身,來到我面前。
無錯書吧我微笑頷首道:“不知皇太女與皇子一路尾隨在下,是何用意”
皇太女笑了笑,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月黑風高的,怕你遇到危險,叫我祁月就好”
皇子看著我的眼,笑道:“我叫祁安,你也可以喚我的小名,喆喆。你的眼睛真好看,清冷靈動的像小鹿”
許是祁安的笑容太過燦爛,使我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了一旁。
祁月悄悄踢了踢祁安的腳,試圖讓他收斂起傻笑。
祁安一臉不解的看了眼自己姐姐,又繼續傻笑。
祁月聲音甜甜,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雲音仙者要去哪裡啊?!是回溯清峰嗎?可以帶上我們嗎?我們也想修煉昇仙…可以我們想跟著你嗎?”
“我不回宗門,要去辦事”
“帶上我們吧,我們很厲害的,要是仙者遇上危險,我們還能給仙者當人肉盾牌”
“是啊是啊,帶上我們吧”
在他們的苦苦糾纏下,我勉強同意了。
我本來想著趁他們不注意將他們甩掉的。
可…我走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眼睛還一直盯著我。
我想盡了辦法,還是沒能甩開他們。
最後在貓貓的指引下,甩掉計劃以迷路告終。
祁安問出了疑惑,“仙者,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我臉上發訕,“是的,我們迷路了”
祁安安慰道:“沒事的仙者,迷路了就迷路了吧,我們總會有找到出口的那一天的”
祁月臉色微微一變,微笑道:“仙者沒事的,我們往前再走走吧,說不定就走出去了呢”
我不好意思的抿嘴微笑道:“還是喊我雲音吧,況且我還不是仙者。我只是玄元宗中的一名普通弟子罷了”
祁安與祁月對視一眼,笑容燦爛道:“嗯…好的,雲音”
我們站在不怎麼空曠的泥路上,祁安眼尖的在地上發現了一個三僚紅木羅盤。
祁安拿起三僚紅木羅盤,讓羅盤保持水平狀態,瞧見了一根細小的紅線。
紅線系在羅盤的盤針上。
我們選擇紅繩的方向向前走著。
不怎麼空曠的泥地突然變成了熱鬧的街道。
人聲鼎沸,聲音不絕。
行人如織,燈火通明,對面湖上游船畫舫款款而過。
我們迷茫的看著周圍。
熙熙攘攘的人群裡,身著硃紅菱紋羅絲錦袍的姑娘拎著個湯婆子,步伐輕盈的向我們走來。
錦袍將姑娘的身材呈現得淋漓盡致。
祈月不自主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自愧不如的低頭嘆息著。
姑娘點了點人數,道:“三位便是夫子新派來協助我的人?”
祁安對我使了個眼色,上前一步對她說道,“我們等你很久了”
姑娘解釋道:“來時遇到了些事,便來遲了,抱歉了,我會盡量補償各位的”
祁月試探道:“能補償漂亮衣裳嗎?”
“可以的,我們布莊最不缺的就是精美的衣裳”
我們跟著姑娘來到了布莊。
布莊門前站著位優雅古樸,身著白色錦袍的女子。
姑娘面上帶笑,輕輕彎腰道:“客官,裡面請”
女子微笑點頭,姑娘領著女子看了精雕細琢的工藝品,精美絕倫的絲綢服飾,顏色不勝列舉的大氅…精美的髮簪等等,我們一路跟隨。
我注意到了女子頭上戴的金簪,華麗精巧的金簪在女子緩慢的步伐中搖曳生姿。
簪子看著眼熟的緊啊。
很像之前在宗門偷糕點吃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銀鎏金簪。
女子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苦惱道:“你們布莊的絲綢種類繁多,看的我眼花繚亂”
姑娘向女子推薦了軟煙羅,浮光錦,妝花緞等等。
有什麼好的就推薦什麼。
女子出手十分大方,把姑娘介紹過的絲綢服裝都買了下來。
女子留下了府邸名,姑娘送著女子,送到布莊門口才捨得離開。
姑娘把運送絲綢服裝的任務交給了我們。
在運送絲綢服裝前,我們需要換好合適的衣裳。
姑娘將衣裳遞給我們,讓我們換好衣裳後,回來集合,她還有些話要囑咐。
我接下衣裳,翻了翻,沒穿過這樣的衣裳。
我猶豫的走進了換衣裳的閣間,這纏繞一圈,那繞又一圈。
怎麼穿都穿不對,我為此煩惱不已。
眠夜變回人形,看著我欲言又止。
眠夜無奈的幫我繞開了纏著脖子的衣襟,這弄弄那弄弄,就幫我解開了我纏在身上的衣裳。
眠夜拍了拍衣裳,隨後向後拉長,對著我纏纏繞繞,我沒幾卷就穿好了。
眠夜為我纏好紅絲帶,打了個十字,繞到後面打了個貓耳結。
我發現中銅鏡中的自己竟有幾分仙氣飄逸之感。
我十分滿意,摸了摸眠夜的頭,“貓貓真厲害,什麼衣服都會穿”
眠夜張了張口,好似想說什麼。
眠夜想勸雲音,讓她回家去,可話好似卡在了喉嚨,進退兩難。
我打趣道:“貓貓怎麼了,是被我美到了嗎?”
眠夜無奈搖頭,轉身變回貓貓,從角落離開了。
等我從閣間出來的時候發現姑娘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勞駕各位,幫我跑一趟了”
祈安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們一定送到”
祈月將姑娘的囑咐轉告了我。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應了聲“明白”
我們背好姑娘給我們準備的包袱,踏上了運送的里程。
運送絲綢的路上的天氣陰晴不定,一會兒熱的要死,一會兒冷的要死。
還好姑娘給我們的包袱裡有厚厚的大披風,披風的帽緣和領緣處都有絨,看起來就很暖和。
姑娘還給我們每人一疊銀票,說是路費。
穿上厚厚的大披風,我們就不冷了,有力氣繼續趕路了。
趕著趕著路,我們的小推車突然推不動了,我們挨個去推,還是推不動。
祈安不解道:“奇了怪了,怎麼推不動呢”
祈月試著敲了敲推車角前的路,發現了一層屏障。
祈安從衣襟中拿出手繪地圖,開啟手繪地圖,皺著眉,仔細的看著地圖。
祈安不理解,自己明明是依據地圖上的線路和地標走的啊,道路和轉彎處也沒錯啊。
我湊過去,看著地圖。
地圖細緻地勾勒了大路和小路,人行道,交通大道和分岔路等等。
可我怎麼越看越不對勁呢。
我轉了下祈安手裡的地圖,祈安恍然大悟。
貓貓也湊了上來,幸災樂禍的看著祈安,“喵~哦~”
祈月脾氣暴躁的,一拳一拳的砸著屏障。
祈安覺得還是不要告訴阿姐了,因為自己容易捱打。
我輕咳了一聲,“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我們就換條路吧”
祈月也打累了,無奈同意了。
祈安看久了地圖也逐漸瞭解了運送地點的具體位置。
我們透過看地圖走官路和向人問路等方式終於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宅子。
人跡鮮至的古宅外是破敗的斑駁的圍牆。
我們繞了個彎,來到宅子門前,宅門老的都裂了縫了。
我禮貌的扣響門環,扣響門鈸發出了響亮的金屬聲。
過了許久,沒見人來開門。
祈安輕輕拍動門環,大聲喊到,“我們是錢源布莊派來給貴家送布料的”
良久,還是沒人來開門。
祈安環視了一圈,看著門上的那對門鈸,不理解,“這宅子雖破敗,但還是稍微有些臉面的,怎麼不開門呢?不會是想賴賬吧”
我再次扣響門環,門環上忽然爬出一條小白蟲,我嚇的鬆開了手。
眠夜穩穩的站到地上,小白蟲險些落到眠夜那毛絨絨的腦袋上,還好眠夜動作靈活,小腳一挪,一下就躲過了。
我看著地上的白色小蟲,心中頓感不太妙。
“咔噠”一聲,宅門突然倒下。
奇怪的味道飄來,刺激的著我們。
我們突然意識到,這是可能是一座空宅。
祈安跨過門檻,踩在倒地的門上。
我們將小推車停好,小心翼翼地走進古宅。
悠長的迴廊盡頭,掛著一幅熠熠生輝的畫作。
我們慢慢的走到了廳堂,古宅的廳堂很寬敞。
我們也找到了惡臭的來源。
廳堂的梁間懸掛著一條塵僕僕的白綾,白綾下,是散發著惡臭,爬慢埋葬蟲的兩具枯骨。
眠夜嚇一機靈,踩著小碎步,俯衝而來。
我將眠夜抱起,摸著眠夜的後背安慰著。
眠夜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好歹也是活了百年的貓妖,居然會怕埋葬蟲。
祈安拉著我們連連後退。
祈安害怕的嚥了口唾沫,穩住自己,面色如常道:“這裡有報官的地方嗎?”
“不知道”
“或許有,或許沒有”
祈安一臉凝重道:“我想…我們應該儘快離開這裡”
“是的”
我們手拉手,疾步離開了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