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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鬧劇

是誰?

陸缺聽見七的聲音,下意識要起身去看。

卻被蒙面人死死壓制,動彈不得。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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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嘴沒被捂住,陸缺一面掙扎一面問。

“是……”

七剛一出聲,就好似被扼住了喉嚨一般,只能發出一些“嗬嗬”的氣音。

陸缺心下思量,自已誤打誤撞劃破了這蒙面人的面巾,此人七竟然認識。

難道是七在平安王麾下時的舊相識?

但是倘使這些人真是平安王的人,反倒說不通。

上次陸缺和七與平安王打過照面,平安王應當元氣大傷才對,怎麼會這麼快就再次採取行動。

她強迫自已冷靜,試圖透過對方的隻言片語判斷對方的身份。

“別衝動,我們既然肯來這裡,已經是給了十足的誠意,”

她軟下聲音,先開口安撫。

畢竟現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對她和七來說,實在是萬分不利。

“哈,”封霜理了理衣領,望著陸缺輕笑出聲,“姑娘真是好膽識,難怪……”

難怪什麼?陸缺正想順著封霜的話問下去。

只聽頭頂傳來一聲低斥:“封霜!”

封霜便頃刻噤了聲。

陸缺越覺得情況不對。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如此僵持,若被皇都內的禁衛發現了,我們都逃不掉。”

陸缺試探道,她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怕不怕禁衛。

封霜又笑了:“姑娘,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少動心思。”

陸缺一擰眉,方知對面的封霜是個狐狸樣狡詐之徒。

套話失敗,陸缺正欲另尋他法。

一隻手忽然撫過她的臉頰,帶著些粘膩。

“你的刀,很利。”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那是自然,不利的刀,怎麼殺了你。”

呼吸更加熾熱急促。

陸缺屏息凝神,趁著他分神之際,狠狠朝著男人胯下踹去。

一聲壓抑的痛呼聲,滿屋子蒙面人都朝著這邊看來。

制住七的蒙面人抓住這個空隙,刺出袖間的短刀,掙脫了桎梏。

七和陸缺頃刻之間便恢復了主動權。

暫時的主動權。

窗戶和門口還是被把守的死死的,常規的方法一定沒法逃出去。

陸缺只盼吳阿三能快點搬救兵來。

現下這個情況,她和七猶如困獸。

“嘶……”為首的男人輕輕用指腹擦過下頜尚在淌血的傷痕。

陸缺一眼掃過去,大腦“轟”得一聲停止了思考。

男人舔著牙齒,露出一個笑:“不巧,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麼殘忍的事。”

“魏……魏闔如……”

陸缺空白的大腦裡迴圈滾動著:媽的,這操蛋的人生。

綠色的人物頁面急速的跳動著,魏闔如對自已的好感在上下蹦迪。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

陸缺想問,可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在嗓子眼裡,她喉嚨好像被火燎過,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魏闔如一身黑衣,勾勒著他挺拔的身姿,下頜一道紅痕,更添幾分鬼樣的森然豔色。

陸缺想起在完顏家時,同樣一身黑衣的魏闔如,那時候,她曾想告訴魏闔如,他穿黑色最好看,可終究沒有等到這個機會。

她幾乎沒忍住臉上諷刺至極的苦笑。

魏闔如渾然不怕她又從懷裡掏出什麼兇器般,不疾不徐的靠近她。

七捂著被掐的生疼的嗓子在陸缺旁邊嘀咕:

“早說了這小子不是什麼好人。”

……

北地軍營。

吳阿三揹著九皇子的傳令旗,賓士在黑夜中。

他手裡的鞭子舞得只看得見殘影,身下的馬匹閃電般在黑暗中穿梭。

“快點,快點!”

即便馬兒已經飛馳如風了,吳阿三還在不停的催促著。

黑暗中,沒人看得清這個穿著傳令兵衣裳的少年臉上的焦急。

前日,陸缺讓他探查鐵勒汗王帳下的一個名叫魏闔如的奴隸。

雖然鐵勒汗王他並不熟悉,但是在北地這些日子,他苦心孤詣的把一張千絲萬縷的線布在各部奴隸之中。

因為各部互送奴隸算是一種禮節,所以很快,他的暗線就遍佈五部。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北地缺糧,他的暗線死亡率極高。

好在九皇子帳下並不缺糧,他只能時常用私糧籠絡一批又一批新進的奴隸。

不少奴隸頭頭和他的關係很不錯。

所以他才能掌握許多明面上難以探查的訊息。

畢竟在北地,奴隸算不得人,主子的什麼訊息,奴隸都能知曉一二。

吳阿三和鐵勒汗王帳下的奴隸交涉一番,方才知道,這已經被陸缺討要走的魏闔如,此前從未出現在奴隸之中,是不久前,汗王親自帶回來的。

他本以為魏闔如是他部送來的,抑或是路上俘虜的。

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他這才確認,魏闔如這個奴隸,來歷十分神秘。

不僅之前在五部從未有過這號人,而且,也並不是士兵們擄掠而來。

據鐵勒汗王身邊的奴隸所說,魏闔如此人,是某一日鐵勒汗王親自帶回來的。

汗王不僅不曾讓他幹活,而且吃穿用度,皆是親兵的規格,實在蹊蹺的緊。

吳阿三這才反應過來,陸缺讓他查的這個奴隸,有大問題。

他慌慌張張去陸缺的帳篷稟報,發覺陸缺竟然還沒回來。

見時間已過三更,吳阿三料定陸缺被絆住了腳,便套上傳令兵的衣裳,不要命似的往餘嶂的營帳裡趕。

“誰!”

馬兒被營帳門口兩柄雪亮的長槍攔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吳阿三死命勒住韁繩,方才停住了身下的馬。

“麻煩稟告餘將軍,陸缺護院有要事稟報。”

吳阿三的語氣急促,連帶著身下的馬也焦躁不安的刨著蹄子。

“將軍已經睡下了,你明日再來吧。”

門口計程車兵寸步不讓。

吳阿三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聲音:“我真的有要事,勞煩二位,只要提了我家主子的名字,餘將軍定然知道事態緊急。”

士兵不耐的揮手趕人:“快走快走,你知道現在是幾更天嗎?打攪了將軍好夢,小心丟腦袋!”

吳阿三無法,只能翻身下馬,掏出兩錠分量不輕的銀錠。

“通融一二吧,若是餘將軍知道二位橫加阻攔,恐怕二位才會掉腦袋。”

他的話語裡一半是懇求一半是威脅。

“呸!”士兵狠狠啐了吳阿三一口,一把打翻他手上的銀錠,“當你大爺我是嚇大的?你這毛頭小子,還敢在大爺我面前耍威風。”

另一個士兵緊跟著舉起手裡的長槍,一面用槍尖逼退吳阿三,一面將被掀翻在地上的銀兩踩在腳底下。

吳阿三氣的恨不能拔出佩刀來,他惡狠狠瞪著這兩個兵油子:

“你們可知道什麼叫十萬火急,我乃是乞顏部的傳令兵,九皇子麾下的人,今日若再敢攔我,明日我必叫你們二人橫屍謝罪!”

“切,你屁股上的毛都還沒長齊吧?嚇唬誰呢,還不快滾,別怪大爺我的刀槍不長眼!”

士兵仍舊氣焰囂張。

這些士兵雖身為南朝人,卻隨著餘嶂降北,在北地軍營裡,處處低上北地士兵一頭,早埋了一肚子怨氣

而今南攻臨近,他們受命攻打自已的母國,心中更是有火沒處發,恰好吳阿三撞上了槍口。

“嘩啦”一聲,吳阿三腰間長刀出鞘。

他冷眼望著二人,發出最後通牒:“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擋了我的路的,都得死!”

只見雪亮的刀刃閃過,“叮——”一聲脆響,刀槍纏鬥一處。

別處計程車兵早看見了這一場鬧劇,見真的打起來,方才紛紛趕來。

這些受了不少北地士兵氣的兵,大都不是來勸解的,反而倒是趁著亂局,見縫插針補上兩腳,以洩這些日子被北地士兵輕視的憤。

“住手!大戰在即,你們夜裡不好好巡夜,在這裡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