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左,你還好嗎?”
蔣左在裡面待了很長時間,景翼本是想讓他慢慢來不著急,但眨眼一個小時都快過去了蔣左遲遲沒有出來的動靜,他不免奇怪的敲了敲門。
“好、好了!”蔣左回答的有些急促,過了小片刻便推門而出。
洗乾淨後的蔣左像是完全變了個模樣,他的頭髮偏長之前總是若有若無的將眉眼遮掩導致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鬱。
現在被水打溼束在腦後將整張面容徹底展露。
景翼第一眼覺得驚豔,蔣左五官出奇的精緻,丹鳳眼,高鼻樑,薄嘴唇,本應該很凌厲充滿攻擊性的面容因為病氣瘦弱將線條柔和。
有一種衝突的美。
沒想到他這小弟竟是個病美人。
“學長?”
蔣左被盯得有點緊張,怕自己會醜到學長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滿臉病懨懨的樣子憔悴又陰鬱,沒有人喜歡他這副模樣。
“蔣左,有沒有人誇過你長得好看?”景翼瞧出他的害羞和膽怯,不免鼓勵道,“你完全可以把遮掩的劉海剪短一些,這麼藏著多浪費你的美貌呀。”
“沒有人說過,他們都說我的樣子很醜,病懨懨的不好看。”蔣左被誇得臉紅,小聲說,“學長是第一個這樣誇我的。”
景翼嘖了一聲:“一群沒眼光的。”
蔣左眼睛微睜,認真的注視著景翼問:“學長真的覺得好看嗎?”
“真的呀,騙你做什麼?”
蔣左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整個人靦腆又害羞:“嗯,我相信學長不會騙我。”
他的聲音小小的,羞紅著臉蛋,嫩紅嫩紅的瞧著很是好捏。
景翼忍不住手癢,瞧著他溼漉漉還在滴水的頭髮找出吹風機對他招了招手:“來。”
蔣左矜持的走過去想要接過吹風機:“謝謝學長。”
景翼沒給他,指了指身前的椅子說:“坐,我幫你吹。”
蔣左長睫微顫,很是能裝的住:“這樣太勞煩學長了。”
“沒事,別客氣。”景翼很是會找理由,“你頭髮長看著還挺好摸得。”
景翼堅持,蔣左又是個容易害羞的,到底是沒有說過學長乖乖坐下享受著這獨一份的寵愛。
不,學長還有表弟表妹,他是個好哥哥肯定不止這樣對待自己。
“學長平時也會幫表弟表妹吹頭髮嗎?”
蔣左覺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但他依舊剋制不住內心的躁動問出口來。
“那倒沒有。”
景翼插上電源調了調風度手指在他發頂rua了兩把,將溼發散開後景翼手指在他髮間穿梭,時不時的幫他輕輕抓撓一下頭皮,手法輕巧又溫柔。
因為頭髮偏長景翼指尖有幾次碰到蔣左的耳尖,熱熱的發燙。
景翼暗笑,上癮似的故意撩撥兩下,每一次蔣左都會和受驚的小貓似的身子繃緊,但又因為靦腆害羞的性子忍著不敢開口,頭髮吹乾了蔣左整個人也徹底變成熟透的紅蘋果了。
放下吹風機景翼瞧著他漲的通紅的臉嚇了一跳:“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是剛剛洗澡著涼了吧?”
蔣左立馬垂下頭搖了搖腦袋,他渾身緊繃著用力屏著呼吸,他感覺自己呼吸急促,整個人由內到外的燥熱,比外面四十多度的天氣還要熱。
景翼知道他體弱,瞧他這模樣還真有些怕他是病了,也不敢馬虎抬起他的下巴去摸他的額頭。
“有些燙,還說不是著涼。”景翼蹙眉,“你待一會兒,我讓管家喊醫生過來。”
蔣左哪是什麼著涼,他太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麼。
興奮,前所未有的興奮和緊張。
學長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他的頭髮,一次又一次的觸碰著他的耳尖。
哪怕是不經意的觸控卻讓本就對學長有所渴求的蔣左感到激動。
激動到血液翻湧,呼吸急促,全身上下甚至骨髓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顫慄,還有......
蔣左緊緊併攏雙腿,他不敢輕易動彈,怕一旦動了就會被學長髮現他是怎樣的變態。
景翼沒敢離開太久,過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再回來發現小弟竟然流了鼻血,他震驚的睜大眼睛整個人都驚呆了。
“蔣左,你流鼻血了!”
蔣左眼神有些茫然,他後知後覺急忙熟練的將身體前傾,低頭用手指捏住鼻翼,按了一會兒他眼神有些無辜和尷尬:“對,對不起學長。”
“和我道什麼歉,你等我一會兒!”景翼沒想都這種時候了這小子還沒頭沒尾的和他說對不起。
他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
是覺得自己流血嚇到他了?還是覺得給他添麻煩了?
應該都有。
兩人短暫的相處倒是讓景翼有一點點了解蔣左,感覺是他會想出來的理由。
管家剛聯絡好家庭醫生,景翼這一會兒的功夫跑出來兩趟,看他一臉緊張餘安餘鹿兩姐弟也止不住上前詢問情況。
“我去拿冷敷的冰塊,少爺別擔心。”
沒一會兒功夫景翼房間冒出一群人,所有人都圍著蔣左頓時讓他有點受寵若驚。
好在情況並不嚴重沒過一會兒鼻血就止住了。
家庭醫生也及時趕到,最後判斷蔣左有些中暑,休息休息就沒什麼大事了。
等人散開後蔣左就要主動認錯,景翼一眼瞧出他的意圖率先開口道:“道歉的話就不必說了,只是下次別再隱瞞身體情況。”
蔣左垂眸,自知理虧乖巧點頭。
內心的慾望險些被公之於眾,好在,好在一切都被隱藏的很好。
蔣左竟是頭一次感謝自己這病弱的體質,因為體弱瞞過了醫生,也因為體弱親眼見證了學長對他的擔憂。
明知不厚道,可蔣左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悅......
景翼看著這樣的蔣左竟頭一次感到了有些難辦,中暑事情雖小,但此回倒也確實證明了他這未來小弟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柔弱。
這就算再怎麼能吃苦,真到了末日裡怕是也不會好受。
“蔣左,你上次做身體檢查是什麼時候?”景翼問他。
蔣左想了好一會兒說:“五歲的時候。”
景翼震驚:“十五年前?”
蔣左也知道有些離譜,但這確實是事實,他點了點頭說:“家人覺得我的身體就是如此,看醫生也沒什麼用就再沒做過檢查了。”
“你上學的時候也不給做檢查的?”
蔣左低下頭:“要交錢,爸媽就讓我躲過去了。”
景翼:“......”
學校體檢能花多少錢?
這父母是真畜生啊。
可憐的小弟平日裡到底過的什麼苦日子,爹不疼娘不愛,就連叔叔也要橫頭一腳!
景翼自認沒有什麼良知,經歷幾百年也早已看透事事,但也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
“所以你打工的錢也全部都上交了,沒給自己留下一些?”
蔣左點點頭。
景翼深吸口氣,忍無可忍:“等會兒你和我去趟醫院。”
蔣左表情變了變,有些為難道:“不用的,我這是身體天生如此,查不出原因的,而且這麼多年一些小病就算無法避免也不會輕易死掉的。”
景翼不容拒絕:“聽我的。”
蔣左面對這樣強勢的學長心尖輕顫,盯著他的眼睛如有星辰。
學長真好,真的好喜歡。
景翼做事很果決,確定蔣左沒什麼大礙後直接領著他就準備去醫院,結果前腳剛邁出去後腳餘安餘鹿兩姐弟追了上來,看樣子是想和他一起出去。
“你們兩個上次做體檢是什麼時候?”
餘鹿回答:“昨天。”
景翼笑了笑:“那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等我們回來。”
餘安還想再堅持一下,但是表哥直接坐上車帶著那外來的小土狗揚長而去。
望著表哥走遠的身影餘安跺了跺腳:“那小土狗到底有什麼好的呀?”
越想越氣,對管家道:“張叔,大表哥就沒派人調查那人的底細嗎?”
管家也是無奈:“聞總還不知道少爺這位朋友的存在。”
“那更不行了,要查清楚的!”餘安不滿道,“萬一和小時候表哥被什麼所謂的好朋友綁架那次一樣可怎麼辦?”
一提這事兒管家果然嚴肅許多,他本意是不想惹得少爺不開心,但孰輕孰重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景翼領著蔣左直奔醫院,醫院是他們家投資的所以一路綠燈很好安排。
蔣左被護士小姐抽血,景翼就在旁邊等待,剛坐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聞矜。
還真是不出預料。
景翼看了一眼蔣左安然無事才走到門口接聽電話。
聞矜打的是影片電話,鏡頭裡他的養兄依舊穿的一絲不苟,看不出坐在哪裡,但臉上的笑意很淺。
“哥。”景翼主動喊了一聲。
聞矜扯了扯脖間的領帶“嗯”了聲問他:“在醫院?”
景翼沒隱瞞:“張叔告訴你的?”
聞矜似乎沒覺得哪裡不對的,反問:“聽他說,交了新朋友?”
“是我校友,特優生,人挺乖巧的。”景翼解釋。
聞矜沒有開口否決他,再者也確實沒有理由直接阻止弟弟交朋友,他輕笑一聲隨口開玩笑那般說:“這麼為他辯解,你們接觸很久了?”
“那倒也不算.......”
聞矜嘆了口氣,很會拿捏分寸,他說:“你啊,從小就心軟,看到外面的流浪小貓小狗不管是好的壞的都往家裡撿。”
景翼故意裝傻的嘿嘿一笑,哪裡聽不出他是在內涵蔣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