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餘安興沖沖的朝他擺手,“你醒啦,身體有好一些嗎?”
景翼笑著走去,在房子掃視一圈:“蔣左呢?”
餘安下意識看向大表哥,支支吾吾的說:“我們來的時候也沒見到。”
這小子根本藏不住事,景翼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聞矜:“哥?”
聞矜神色平靜:“有個小組缺治療,他被派過去了。”
景翼一怔:“什麼時候?”
聞矜說:“中午。”
【臥槽!】監管經也不念了,當場還俗,【不好啊大兄弟!蔣左第一次遇險和餘鹿同一時間,就這兩天!】
景翼臉色微變,當即準備出門。
“站住。”聞矜嗓音冷淡,“你去哪裡?”
景翼回頭看他:“去找蔣左。”
一直都很平靜的聞矜臉色肉眼可見的有所變動,他的眉眼暗沉,強硬道:“不許去。”
景翼與他對視,不滿道:“哥,他性格和別人不一樣,又沒自保異能,如果遇到危險會出事的!”
聞矜氣笑:“他是幾歲孩子?”
景翼皺眉:“哥,我在很認真的和你說!”
聞矜說:“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
他的表情冷然,嚴肅起來的樣子讓人生怯。
眼見室內氣氛不妙,餘鹿和餘安左右為難的看著兩位表哥,最終還是餘安說:“表哥,你們都冷靜一點,好不容易才見到面別為了個外人吵架啊。”
景翼難得對餘安發了脾氣:“蔣左不是外人,這也和他是不是外人沒有任何關係!”
頭一次被兇的餘安頓時愣住,他表情有些無辜,眼神可憐巴巴的。
意識到自已情緒有些激動的景翼輕揉眉心,他放輕語氣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衝你發脾氣,我只是有些著急。”
“嗯,沒關係,”餘安對待表哥不會小氣,雖然覺得委屈,但他也只是很平靜的搖了搖頭,“我知道的。”
“蔣左任務三天內就會結束,跟著他的團隊可靠,不需要你擔心。”聞矜呼了口氣對他說,“你一直都很聽話,不會亂來的對嗎?”
景翼陷入短暫的沉默,問他:“真的只有三天?”
聞矜說:“哥哥騙過你?”
景翼搖頭,最終選擇妥協。
一切都在掌控,聞矜表情果真恢復平常,他滿意一笑,將方才的不愉快瞬間翻篇。
【不是,三天蔣左屍體都涼了大兄弟,真不去呀?】監管急了,【咱們就差最後這兩步了,可不能出差錯呀!】
景翼表情平靜:“你是不是對現在的蔣左有什麼誤解?”
被提醒的監管驟然想起長久以來發生的事情頓時變得安靜,靜了一會兒覺得不太對勁,他說:【那你剛才那麼急?】
景翼瞥了一眼窗外折射而過的陰影說:“這不有人急的靜心咒也不念了嗎?”
監管:【......】謝謝你還特意為我演了這出戏啊。
雖然嘴上答應著聞矜,心裡糊弄著監管,但景翼也並沒有真的閒著。
他這兩天悄悄出去轉了幾圈,他問最近有沒有下發任務,但工作人員都說沒有,他又問能不能申請外出車輛,但也被找各種理由拒絕。
總歸,這基地大門他這幾天是想也不用想著出去。
聞矜是領導人物,想要下達命令易如反掌。
果然,自前幾日那次之後他還是發現了什麼。
三日一晃而過,景翼亦如蔣左在自已出任務那般來到機場等待。
他想蔣左一定是希望看到他的。
可等了許久,深更半夜聞矜前來接他回家也沒能等回蔣左。
景翼慌張了,他急切的詢問聞矜:“哥哥不是說他三天就可以回來嗎?這已經過了三天!”
聞矜告訴他說:“我會派人去確認。”
景翼毫不猶豫的說:“我去!”
聞矜自然駁回。
景翼感到氣惱,有生以來第二次反駁聞矜:“哥!你不能限制我!”
聞矜覺得他這話說的奇怪,伸手撫摸他的發頂,柔聲道:“景修,哥哥只有你這麼一個家人,不會再任由你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險。”
景翼還想反駁但被聞矜強硬的拽住手腕。
他明明說的很溫柔,可每次都是不容拒絕的口吻:“乖一些。”
景翼被拉了回去,接下來的很多天他都不被允許靠近機場和停車場,也沒有任務下達,他被留在基地每天過的清閒又安全,可即便如此他始終高興不起來。
時間一天天的流逝,直到半個月後聞矜帶回了蔣左的訊息。
他說,蔣左死了。
他們整個小組遇到喪屍潮最終全軍覆沒。
景翼感到詫異甚至不可思議,他眼眸微睜看向聞矜的眼神透著幾分陌生。
“別這麼看我,”聞矜被他這樣懷疑的眼神深深刺痛,“你不信我?”
景翼苦笑一聲,他說:“怎麼會?哥哥不會拿整個團隊的性命開玩笑。”
聞矜確實沒有這麼喪心病狂,他是有意分開蔣左和弟弟相處,但也只是簡單的外派蔣左外出任務,讓他逗留在外少些不該有的心思,除此之外也沒打算做的怎樣過分。
喪屍潮也的確是場意外,聞矜也未曾料想,但在末日中這樣的意外又實在太過平常。
聞矜注視著弟弟傷心的面容,他心緒波動,卻也只是剋制著給予他最簡單的擁抱:“意外總是難免,乖,哥哥會一直陪著你。”
沒了蔣左這個外人,再次剩下他們兄弟兩人相依為命。
景翼難過的擁上聞矜,有些泣不成聲:“我們相處了快要一年,我以前答應過他的,會保護好他,讓他一直跟著我,我還是沒能做到。”
聞矜向來知道弟弟心善,他對待每個人都很平等,哪怕是曾經養只流浪貓狗離開人世也會難過數天。
如今換做一個人,傷心更是難免。
聞矜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打他的肩膀,耐心的哄著:“這不是你的錯,人各有命,不要自責。”
景翼真的很傷心,他哭了很久,久到他感到疲憊漸漸昏睡。
為弟弟擦去眼角淚痕,聞矜將他放回床榻,輕輕蓋上被褥坐在他的身邊靜靜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