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徵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可如今天下已定，為了大雍的長治久安，也該考慮了。”

秦元徵看向酈同，語氣極為認真。

自從孫小毅……走後，他這位丞相便好像受了點刺激似的。

明明年紀更大的是酈同，酈同卻反過來時常擔憂他的身體，實在叫秦元徵有些無奈。

想到此處，秦元徵打趣般說道：

“丞相，總皺著眉，很顯老的。”而且，本來就不年輕了。

聽到自家陛下的話後，酈同眼角一抽，但他的心境確實是平靜了下來。

酈同悄悄打量了自家陛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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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小王上氣勢越發凌厲，容貌倒未有太大變化……甚至還增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韻味。

這種韻味源自內心深處所散發出的自信、沉穩以及歷經風雨後的從容不迫。

獨特的氣質使得原本就出眾的容貌更具魅力，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酈同：可陛下您也皺眉，這個說法一點都不可信。

酈同快速收回視線，恭敬地說道：

“立儲乃是國之大事，臣不敢妄言。”

極為正常的一句謙遜的話，卻迎來了秦元徵的注視。

不過，秦元徵倒是並沒有追問的意思，反而說了句：

“丞相，坐。”

“唯。”

酈同立即坐了回去，認真地等著聽下文。

“朕有意召一批宗室子弟入宮，此事便交由丞相了。”

“……”！？

“丞相？”

“微臣愚鈍，實在不知以何為標準，還請陛下明示。”

“……每家擇一人，十歲以上、十六歲以下，身體健康、品行端正，無違法亂紀行為，便可。”

酈同：？？誰家這麼選儲君！

酈同很想說點什麼，但，又有些不知說什麼，不上不下的卡得有些難受。

然後，他便看到自家陛下嘆了口氣，臉上居然出現了不自信的神情！

當年平昌公主勢大，小王上只是傀儡的時候都沒有過這般神情！

燕齊強勢，他們大雍幾近絕境的時候，王上沒有過；南征北討，平定天下的時候，王上沒有過；朝局腐爛，收拾起來步步填坑，最瑣碎也最需要魄力，一路走來，王上依舊沒有過；就是眼下的變法，王上也沒露出過這般神情……

可如今……儲君之事是重要，但跟之前那些比起來，應當不算最難吧？

酈同下意識地再次皺起了眉，便聽到自家陛下說道：

“先生，養小孩好難。”

一不小心就養歪了，就算沒養歪，想養出一個合格的儲君談何容易？

雖然還沒開始培養，但秦元徵已經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憂慮。

說句厚臉皮的話，秦元徵總覺得自已應該算是不錯了，要想比自已優秀應該還是有點難度的。

但對方要是連他都不上，秦元徵又如何放心將社稷交到對方手中。

秦元徵換位思考了一下，他剛來的時候腦子是一片空白，還不如三歲小孩知道的多，這不是也挺過來了……明明是上手就該會的東西。

不過，也不能這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