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睡在一起,顧長拙跟他待久了也喜歡在猶豫的時候抿嘴,“蕭蕭。”
“嗯?”
“再叫我一聲那個好不好?”
蕭瑜匿笑,故意裝作不知道,“叫哪個?”
桃花小稚的枝椏從雪地裡探出尖牙,顧長拙突然咬住他的耳垂,釋放他的資訊素。
“啊!疼!”蕭瑜嗔目,“你屬狗的啊?”
“再叫一聲好不好?”呼吸一張一弛在耳邊輕顫,這誰能頂得住啊。
蕭瑜轉頭看著他已經面紅耳赤的模樣,突然蜷著身體往被子裡縮,悶在顧長拙懷裡好久都沒出聲。
“顧郎……”
然而顧長拙已經睡著了。
“蕭氏未岷,字瑜之。”
“今同阿儂懸愛,弟子不知其上天垂憐與否,但前塵愚鈍不堪其擾,死生契闊不曾相通,往後定然炙間淮安,重重輪迴執念不休,而拾枝者予願乞行。”
“古有山有木兮木有枝,而今書君歡瑜之。”
“弟子經年此世,枉想與之偕老,奈何混沌初承燒不盡春意。”
“七世待過,明月一輪。”
“顧郎是我心上人。”
皎皎白雪,蕭瑜深睡過去後,原本應該同他一起入眠的顧長拙卻緩緩睜開了雙眼。
“蕭先生也是我的心上人。”
第二天一早,蕭瑜醒來人又不在身旁,但一旁的被子還是暖和的,說明才剛走。
自己的身體有些發熱,但顧長拙跟他說有發熱的情況是正常的。
但是,他又不幫他束髮。
“蕭哥!你起床了嗎?”紀繁拿著早餐在外面嚷嚷。
蕭瑜早就收拾好坐在地鋪上刷手機,還從顧長拙包裡翻出一副銀絲眼鏡戴上反正圖個好玩,這是顧長拙拍戲用的。
“嗯,你進來吧。”
紀繁進來一臉的驚喜,“我昨天跟他們去採買了,剛剛才回來,老闆說你也來了,我還以為他騙我呢。”
“嗯,謝謝。”蕭瑜接過他遞過來的早餐,神色自若,“他人呢?”
“外面拍戲呢!你要去看看嗎?”
蕭瑜暗下神色,“可以嗎?”
“當然可以!”
又是一陣風吹過,人已經站在帳篷門口。
“……”
“走啊,愣著幹嘛?”
……
劇組因為顧長拙的幾天請假在這裡延期了一週才回京都,張導在娛樂圈裡是出了名的嚴苛,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放人。
是顧長拙承諾之後的拍攝費用都由他承擔,張導最近正愁資金週轉不過來,這才鬆了口讓他回去。
蕭瑜的易感期也過去,但五天五夜沒能讓他吃得消,回來的時候剛好有個案子需要他去處理。
一踏進停屍房的門人已經暈暈乎乎的,要不是薛時隕動作快,他能跟屍體親上。
蕭瑜被他們送進醫院,發了高燒昏迷不醒,直到夜晚降臨才悠悠轉醒。
看到躲在角落不出聲卻哭得渾身發抖的顧長拙,病情上的不舒服加劇了他的軟弱。
“阿儂抱……”
顧長拙一步上前將他抱緊,始終沒說話。
“哎,估計此事又要被人當成笑料訴說好幾輪了。”蕭瑜實在難堪。
誰特麼跟自己心上人做了那種事之後還會昏迷不醒啊???
“蕭蕭,你今天吃了什麼?”顧長拙摸了摸他的臂膀。
蕭瑜搖搖頭,“吃得你熬得粥啊?午飯我還沒吃……現在什麼時辰了?”
“晚上了。”
“你先好好歇著,我去給你買點吃的。”顧長拙讓他躺下,為他蓋好被子就出了門。
蕭瑜沒作聲,只是安安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片刻。
“……”
“進來吧。”
“我知道你在外面。”
門又被開啟,反鎖。
蕭瑜睜開眼,神情淡淡,“紀繁,你知道我為什麼第一次見你就敢跟你去吃火鍋嗎?”
“……”紀繁一愣突然轉過身,笑道,“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那個在暗中與寂組織周旋敵害的人,是你。”
如果沒有蕭瑜,顧長拙這一世就是被他毀了的。
他的身份資訊全是假的。
只是為了接觸顧長拙。
“是啊,可惜你還是要死了,等老闆回來之後,你說他看到你氣息全無的樣子會怎麼樣?”
“為什麼一定要毀了他?”蕭瑜看著他拿出來的注射劑,不慌不忙。
“我承認,這確實很難有個理由。”紀繁走到床邊坐下來,也不緊不慢。
蕭瑜微微側頭直視過去,目色冰冷刺骨,“那我就是要個理由呢?”
“他太耀眼了,從小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忍不住想把他關起來,在房間裡對幼小的他肆意妄為。”他瞥了眼蕭瑜緊攥得手。
又笑了笑。
“……”蕭瑜皺起眉頭緊閉著唇,耐心快要被磨完了。
紀繁繼續說,“但是我又不是變態,當然不會那麼做,我想放任他在這片星空下閃耀,看看他能有多麼的耀眼,可是我居然在這過程中發現有人比我更早覬覦顧長拙。”
蕭瑜鎮定自若,“所以你誘導了蘇謙鳴的死亡。”
紀繁一怔,心裡攀升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對,這並不令人費解,他在我的倒數里帶著顧長拙的愛意慢慢走向黃昏,他應該感謝我讓他的長拙哥哥目睹了他那麼美好的一刻。”
“瘋子。”蕭瑜作出合理的評價。
“啊,比起我這個瘋子,蕭哥倒是來自一個神奇的國度呢?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的來歷,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他似乎很自信。
“什麼交易。”
“你告訴我你來自哪裡,我就不殺你。”
蕭瑜微微一笑,“你認為你能殺得了我?”
“早前你跟我單獨吃的每一頓飯,我都動了點手腳,為了不讓你發現,我自己也跟著吃了些。”
怪不得,原來不是因為做了那件事才暈倒的,嚇死了,蕭瑜差點還真的以為是自己不行。
蕭瑜無所謂,“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殺我的計劃提前了?”
紀繁身體一僵。
“讓我猜猜看?”
“蕭哥,你真是一個讓人忌憚的存在,這麼讓人不省心。”紀繁嘆氣。
蕭瑜聽他這話心裡不禁翻了個白眼,其實你老闆才是你最該忌憚的那個。
他神色不饒,“因為我十年前的到來,打亂了你的計劃,顧長拙變了,甚至對身邊每個人的態度都稍稍有些改變。”
“……”
蕭瑜暗中窺笑,“所以,你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