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感受到一旁中年男人傳來的惡意,來不及多想,中年男人的手已如同閃電般探出,一柄匕首從衣袖中滑出,抵在了陳清的喉嚨上。
“別動,別喊,跟我走,你可能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中年男人一隻手用力勾住陳清的脖頸,使得陳清跟他緊緊的靠在一起,像是勾肩搭背的兄弟,如果手中沒有藏有那柄寒光凜冽的匕首的話。
“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你抵抗的話我會直接割斷你的喉嚨然後躲起來,不要指望那些執法隊來找到我。”中年男人低聲笑道。
而陳清如同呆滯的人偶一般,沒有做絲毫抵抗,也沒有說話,被中年男人強行帶著向一側的巷子走去。
他其實察覺到了中年男人的動作,他的身體被旅者本源給改造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年男人的動作在他眼中如同被放慢了許多倍。
但是他沒有抵抗,因為陳清感覺到,那柄匕首好像不可能傷得到他,哪怕匕首現在就抵在他的喉嚨上。
在成為旅者後,陳清舉手投足間能清晰感受到體內有股暖流在湧動,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奔湧的感覺。
雖然旅者開玩笑說是洗筋伐髓,但陳清知道,恐怕遠遠沒有這麼簡單,旅者極難被擊殺,除了擁有非常高的元素抗性之外還有防禦力拉滿的身軀。
至於攻擊力,但得看旅行本源所記錄的是什麼樣能力了。
中年男人帶著陳清來到一所僻靜的房屋前,門口還站著一名身材消瘦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膚色帶著病態的蒼白,一雙陰翳的雙眸打量著陳清,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開啟了房門。
無錯書吧中年男人將陳清推入屋內,消瘦的年輕男子緊隨其後,將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陳清剛一進到屋中,濃厚的血腥味和刺鼻的消毒水便充斥在鼻腔裡,令人窒息。
屋內的燈光很很暗,但對陳清的視力造成不了多大影響。
他打量起這間房屋,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地上滿是汙漬,房間的正中的是一張鏽跡與血跡交匯的金屬鐵架床,床邊是亂七八糟的拘束帶,像是用來捆住什麼東西的。
床的旁邊有個櫃檯,擺滿了標籤上滿是血汙的化學制品,除此之外還有個鐵盤,鐵盤上有鋒利而猙獰的手術器具。
在一處角落裡堆滿了被鮮血浸染的紙巾和繃帶,哪怕沒有殘肢碎塊,他都能想到這裡發生過什麼。
陳清瞳孔收縮,這一幕讓他想起來藍星上的削腎客,在簡陋而骯髒的環境中摘取一枚枚器官轉手高價出售。
如此濃厚的血腥氣,看來有不少人就是在這失去了最後的一切,在取走全身上下最有值錢的東西后,剩餘的,也便失去了價值。
“厲三,查清楚了嗎,這小子什麼來頭?”消瘦男子問。
“不是黑水城本地人,呵,膽子倒是不小,獨自一人討生活討到黑水城來了。”厲三也不再裝出憨厚的樣子了。
他舔了舔嘴唇:“這小子,年紀不大,看著也健康得很,上邊的大人物肯定會非常滿意,這是逮著一頭肥羊啊。”
陳清像是被屋子裡駭人的場景所震懾得說不出話來,身軀彷彿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實際上,他確實是有些不適,陳清哪怕獲得了旅者的傳承,身體素質和能力得到了巨大的增強,他本質上還是個生長在和平年代的高中生。
如此血腥駭人的場景他只在電影或者遊戲中見過,如今陳清自己反倒身臨其境的體驗起來,哪怕他感覺自己能輕而易舉的幹翻這兩人,也會有一點點的不適感。
這是陳清第一次見識到了這一個殘酷而黑暗的世界,就算是在黑水城這樣存在基本秩序的大城內,也有可能成為這些人的目標。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陳清有些結巴的說道。
張珉笑呵呵的拍著陳清的肩膀說:“小兄弟放心,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們,我們呢,也不過分,我們只要……”說著,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針管注射器。
什麼好好配合,給你弄暈了你就算不配合也得給我好好躺著,先把我需要的東西拿了,至於你能不能醒來,亦或是醒來之後還能活多久,這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張珉眼中露出一抹兇光,手上的針管注射器猛得朝陳清的脖頸扎去。
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這時,陳清抬手,順勢一個略顯笨重的肘擊便擊打在了張珉的小腹上,沒有技巧,全是蠻力。
陳清的動作很快,快到連他都沒有看清。
“你……”
張珉察覺到不對想要避開,可是已經晚了,他的雙眼頓時暴突而出,小腹如同被全力奔行的牤牛給撞中,五臟六腑都有了移位的錯覺,不,也許那不是錯覺。
張珉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狠狠的撞擊在了反鎖的房門上,將房門都撞得有些變形,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裡溢位。
“你是覺醒者!?”厲三驚駭道。他現在是一動不敢動,沒有絲毫想要幫助張珉對付陳清的想法,在覺醒者面前,他們這些普通人實在是太弱小了。
厲三驚懼不定,可惡,居然看走了眼,這次恐怕是徹底栽了,這小子居然是個覺醒者,為何我觀察他這麼久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難道剛剛驚懼過度因而導致異能覺醒?厲三想到了這個可能。有一部分覺醒者都是在情緒劇烈起伏時引起的異能覺醒。
厲三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陳清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斷吐血的張珉,我剛剛……隨便一個肘擊把人打飛出了3米多遠?
他又走到鐵架床的旁邊,試探性的伸手一抓,誰知這一抓把一旁呆滯的厲三都快要嚇崩潰了。
由鋼鐵鑄成的床板與支架被看只看似瘦弱的白皙手掌給揉成了廢鐵,看樣子這並不比揉一張紙困難多少。
臥槽!
陳清面無表情,心中卻是掀起了巨浪,我原來這麼厲害的嗎?是誰說旅者弱的,給我站出來,看我不……咳咳,算了,跟天秤座那些最頂級的強者比,現在的陳清提鞋都不配,也就欺負欺負這些普通人罷了。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異能覺醒者能強大到一個怎樣的程度。
厲三眼珠子都紅了,滿是嫉妒和不甘,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這個黃毛小兒偏偏能以這樣的這樣覺醒異能,而我耗盡心思掙扎了四十多年卻一事無成!
而倒在地上的張珉掙扎著爬了起來,他捂著小腹,艱難地將湧到嘴邊的鮮血給嚥了下去。
“我不管你是什麼時候覺醒的異能,我認栽,我會給你一筆補償,作為得罪一名覺醒者的代價,但是你不能殺我,你也知道,我們是給頭上那些大人物做事,打狗還得看主人,我死了,就算你是覺醒者也不會好過!”張珉沙啞著聲音說道。
“這麼說,你們摘取的器官就是為了給那些大人物送過去的?”
“沒錯,這正是他們需要的,你以為,沒有大人物們的庇佑,我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這黑水城對你下手嗎?”張珉冷笑。
“就算做的再隱蔽,上面的人想查就一定能查得到,我們做的一切他們都再清楚不過,現在只不過是大人物們相互制約,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陳清突然感到厭惡:“他們要這麼東西幹嘛,自己用?還是繼續轉手賣高價。”
“大人物的事情,我們這些當狗的怎麼會知道。”張珉不耐煩說道。
“算我倒黴,今天的事當做沒發生過,一筆勾銷,拿了趕緊走。”張珉說完扔了件東西給陳清。
陳清沒有接過,而是後退了一步,任由那東西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仔細打量過後,發現這應該是一個錢袋,這才撿了起來,錢袋領在手中沉甸甸的,開啟一看,裡面赫然是裝著一袋滿滿的黑曜幣,黑曜幣約莫指甲蓋大小,上面有精緻的防偽紋路標識,這一袋子估計有個100多枚黑耀幣,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張珉見狀,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他現在只想趕緊送走這瘟神,他可不相信陳清是剛剛才覺醒異能力的,因為陳清除了看到這屋子裡的場景時有些失態,其他的時候有點太冷靜了。
一個年輕的少年,在發現自己突然擁有超凡脫俗的強大能力時,不應該是欣喜若狂嗎,而陳清呢,眼神平靜得像個剛喝了杯水一樣。
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陳清有著極深的城府,能將情緒隱藏得絲毫不漏。第二,這混賬玩意一開始就想隱藏實力扮豬吃虎逗他們玩。
無論哪種都不是他張珉能惹得起的,但張珉想到第二種,他就有種想罵孃的衝動,這混賬玩意是閒得慌還是咋滴,一個異能覺醒者居然扮豬吃虎逗他們這些普通人玩。
想到這,張珉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但又不敢噴向陳清,只能調轉方向朝地上噴去。
陳清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剛要繼續問些什麼。
而就在這時,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反鎖的門從外面開啟了,陽光從門外射入,照亮了這骯髒腥臭的房屋,與陽光一同射入的是一柄明晃晃的短刀。
短刀對映著日光,帶著光亮一起,刺入了張珉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