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元清華哭著跑回府時,遠在湘微閣處理日常事務的二夫人便收到了訊息,說是五小姐哭著跑回來了,正跑向老夫人的薔薇苑,二夫人聽後立馬向老夫人處走去。
等二夫人到了薔薇苑,便看到元清華撲在老夫人的懷裡痛哭流涕,臉上的妝容都花了,聲音也一直在抽泣。老夫人一邊摸著元清華的頭髮一邊安慰著。二夫人見狀,心疼不已,她的女兒可是打出生起就金貴的養著,皮都不捨得讓她掉一下,現在哭成這個樣子,二夫人的心都揪著。
“華姐兒這是怎麼了,快跟娘說說。”元清華見二夫人來了,忙撲倒她懷裡,哭的更悽慘了,抽泣的說元清素和馮寶兒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人,因為抽泣聲太大,元清華說了什麼二夫人和老夫人一句也沒聽懂。
“王嬤嬤,今日跟著五小姐出去的那些人,全部打發在院子裡跪著,五小姐身邊的絮兒讓她進來回話。”二夫人知道自打元清華解了禁足,身邊最信任的便由原來的柳兒變成了絮兒。
站在門外候著的王嬤嬤連忙叫人去將那些媽媽丫鬟們帶來,柳兒和絮兒本就在門外候著,王嬤嬤立刻就讓絮兒進正屋回話,讓柳兒在庭院的石板地上跪著。
絮兒進了正屋便來到幾位主子面前跪下,等二夫人詢問自已。
“五小姐出府後發生了什麼事,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要是有所隱瞞,我立即將你發賣到最低等的窯子裡去,這輩子你都別想出來了。”
對於二夫人怒斥絮兒害怕極了,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將上午發生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自然遮蔽了元清華的蠻不講理,把所有的錯處全部丟給了元清素和馮寶兒,元清華滿意極了。
二夫人聽到馮寶兒在眾人面前對元清華口出惡言的處,不顧這是老夫人的院落,氣的將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就連她懷裡的元清華也被這震耳的聲音嚇住了,都忘記抽泣了。
“豈有此理,堂堂的官家小姐,竟如此口出惡言,絲毫不給華兒面子,這件事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我定要馮府給我們個交代。”二夫人說完便打算派人去馮府詢問個清楚。
“等等,老二媳婦兒,你先坐好。”老夫人開口將二夫人留下,二夫人自然不敢反駁老夫人,拉著元清華坐了下來。
“華姐兒是自已先行回府的,二丫頭和馮家丫頭還沒回來,你現在派人去馮府詢問,馮家定是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你讓她們如何回答你,馮老畢竟官拜從二品,等稍晚些兒了,二丫頭回來咱們好生問問她,明日前馮府要是沒有派人來解釋,你在派人去也來得及。”
二夫人聽了老夫人的分析,覺得極對,剛剛是自已太沖動了,得罪了馮老,畢竟對自已相公元徵齊的官途有所不利,她就等等看,看馮府如何處理這件事。
二夫人想通了便寬慰元清華,自已絕對會給元清華討回公道。滿府的主人都在關心元清華,沒人想著沒有馬車的元清素該怎麼回府。
到了午膳時間,二夫人和元清華陪同老夫人在薔薇苑用膳,剛用完,下人就來報元清素回府了,馮小姐沒有來。老夫人著人將元清素請來。
元清素獨自走進正屋,見到老夫人、二夫人和元清素都在瞪著自已,知道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沒等元清素行完禮,老夫人便將手邊的茶杯摔碎在了元清素的腳邊。
“孽障,還不跪下。”老夫人絲毫不顧及元清素腳邊的碎瓷片,便讓她跪下認錯,元清素自然是不肯跪下的。
“祖母,不知孫女錯在何處您要罰我跪。”
“何事?今日發生的事情你會不知道?你妹妹被馮小姐辱罵,你為何不替妹妹出頭,在一旁勸著馮小姐,如果你勸不動馮小姐,為什麼不能向著你妹妹跟馮小姐理論。你可倒好,什麼都不做,就在一旁看著你妹妹受辱。你妹妹走了也不跟著一起回來,還繼續跟著辱罵你妹妹的人一起逛街,你怎麼想的,將軍府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孽障,你說我罰你跪下可是有錯?”
元清素不用猜也知道元清華的解釋定是缺斤少兩的,自以為是的蠢貨,她以為她這麼說就能將她自已撇的乾乾淨淨了?今日在場的官家小姐有的是,況且一樓聽到爭吵的老百姓也不是沒有,明日京都大街小巷就會傳遍今日發生的事,她以為她掩蓋的過去?
“祖母,孫女不知你是聽誰說了什麼,但是今日的的確確是五妹妹先做錯了事,您怎麼知道我沒有替五妹妹說好話,可惜五妹不領情我的好話。”
“你……二姐姐,明明就是你和馮小姐一同欺負我,馮小姐今日看見我就對我冷嘲熱諷的,後來更是對我視若無睹,因為一對玉佩而已,對我諷刺辱罵,明明是我先付的賬,憑什麼讓給她。”
“五妹妹,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說馮小姐對你冷嘲熱諷,姐姐我可是沒有看出來。”
“她是你朋友,你當然向著她說話了。”元清華轉過頭不屑道。
“五妹妹,馮小姐是位說話直來直去的人,她昨日僅邀請了姐姐我,今日你跟著去了她難免不快,我跟她解釋了她便也沒再說什麼。你和馮小姐素日來沒有任何往來,今日你也沒有主動跟馮小姐說過話,為何要求她對你要做到親密無間,還有說到玉佩,姐姐我不得不說你幾句,玉佩明明是馮小姐先行挑選的,人家正要付款,你二話不說就將玉佩搶走,馮小姐想要回去,你扔下錢就跑了,這是我們大戶人家,官家女眷應該做出的事情嗎?那南北鋪二層可都是京都官家小姐,你以為你在府裡能將黑的說成白的,在外邊你還能如此嗎。”
不光元清華,就連老夫人、二夫人以及滿府的下人也都彷彿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雖然將軍府沒有分家,但是她元清素才是正了八經正一品開國將軍府的小姐。她元清華說白了目前就是一位正四品官員家的小姐,憑什麼讓一個從二品家的小姐對她畢恭畢敬,不知所謂。
“你……二姐姐你就是嫉妒祖母向著我,讓我跟著你去,在馬車裡你都對我不理不睬,到了南北鋪更是如此,憑什麼玉佩就你和馮小姐一人一個,為何不帶著我,明明在場的是我們三個人,我得不到,她馮寶兒也休想得到。”
“華兒,住嘴。”二夫人在一旁呵斥道。她算聽明白來龍去脈了。元清華是因為馮小姐沒有像對元清素那般對她,心生嫉妒,又因為馮小姐相中了玉佩想跟元清素一人一個,沒有帶上她更生氣了,便搶了馮小姐的玉佩,又說不過人家最後落跑回來了。
“哎!”二夫人在心裡暗自嘆息,還好剛才老夫人阻攔了自已,這要是剛才她派人去馮府討要說法了,那可真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二夫人打算晚些時候還是給馮小姐送些禮物去,彼此給彼此一個臉面,再將事情壓下去,畢竟對雙方都是有好處的。
“事情即使如此,你作為姐姐,也應要勸導妹妹。你妹妹還小,在外要維護妹妹的臉面,如果你適時的勸誡,這件事就不會鬧到這般地步了。你要記住你們可是親姐妹,華姐兒丟人了也就是你丟人了。”老夫人開口說道,將錯又都推給元清素。元清素習以為常的笑笑。
“是孫女考慮不周了,不過我已經替五妹妹跟馮小姐解釋了,馮小姐已經不生氣,剛剛馮小姐家中有事先行回府了,孫女回府前去朝心閣給馮小姐買了一些糕點,稍後我在派人給馮小姐送去,當做賠禮道歉了。不過有件事還要祖母做主。”
老夫人和二夫人見元清素如此安排,臉色稍稍好看一些。
“嗯,你再寫封信給馮小姐,替你五妹妹好生道歉一番,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還有你需要我做主什麼?”
“玉佩被五妹妹搶走了,馮小姐就再沒有選到心儀的,孫女是想讓五妹妹將玉佩歸還給馮小姐,畢竟這件事起因就是因為這對玉佩。”
“憑什麼,我買的就是我的,憑什麼讓我還,她還辱罵我呢,她能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罵回去嗎?”元清素一聽,要讓她把玉佩還回去,她可不幹了,錢花出去,也捱了罵,最後玉佩還得交出去,她可真是心有不甘呀。
“華姐兒,閉嘴。”二夫人瞪了元清華一眼繼續對元清素說道:“這是應該的,華姐兒還不把玉佩給你二姐姐,快點。”
元清華眼含淚水憋屈的將腰間錦囊裡的玉佩拿了出來,親自放在了元清素伸出的手裡。元清素則將玉佩好生的收了起來。
“五妹妹今日也是受了委屈,姐姐我也給你帶了禮物作為補償,越橘,拿進來。”站在外邊的越橘捧著元清素買的素縐緞走了進來。
元清華一見越橘捧著的布料,眼睛頓時便被吸引過去,這布料她看著就喜歡,上午光顧著跟馮寶兒吵架去了,南北鋪都沒有好生逛逛,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再去一次。如果元清素拿著這塊布料跟她換那對玉佩,她定是願意的。
元清華在想什麼元清素全看在眼裡,這布料一般人誰能不喜歡?就說她自已第一眼看也是驚豔的。
“南北鋪說了,這布叫素縐緞,觸手生溫,這短短一匹布要好幾個繡娘繡三個月才能得。五妹妹要是喜歡這匹布料的話,姐姐我就當用它來換妹妹的玉佩了。這匹布可是價值一百兩。”
屋內傳出一聲聲的驚呼聲,這一匹布料竟然值一百兩?要說它奢華肯定的,做衣服是不能夠了,勉勉強強做幾個貼身衣服還算尚可,不過這麼算價格可就不是一般高了。
“既然二姐姐這麼說了,那妹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元清華連忙讓絮兒將布匹接過來。
“素姐兒真是太客氣了,今日本就是華姐兒不好,怎麼能讓你破費呢,這一百兩二嬸兒過後便派人送你那去,再拿些小玩意兒,稍後你一起給馮小姐送去,就當是我的補償吧。”二夫人肉疼道。這一陣她在元清素這裡已經花費了不少了。
雖然將軍府名聲大,但是大房除了一些不能動賞賜放在庫房,還有每年送中的少量銀子沒有別的收入了。她孃家又是個貧窮的,不來找她要就不錯了,而元徴齊收入少,花費卻多,她平時過的能省就省,現在好了,都快讓元清素刮乾淨了。
“娘,給她東西做什麼,浪費。”
“你閉嘴,等下我在收拾你。”二夫人訓斥元清華道,她本以為元清華長進不少,沒成想還是如此般。狠狠瞪著元清華,而元清華連忙低頭不敢再說話。
“素姐兒,你跟馮小姐說,今日之事是華姐兒不對,不過雙方都有失顏面,不如就此都各退一步。彼此也都好過。”
“是,二嬸兒,侄女兒知道。”見元清素今日如此好說話,二夫人欣慰多了。
最後這件鬧劇便在將軍府悄悄過去了,不過跟著她們姐妹二人出府的那些媽媽和小丫鬟們每人打了二十板子,罰奉一個月作為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