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拼命護住馬車,終於等到前方在對抗中佔了上風,後方人馬也趕過來了,一齊保護中部。
看起來,大部分埋伏都是衝馬車來的。
玄卿趕過來便組織弓箭手朝著兩側還擊。
雙方箭雨狂蕩,拍得步兵只能舉著盾牌防禦,無法出手。
玄卿再看向馬車,小月牙站在馬車門簾前,盾牌已經徹底碎了。
她已決心赴死:“君後!謝你為天下男子做的一切。若能早些有君後的恩澤該多好。小月牙能護你而死,榮幸!”
夏玄卿及時舉著盾牌飛撲過去,既遮住了小月牙,也遮住了車廂門。沒有羽箭射進馬車裡。
夏玄卿拍拍小月牙:“盾牌你舉著。”
這是陛下的盾牌,不是普通盾牌,精鋼所制,不像木盾說裂就裂。
小月牙如獲新生,來不及感激陛下救命之恩,就站起來繼續守門。
玄卿貓腰進馬車裡,熙兒焦急的問:“卿兒,眼下該如何是好?”
玄卿把他拉進懷裡,輕輕順著背,安撫著:“沒事的,對方只是打我們個意想不到,我們反應過來,他們就會撤離。這突襲是奔著馬車來的,你隨我離開。”
熙兒隨著的玄卿出去,小月牙舉著精鋼盾牌護送,很快遠離馬車。
黑燈瞎火的,馬車目標大,混入人堆反而安全。
雙方對戰了一個時辰,對方散去。
夏玄卿派了兩路人去追。
這種偷襲,對夏玄卿來說不過是撓癢癢,可對方明顯是衝著擒賊先擒王來的,會有下次偷襲,若是再讓熙兒坐馬車,還要嚇著熙兒。
玄卿看看舉著精鋼盾牌,身形纖細的小月牙:“嗯,身段不錯。”
小月牙渾身一哆嗦。
“來人,找一身君後的衣裳,讓小月牙穿。”
玄卿笑了兩聲:“別說,這眉眼,還真有一分像呢。”
小月牙一身惡寒,陛下最近瘋瘋癲癲的。
小月牙換上君後的寬袍,自已感覺沒抓沒撓的。
夏玄卿摟住她的脖子:“你不是男扮女裝吧?”
小月牙嘴角一抽,拉著衣領:“不信您看看!”
玄卿真看了一眼:“嗯,真女人。這麼瘦,像個男人似的。多吃點兒。”
小月牙尷尬的嘿嘿一樂:“小時候吃不飽飯。”
玄卿嘶了一聲:“什麼意思?在朕治下,還有人捱餓?”
小月牙撓撓頭“倒不是老百姓日子不好,是……是我娘對我們不好。”
玄卿點點頭:“天下真有這樣苛待孩子的娘,以後跟著朕,保你吃飽穿暖。你乃朕的子民,朕也是你娘。”
小月牙瞪大眼睛,立馬喊了一聲:“娘!”
夏玄卿一把給她推一邊兒去了:“不是真讓你喊娘!”
小月牙嘿嘿傻笑:“是!”
小月牙坐上馬車,還特意把馬車的簾子留了個縫隙,看得見人的背影。
熙兒則換了一身輕便全新的兵服,騎馬跟在玄卿身邊。
玄卿朝著熙兒擠眉弄眼,熙兒不明白,呆呆的問:“陛下,怎麼了?”
玄卿嘶了一聲:“來啊,咱們夫妻同騎一匹馬。”
熙兒嘴角一抽:“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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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了半日,黃昏時,遇到第二波埋伏。
這次敵方還是主要攻擊馬車,趁著這個誘餌還有效,夏玄卿的人馬按照提前商量好的策略,主力正面牽制,左右翼各有一隊人繞到背後把敵軍包了餃子,快速全殲。
天色黑下來後,玄卿說什麼也不肯讓熙兒自已騎馬了,生怕一陣混亂就跟熙兒跑散了。拖著熙兒上了她的馬,摟自已懷裡才能安心。
無錯書吧她倒是美滋滋的:“騎馬嗅夫香,攬腰誘夫郎。”這是什麼美妙新體驗!
熙兒翻個白眼:“陣前應擎蒼,奈何小情長。”
玄卿嘶了一聲:“沙場顯鋒芒,柔情也流芳。”
熙兒又反駁道:“有情天地荒,蒼生祭情傷。”
玄卿不樂意了:“我還不能對你深情了?”
熙兒哼了一聲:“作為帝王,豈能兒女情長?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非要拖著我做什麼?”
“你不是我的心肝嗎?”
“又胡說!你哪裡像帝王?你根本是個登徒女。你看母親,一心天下,根本不會為男人費神。那才是女帝的樣子。”
玄卿差點憋不住樂出聲:“那你是沒看見後來的母親。”
熙兒昂著頭:“總之,別管我,你好好打仗。”
玄卿領命:“是!我的夫郎!怎麼腦袋壞了變得如此有趣。”
熙兒挑眼:“我之前,無趣嗎?”
玄卿沉默一瞬:“不是無趣,是太過小心翼翼。好像總怕失去一切。”
熙兒頓了頓:“我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在一起,我自然會患得患失。”
玄卿在他側臉吧唧一口:“現在的你就不太會,為什麼呢?十六歲到十九歲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熙兒蹙著眉:“我才十六歲,我怎麼會知道?”
玄卿點頭:“對對對!真幸運,我的熙兒再也不用去經歷那些苦,就乖乖在我懷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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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終於趕到西廬京城,圍困紮營。
“辛子墨已經出兵牽制西廬北部兵力。”
“咱們的三個方向也已就位。”
夏玄卿下令:“展開總攻。”
西廬國早已腐朽。
本就災情嚴重,百姓造反,這又遇到夏玄卿這個兇惡的殺神。
半個月便支撐不住了。
夏玄卿手下,死傷最多的便是第一梯隊打頭陣那批人,都是楊老賊留下的殘部。活下來的打亂分散,編入正規軍。
城門一破,幾個時辰便殺到皇宮。
西廬國皇族貴族只能等死。
整個皇族,連皇帝算在內,皆貪生怕死。
唯有一位少年皇子,看年齡不足二十歲,孤身立於高牆,提劍高喊:“西廬國破,山河易主,是子孫無能!無顏見列祖列宗。十六,以發披面,以身殉國!”吼完絕句就要揮劍自盡。
夏玄卿一箭射穿他的持劍的右手。
“押下來!”
賀十六被押過來,夏玄卿問:“你叫十六?”
那皇子點點頭:“西廬國十六皇子。”
玄卿蹙眉:“你沒大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