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那婦人自欺欺人罷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聞到了臭味”
望向揮了揮手，還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在鼻尖打轉。
剛才的一幕並不隱蔽，旁人沒插嘴，不代表耳朵沒有聽到，只是沒有出聲，也沒有力氣出聲。
更許是，見多了吧，一路上，怎樣的沒見過？
見多了也就麻木了，只要不影響到自己，便也不會插手去管。
倒是一向喜歡熱鬧的團團圓圓窩在望舒懷裡，小手緊緊的攥著望舒的衣襟，指尖都有些發白。
望舒像是感受到了懷裡的兩個娃娃的不安，放在一側的手動了動，一小塊奶白色糖裹著透明的糯米紙出現在手中，不過剛出現糯米紙便被打溼黏在了奶白色的糖塊上。
手移動到圓圓的嘴邊，圓圓下意識的張嘴，一塊甜甜到的東西便被塞進嘴裡，感受到口中逐漸濃郁的奶香和甜絲絲的滋味，震驚的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抬頭，看到了望舒彎彎到的眉眼，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再次埋頭進去，不過這次，攥著衣襟的小手鬆了松，只是輕輕握著，也沒有剛才那麼不安了。
至於團團，看到圓圓的反應後更是自覺的仰著頭一臉期待看著望舒，手疾嘴快，憑藉著娘倆這麼久以來的默契，成功的吃到了嘴裡，感受到了口裡的甜意。
果然，不安與恐慌都被驅散了。
又一個埋頭的小動作。
“你倆，坐著就行，別睡，保持清醒，身上的衣服很冷，忍一忍先別睡，知道嗎”
“知道啦阿孃，團團圓圓睡了很久，不困的”
聽到兩個小孩捂著嘴說話到的聲音，望舒點了點頭，他們倆還是挺乖的。
朝靠著自己的阿青阿月望舒招了招手，兩人也默契的靠了過來，被投餵的事情一路上他們四人是心照不宣。
成功投餵後望舒跟以往一樣把在他們手中塞了好幾塊紅糖，糖塊不大，分兩次，按照遠近關係一一向望家人，小云等人投餵。
就是到王嬸那卡了殼，王嬸跟大牛還好。
就是二牛總覺得有人要害他，阿青靠近的時候還瞪著一雙牛眼，被王嬸踢了一腳才消停。
“這...”
感受到紅糖的味道後二牛的牛眼又瞪大了，似乎想問什麼，又被王嬸踹了一腳，委委屈屈的挪了挪屁股，沒挪動，因為沒地方。
好好好，這個家以前他還經常被阿孃誇的，被踹的明明是大牛，怎麼逃個荒物件換過來了啊？
大牛摸了摸阿月毛刺刺到的腦袋，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這望舒人可真好。
小孩分東西行為自然逃不過一些人眼睛，尤其是如此擁擠的情況下，當即便有人拉著看起來比較好欺負的阿月。
“女娃娃，你是不是有什麼吃的啊，給點我唄，我也是餓得慌，讓我吃點唄”
女人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大家都把頭扭向阿月的方向，麻木的眼神十分空洞，但眼底裡有蘊含著一絲絲瘋狂。
阿月突然被抓住手有些惶恐，搖了搖頭，把手背在身後，女人見她這樣子更是眼疾手快愛的換了個方向抓住阿月另一邊的手，強行掰開。
這一場面發生的很快，快到大牛都沒反應過來阿月的手便被女人強硬的掰開。
“你他孃的有病啊？！”
大牛身高體壯，站起來跟座小山似的，一把揮開女人的手，阿月手中的東西也順勢飄了下來。
是一片綠黃的葉子。
其餘人的視線順著這片葉子的飄落也轉移開，剩下大牛有些錯愕的眼神，不過很快便收斂起來。
“想單挑說，欺負一個小孩算什麼本事？”
大牛說的話很是粗魯，一甩女人的手，那人便受力倒在了地上，她剛才也是存了僥倖的心理，萬一，真的有什麼吃的呢？
她真的好餓。
“樹葉一把大，餓了自己撿了摘了吃，這個也要搶？虧你還是個大人”二牛見事情解決後拍了拍阿青的背，讓他領人回去。
說的話也是嘲諷得很。
鬧劇很短，不過幾個呼吸間見結束。
阿月低著頭心驚膽戰的走回去，經過望巖旁邊時被拍了拍腦袋，抬頭。
看到了望巖鼓勵的眼神，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自己想的？”
望舒擦了擦她臉上的水，說。
“不是，是大舅舅”阿月誠實的說道。
“好，那你也很勇敢”望舒點了點頭，笑了笑“坐過來點，給你大哥騰個地兒”
“好”
她讓他們送糖，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補充能量算是之一，別的，也同樣重要。
上來的人逐漸少了，大概是知道了這裡已經沒有下腳的地方，人群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就連一點點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明明有那麼多人，可耳邊安靜的就只有不斷拍打的雨聲，彷彿所有人都在等，不知道是等待這場不知什麼時候會停的雨停，還是等待那未知的死亡什麼時候降臨。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體溫逐漸下降，摸了摸，冰涼的可怕，在這樣一直淋雨淋下去，別說等雨停了，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
“望巖，我跟你下去找些木頭吧”
望父率先說話“看能不能稍微搭一個棚子，能遮一點是一點”
他們雖然是用布遮在頭頂，擋住了部分的雨，也用棍子頂著。
但也還是要用手拉著，不然布料和棍子都會塌下來，而且坐在邊角的人幾乎是一半的身子都在外面不斷的被雨淋著。
“這...”望巖看了看周圍密密麻麻的人，說“喊大家一起吧，搭上一些是一些，總不能真的在這裡等死吧”
很快，望巖便動員了不少的人起了身，看樣子大多是有家室的人，或妻子，或父母，或孩子。
當然，也有人不同意的，不同意都被劃到一塊，即便是再想嚷嚷，大牛二牛往旁邊一瞪，氣勢也下去了不少。
“敢問，我們也可以加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