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均被這一聲怒喝嚇到了，“文軒...你這是？”李慧娥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慧娥，你身為伴嫁，居然做出這種事，你其實該誅九族的！”李文軒也是到現在才知道這個從小照顧自已長大的嬤嬤叫李慧娥，忍著心中的噁心喊道，“依我看，你就該被凌遲刮骨，丟在亂葬崗餵狗！”

“還有你！沈知言，一樣不是什麼好貨色，真正是，跟這個賤貨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呸！”

沈文軒像審視仇人一般盯著兩人，眼裡仿似淬了毒。

牢中的兩人面對前後反差巨大的自家兒子，皆是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沈知言才緩過神來，以為兒子是因為方才兩人的親密生了氣，還好言安慰道，“文軒，如果你不習慣就給父親說，我儘量與你母親注意點...”

“狗男女，她配做我母親嗎？她一賤婢出身，居然還敢爬自家老爺的床，虧我娘還對她那麼好！”

“她畢竟是你母親...”

“閉嘴吧，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沈文軒罵完李慧娥轉頭指著沈知言的鼻子怒喝道。

“文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父親關心你...”

“沈家還沒有你說話的份！”他冷冷的看著李慧娥說道。

被沈文軒這麼一噎，李慧娥心中苦澀難耐，捂著心口不停啜泣，本想著今日可以一家團圓，怎麼如今成了這般模樣...

面對她這樣，沈文軒選擇無視並對著沈知言怒吼，“沈知言，你知不知道這荒唐事導致祖母與母親兩人沒了性命！”

“什...什麼？！”沈知言一臉驚恐，“你母親她...不...怎麼死了？”他慌張衝到牢房門口，雙手伸出不停地夠著沈文軒，“你...你是與父親開玩笑的，對不對？你祖母和你母親不是在家待的好好地，怎麼可能出事...”

“...對，你不能因為生你父親的氣，就這麼說...”李慧娥也是一臉不信的樣子，在一旁好言相勸。

“你到現在還在照顧這個賤人的情緒，我告訴你我沈文軒的母親只有一個，但不是她！”

“是父親的不作為，但你母親...”

“我說了他們死了...”

“死了！死了！聽懂了？”

“怎麼死的？”沈知言面如死灰，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像是行屍走肉般問道。

“母親殺了祖母...”沈文軒轉為平靜。

“什麼....”沈知言抱頭下蹲，“都是我，都是我...”

“老爺...老爺...不怪你，是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不對，不怪怪你，要怪就怪沈顰那個賤種！都怪她害的我們家變成了這個樣子！”沈知言拉著李慧娥的手說道。

“呵呵...”

“既然這樣，那就告訴你們另一件事情吧...”

沈文軒本以為他們會真心悔過，但是並沒有，他藏在袖子中的拳頭緊了緊，反問道，“你們覺得僅憑她能請的來柳婆婆？”

沈知言的神色由震驚轉為了驚恐，指著沈文軒顫聲道，“難...難不成...”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我出獄那刻就察覺到了你們的異樣，沈顰平時對我有多依賴，她為什麼將我送進去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於是...我就查到了你們的事情！”

“逆子...你怎敢！”沈知言心口一滯，一口老血噴出。

“沈知言，是你背棄母親在先，現在的結果，全都是你咎由自取！哈哈哈哈...”

“我竟生出了你這個孽障！！！”沈知言顧不上擦去嘴角的血跡，隔著牢門對著沈文軒破口大罵起來，“畜生...畜生...”還沒說幾句，他突然感覺頭暈眼花，體內有一股東西著急出來，直逼上頭，‘噗’地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老爺！”李慧娥隔著欄杆拼命想抓住體力不支的沈知言。

“你還是先顧你自已吧...”沈文軒笑的陰惻惻。

“你...弒父弒母，就不怕...遭天譴？”沈知言吊著最後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他曾寄予厚望的孩子，咬牙道。

沈文軒也緩慢下蹲，靠近在牢房門上的父親，在他耳邊低語，“要遭天譴，也是你們先。”

“你...來人啊！快來人！！！”李慧娥沒有了辦法，只能拼命大喊，但不論怎麼喊叫始終都沒有獄卒過來。

早在沈文軒進來的時候已經給了獄卒一筆錢，故現在就算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理會。

沈文軒靜靜地看著李慧娥，“你撐得比我想象中要久，不過...有什麼用呢？”

他緩慢走到李慧娥面前，“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其實早就知道你是我娘...”

“你....噗...”李慧娥強忍住的那一口最終還是噴了出來。

她不解的看著眼前人，不理解為什麼在自已心中乖巧的孩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隱瞞那麼久了...

“娘...娘知道，是...是...我欠你了太多...要是...早一點...早一點主動承認...或許...”她笑的悽然，就算這個時候，她對沈文軒還是愧疚，沒有半分恨意。

都是自已害的，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如果自已的死亡能換來他的解脫...

那死了就好了...

李慧娥用最後一絲力氣，撐著身子爬到了離沈知言最近的地方，將手從欄杆中伸了過去。

兩人雙手緊握，四目相對，氣絕身亡。

在一旁的沈文軒看見這一幕，決絕離開，但身形不穩，踉蹌了一下，流下了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