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煦一臉害羞的跟著方默回了家,回去拉住方默的袖子說:“你以後這種事兒別喊我出去。”
方默笑的肩膀抖了抖,說:“呦吼?我就叫你了怎麼辦吧!”
蘇煦剜了他一眼,“你煩死了,我補覺去了。”
方默二話不說,抱住蘇煦的腰,把下巴枕在蘇煦的肩膀上,在蘇煦耳邊輕輕吹了下,蠱惑著說:“穿上我看看?嗯?”
蘇煦最受不了方默的這種語氣,簡直就是個狐狸精,他把手放在方默的腰上,一個用力就把方默抱了起來。
在方默震驚的同時,二話不說就把方默放在了床上,用被子把方默捲了起來,指著方默的眉心,警告道:“你別撩我啊,快睡覺。”
方默看著被蘇煦捲成蠶蛹寶寶的自已,額角一抽,蘇煦自已再找了個被子把自已抱起來,抱著“蠶蛹寶寶”開始睡覺。
方默本身就是個非常懶的人,能窩著肯定不站著,他覺得他在蘇煦面前太勤勞了,平時在家不是坐著就是躺著,平時懶得不行,卻願意每天去接蘇煦放學,願意大晚上去買東西,願意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他想了會兒,看著活的跟個唐僧一樣的煦煦,就覺得自已快走了,所以有點心急了,你把人睡了,不負責就想走嗎?這種傷害好像很大。
況且,蘇煦還要學習,壓力很大,他不應該給教這種事兒,等孩子自已摸索吧,他長大了,自然會明白,但他能不能回來,他們能不能回到現在他不確定。
他看著蘇煦沒有安全感的睡姿,心想:對不起啊,我可能太自私了,時間不多了,我很慌,所以不當人了,也不理智了,最後的這幾天我不會這樣了,等時間到了,我們就散了吧!
因此,接下來的幾天過的很溫馨。
他們一起泡溫泉,體會自然的神奇,感受愛情的熾熱。
他們迎來了又一場大雪,他們堆雪人,打雪仗,把自已穿的像個皮球,歡聲笑語使他們忘卻了煩惱。
他們還一起去溜冰,穿上溜冰鞋,彼此手拉著手,一個教另一個溜冰,做另一個的師傅,同時,另一個也成功超越了師傅。
他們一起去做了一對杯子,上面刻的是對方的名字,他們像是擁有了彼此,喜愛的是杯子,但真正愛著的是做杯子的人。
……
他們開著車體會了一場短暫又美好的旅行,可旅行的背後是分別,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一個不說,一個不問,像是達成了某種難言的默契。
在回程路上,他們心中各有所想,都沒開口說話,這段時間的溫馨與陪伴,相識一場夢,讓人捉摸不透。
人總是貪婪的,蘇煦想著今天回去先不分手,明天了再分,他下意識不想這麼快。
可方默想著,要買票了,要走了,要分手了,什麼時候不是分,早晚都得分,何必禍害人家。
路程中他們都沒說話,回到家也都沉默著。
蘇煦下意識想躲著方默,只要看不見他,他就暫時不會當面說出分手,等他準備好了,他來提分手。
他想著最後一晚上,就當是施捨給他的也好,他放好東西,急忙回房間。
可方默叫住了他,蘇煦有點難受,心一揪一揪的疼,他在想一晚上而已,我又不會不走,你就不能給我點時間?
方默看著蘇煦停下的腳步,今天他們沒說過一句話,他不知道怎麼說,他甚至自私的想,如果蘇煦開口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當是不是他甩了煦煦,他還能心安點。
但他又覺得親手推開自已喜歡的人太疼了,還是得他來說。
他嘗試著張了張嘴,有點說不出話。
可蘇煦轉過了身子,看著方預設真的說:“我們分手吧!”
方默是希望蘇煦說的,可當他真的說出來,他的心又開始像針扎一樣疼。
方默發現自已發不出聲了。
他怕蘇煦看出來,就只是點了點頭。
蘇煦看著他艱難的點頭,心裡的那團火也熄滅了,他們就到這裡了。
他咬了咬舌尖,有點疼,忍著沙啞的聲音,忍著哽咽,艱難的問道:“我明天—再搬,今天暫時就在這裡行嗎?”
方默連忙點了點頭。
蘇煦看著方默的動作,為什麼不說話呢?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要等多久?
他有很多想問的,可現在他不知道問什麼,方默現在只會搖頭點頭,話都不想同他說,他又該怎麼問。
蘇煦轉身朝著房間木愣的走去,身體輕飄飄的,用不上力氣,也軟綿綿的。
關上門,隔絕了那個人,他靠在門上,眼淚就出來了,他覺得自已沒出息,可他忍不住。
一會兒不見,思念就如同海水漲潮般洶湧澎湃。
他掏出手機,看著這幾天拍的照片,甜蜜的回憶像淬了毒的刀子刺進人的心裡。
他不知道什時候坐在地上的,他什麼都感覺不到,這幾天天氣降溫了,外面的風呼呼的吹著,發出刺耳的鳴叫,明明房間是隔音的,他好像能聽到一樣,腦海裡一團亂。
只能看到那個每次見面都帶著慵懶的笑,頭髮稍長,扎一個小揪揪,打著耳釘的男人,他在畫畫,在教自已學習,在床上趴著不想動,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親吻著,每次看見自已,那個人就會衝他露出甜甜的笑,那個人會給他表白,會寵著他,慣著他,即使自已很懶,也願意來接他放學,在學校前的路燈下衝他招手……
真的很多,可是一想到這些甜蜜,蘇煦就更難受了,他的眼淚像洪水氾濫似的,滴在衣服上、手機螢幕上、地板上,明明可以不哭的,可他忍不住,這比他媽媽不要他了還難受。
方默在自已房間裡,收拾著行李,一件一件麻木的放進行李箱,腦海中閃過的是蘇煦的那句“我們分手吧。”
方默覺得自已太厲害了,逼著一個比自已小了六歲的小朋友說分手,方預設為自已真的很沒用。
可他卻沒辦法,
他現在做什麼都像是行屍走肉,想著即將面對的那個讓人噁心的人,心裡泛起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