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害死全家的仇人女兒,註定無法修成正果。】
我叫唐柯華,正踏上一段未知的旅途,被迫離開兒時充滿歡聲笑語的故鄉。
曾經的青山綠水、藍天白雲都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荒蕪的土地和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化工廠。那些化工廠如同巨大的怪物,無情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生機與活力。
曾經肥沃的農田如今已經被這些化工廠所取代,農民們失去了他們賴以為生的土地,只能無奈地離開家園,尋找新的生計。而那些化工廠卻還在不斷地擴張,它們的煙囪裡冒出一縷縷淡黃的濃煙,彷彿是對這片土地的詛咒。
那些濃煙在空中瀰漫,形成一片淡黃色的霧霾,遮住了陽光,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昏暗無光。
鳥兒們感受到了這股刺鼻的氣味,紛紛逃離了這裡,再也不願回到這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花兒們也在這股濃煙的侵蝕下漸漸枯萎,失去了往日的鮮豔色彩。
原本清澈見底的河流也變得渾濁不堪,河面上漂浮著一層厚厚的油汙,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魚兒們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無法生存,只能痛苦地死去。河流兩岸的樹木也逐漸凋零,它們的葉子變得枯黃,彷彿是在向人們訴說著自已的不幸。
我就想這枯黃葉子,不過在不幸中,切又有一段既美好又悲慘的回憶。
記憶中,兒時的的稻田隨風飄揚。
土路上,兩位相互依偎的夫婦坐在土坡上喝著茶水,有說有笑。看來今年的稻穀又會有豐厚的收成……
男人的面板黝黑乾裂,但濃密的眉毛,挺拔的鼻樑阻擋不住他外表的秀色。
女人則像小鳥一樣挽著男人粗壯的臂彎對著我喊:“柯華,慢點耍,別摔倒了!”
而我展開雙臂,打著赤腳與小夥伴們在鬆軟的土地上盡情追逐。
累了,索性躺在溪邊的老樹下,聞著松香的土味,望著蔚藍的天空。陣陣的清風吹散了我們的疲倦。
我們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和美好,感受大自然的恩賜。
溪邊的水清澈見底,潺潺地流淌著,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水中的魚兒自由自在地遊弋著,偶爾還能看到它們躍出水面,濺起一朵朵水花。溪邊的草叢裡,五顏六色的野花競相開放,散發出迷人的芬芳。蜜蜂和蝴蝶在花叢中忙碌地飛舞著,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面。
我們在溪邊盡情玩耍,打水仗、捉魚蝦、採野花,歡聲笑語迴盪在整個山谷。有時候,我們會比賽誰能抓到最多的魚,或者誰能找到最漂亮的石頭。
01
那天,我一頭扎入水底像條靈活的小魚,快速朝向自已的目標游去。
岸上,那個嬌小粉嫩的身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
我嘴角上揚,一個絕妙的點子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突然從她的面前猛得鑽出:“看招!”
冰涼的溪水源源不斷地潑打在她的身體上,頭髮上……
“柯華,你幹嘛!你好討厭啊!”岸上的她舉起手臂遮擋來勢洶洶的溪水,嘴角卻掛出一抹笑容。
“哦……!”周圍的夥伴們都看出我的心思,起鬨般朝我們潑水嬉戲起來。
“別潑了……別波了!”我展開雙臂,盡全力為她遮蓋鋪天蓋地的溪水。
大量的水從我的頭髮順流而下,迫使我的眼睛睜不開。
“為什麼不潑啊,明明是你先潑我的啊!”
身後那個嬌弱可愛的聲音直擊我的心靈。待我一轉身,一股冰涼卻溫暖的溪水精準潑在我臉上。
我微笑得後撩頭髮,夢溪那泛紅的臉蛋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殷紅美麗。
我呆愣了,目光緊鎖她眉宇間那雙靈動的雙眸。
蹲在岸邊潑水的她注意到無動於衷的我。一抬頭,便與我對視著,是心靈的對視!
強烈的愛慕之意讓她羞澀得低下頭。
我不懷好意地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腕往水裡輕輕一拉。
只見她驚恐地跌入水裡,我一把抱住她:“夢溪!別怕,抱緊我,我來保護你!”
她微微點頭,不敢直視我。
“剛剛是誰在潑我們的!來啊!來啊!看誰先投降誰是孫子!”我轉頭朝夥伴們單手撥起水。
一場潑水大戰就此展開,懷裡的她從緊張,拘謹到放鬆,喜悅。她一隻手緊緊抱住我,另一隻手愉悅地潑起水。
望著她發自內心的笑容,我如痴如醉。她那沁人心脾的體香我至今沒有忘記……
“夏夢溪!你在幹嘛?快點上岸,還有一點女生的模樣嗎?成何體統!”
夢溪的母親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玩耍的地點,她的頭髮些許凌亂,眼眶溼潤,好像是發生過爭吵。
夢溪驚恐地看了母親一眼,低頭喃語著“柯華哥,快把我送到岸上……快一點……”
“好。”我安全地將靈兒帶到岸上,她慚愧地不敢直視母親。
她的母親不屑地瞟了我一眼,拉起雪靈的手腕就要往遠處的轎車趕去:
“走!我們今天要離開這。跟我走。”
“媽,我的衣服還是溼的,可以先回去換套衣服。再讓我跟朋友好好告個別可以嗎?”靈兒的語氣帶著懇求。
“待什麼待啊!你看你!活脫脫成了一個野丫頭。一點也不害臊,跟我走,離這些鄉下人遠點。以後不回來了。”
“我不……我不……”夢溪委屈地想擺脫母親的掙扎,但力量地懸殊讓她無法掙脫。
她的雙眸水汪汪地看向我,當時我只是孩子,我沒有勇氣上前去制止,眼睜睜地看著夢溪被帶走。
“以後不回來。”這幾個字深深扎透了我的心。不行,無論如何,我也要好好告個別。
醒悟的我衣服也來不及穿,就朝土坡邊的腳踏車趕去。
02
“柯華,你小子動你父親的腳踏車做甚啊?”
土坡上,還在與父親交談的母親被我發出聲音吸引過去。
我來不及回話,蹬起踏板就疾馳追去……
當時身材矮小的我騎成年人的腳踏車很是費勁。車坐太高,不得不站起身子蹬。
土路的直道,我看見那黑漆漆的轎車在啟動後,越駛越遠。
“不行,我一定要追上她,親口跟她告別。”
我努力蹬踏,那汽車還是越來越遠。
“夢溪!”我咬牙高喊,全身的肌肉在剎那之間啟動開,拼了命追趕著。
但終究沒有趕上,沒有相見,沒有告別。
在疾馳的路上,一顆石頭彷彿是上天安排在路中央的。車輪碰撞的瞬間,我整個人被強大的慣力甩飛出去。
軀幹重重地土路上滑行了數米遠,辛辣的刺痛瀰漫全身。
由於我來不及穿上衣服,整個後背,大腿上被劃破出數不清的擦痕,滲透出的鮮血被髒亂的黃土雜糅在一起覆蓋全身。
父親那輛傳承兩代的腳踏車也毀在我的手裡,零件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輪子還倒在一旁快速轉動著……
看著漸行漸遠直到消失的轎車,我黯然神傷,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眼淚不自覺地把大巴落下。
短暫的傷心後,我拾起地上的碎片呆呆地望向土路的盡頭……
殊不知,車裡頭的夏夢溪在車後窗目睹了全過程。這是後來我遇見她後,她告訴我的。
那天我的幾聲呼喊讓她不自覺回頭,即使她沒有聽見。她告訴我是心靈的呼喊……
她興奮拍打車窗,呼喊著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看見我重重跌倒在地。
眼淚心疼地直往外流,口中不斷哭著呼喊“爸爸停車!停車!”
她的父親沒有理會,他從後視鏡就目睹了這一切,墨鏡裡的他眼眶紅潤。反而加快了行駛速度。
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後,她哭鬧得捶打著她父親的駕駛座:“爸爸,你停車……停車……”
“跟你說過讓你的女兒待在家裡哪也不去!你看看,野成什麼樣了!就不該帶你的女兒來你老家。你老家的人臉皮真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夢溪的母親指責她的父親。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為什麼就不能一起來鄉下照顧女兒?你看夢溪渾身溼漉漉也不知道給她換一身衣服,感冒了怎麼辦!等會到商店換套衣服去……”
03
那天以後,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母親一臉心疼地為我上藥,父親也破天荒地沒有責備我。畢竟我已經準備好接受一頓毒打。
當時一輛腳踏車可是珍貴的交通工具!
幾個月後,村裡來了一群黑衣人,個個人高馬大,手提密碼箱。
原來他們是來徵收土地的,據說是縣裡答應在這一片建造幾座加工廠來推動經濟發展。
可他們來得架勢是用極低的錢來購買土地。自然引得全村人拿起農具反抗。
可他們經常隔三差五的來打擾,威脅村民,以至於幾個膽小怕事的村民賣掉了土地。
我的父親是一個正義感極強的人,他帶頭鬧事不賣土地不是為了要更多錢。是為了以後大家的生計,也是為了我們。
父親擔心加工廠的建立會破壞生態環境,汙染土地。帶領那些沒賣土地的人抗議,還為那些賣了土地的人索要土地。
在父親的帶領下,眾人眾志成城。對方的進度難以推動。
可怕的事情悄然發生,父親的正義之舉損害了對方的利益。上山擒虎,下海擒龍。
一天傍晚,父親像往常一樣回家,但身後有人敲了他一記悶棍。
等我們找到昏迷後的父親,他的雙腿殘廢了,再也站不起來。報警也由於找不到任何線索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清楚是誰幹的,村民們紛紛賣掉了土地,一座座加工廠在居民區外拔地而起。
周圍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墩,空中不斷瀰漫著毒煙籠罩住湛藍的天空。
廢棄的汙水夾雜濃烈的硫酸味排入河水,溪流,水面上被惡臭的綠藻覆蓋住。
被收購的稻田被荒棄,原本綠油油的稻穀變成焦黑泛黃的桔梗,只有一根根破敗的稻草人還在孤獨地守護著……
父親一語成讖,很快,惡劣的環境迫使大部分青年拿著賠償款逃離了村莊。
後來,父親去世了,呼吸困難死了。與加工廠排的廢水有關,但也只是賠了錢。母親絕望地投河自盡殉情了。
我也不再活潑開朗,與爺爺生活在一起,沉默寡言,爺爺沒過多久也去世了。
我沒有什麼親人了,只能去投奔伯父。父親的賠償款以及賣土地的錢都在伯父那裡,由他保管。現在他是我的監護人,需要撫養我長大……
伯父就是那一批拿了賠償款去城裡買房的青壯年。
04
第一次來到城裡,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這裡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映入眼簾的是比我們老家宅基地還要豪華數倍的高樓大廈,它們高聳入雲,彷彿要刺破天空。
街上的人們都穿著華麗,男人們身穿筆挺的西裝,女人們則穿著絢麗多彩的裙襬,他們步履匆匆,臉上洋溢著自信和驕傲。相比之下,我身上那件髒亂包漿的休閒衣顯得格格不入。路過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讓我感到無地自容。
我知道伯父一家對我的到來並不歡迎,但他們也不敢違背道德和法律的約束,畢竟收養我是他們應盡的義務。所以儘管他們對我充滿了厭惡和嫌棄,卻還是被迫接納了我這個累贅。
唯一的對我流出的假慈悲,就是接受賠償款時那醜惡的笑容。
我小心翼翼地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只有平穩度過整個高中,我便有了可以自力更生的能力。
日子很苦,除去上學的時間,大多時間都要包攬家裡的大小事。
唯一的精神依靠是母親殉情前送我的生日禮物隨身聽。
裡面有幾首英文歌,即便我聽不懂,但這是母親給我遺留下來的物品,能讓我安然入睡。
05
直到不久前,老天爺讓我再次遇到了她。
那是課後頒獎典禮開幕之前。我戴著隨身聽,不屑一顧地低沉頭從教導處走出,臉部掛了彩……
熟悉的音樂逐漸撫平我暴躁的心。
這時,一個小團體從我身邊迎面走來,我那長長的血痕吸引了旁邊女生的注意。
“你看,那個人古銅色的小帥哥臉上有道疤誒!”
“是誒!是誒!該不會是小痞子吧?長得怪帥的誒!古天樂的膚色!”
我並沒有搭理她們。斜視了她們一眼,她們中間的那個女孩留著齊肩的直短髮。髮尾的整齊厚重和輕盈微微內收的劉海形成呼應。
只是一眼,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和心跳感湧上心頭。
就在擦肩而過之時,那個女孩也轉過頭看向我。我們再一次相互對視。
是她!那雙靈動的雙眸!來自靈魂的直擊。看入迷的我踉蹌一滑,差點跌倒。
夢溪噗嗤一笑,笑得很甜,我不知道她是取笑我的滑稽,還是認出我後的喜悅。
但自卑的我連忙戴上帽子,加快步伐逃離這裡。我不想我狼狽的模樣被她看見,久別重逢的第一次見面既如此不堪……
見我快速離去,她欲言又止,到嘴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夢溪,你看,那個小痞子肯定是喜歡你。那眼神呦!看你入迷得都要摔倒了,嘻嘻嘻……”
“你們別亂講,快去教導處吧,老師還在等我們!”夢溪壓抑住一臉重逢的驚訝與喜悅,快步離開。
而我則躲在不遠處的柱子下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頒獎典禮的開始。主持人高喊她的名字,臺下的我不由咯噔一下。
是她嗎?是教導處出來後遇見的她嗎?我的心跳再次加速,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簾。
是她!真的是她!我心情激動,喜悅,時隔多年終於在這個廣闊的世界再次遇見了她!這個世界好小……
我握拳振臂,看著臺上自信美麗的她接受老師,同學的鼓掌,異常耀眼。
“她還記得我嗎?”想到這,我不免再次悲哀起來,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我與她巨大的差距……
頒獎典禮結束之際,校長突然喊出我的名字讓我上臺。
班上欺負過我的人都露出一臉得逞的奸笑,洋洋得意。從教導處出來就是因為我毆打其中一人的事情。
事情發生在一天前,他們當著我的面侮辱我亡故的父母。
由於我平時在班上與誰也不說話,全天都戴著隨身聽發呆。女生們看我有點小帥,一股神秘憂鬱感讓她們好奇,經常主動找我聊天。我卻愛搭不理。
其中有一個女生是這些人中,陸鳴喜歡的人,在我這裡吃了癟,一通埋怨。
這才讓有了陸鳴表現的機會。
陸鳴帶著眾人不斷言語辱罵我,甚至還辱罵上我的父親。
我無法接受,悲憤化作鐵拳。我一拳打在陸鳴鼻樑上。
沒想到他如此脆弱,外強中乾。一拳就將被我打倒在地,捂著流血的鼻子恐慌大喊。
這時,陸鳴的一群朋友便一擁而上,對我拳打腳踢。瞬間,我的臉被打得淤青腫脹,嘴角也溢位鮮血。
在農村,這樣的打架鬥毆只是家常便飯,算不上傷筋動骨的大事。
沒想到,我被倒打一耙,他們合起夥來汙衊我,那些看戲的女生因為在我這吃過癟,也對我心生芥蒂,紛紛扭轉事實,附和著幾人。
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我極力辯解,得到了卻是班主任的嘲諷:“為什麼他們只欺負你,不取欺負別人?”
我不服,頂撞了班主任,讓班主任失了面子,情況一下嚴重起來,我被帶去了教導處,加上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被罰寫檢討書,並要在全校師生面前作為反面教材,以告誡大家。
然而,當校長聲嘶力竭地批評我時,卻讓我感到無比尷尬和恥辱。
他歷數著我的種種罪行,斥責我不務正業、不求上進。而臺下的同學們則紛紛露出嘲諷的表情,看著我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此刻,我緊緊咬住嘴唇,羞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並不是因為害怕面對臺下那些異樣的目光,而是擔心會看到夢溪的眼神。
難道還有比這更糟糕的相識方式嗎?想到這裡,我只能無奈地垂下頭,默默地忍受著這份尷尬與痛苦。
但我還是忍不住斜視臺下,一眼便看見臺下的她正手持獎狀,眼睛水汪汪地盯著我。嚇得我不敢再抬頭……
散場後,同學們靠在我的身後肆意辱罵我嘲笑我,,我熟練地戴上隨身聽,去遮蔽這些擾我心神的話語。
我孤獨地回班,此刻我感覺夢溪就在我身後,我不敢回頭,怕看見她後該如何回話……
希望她別把我當做不學無術的混混……老天,你真的是給我開了一記玩笑!
06
後來的日子裡,我發現夢溪有意地在尋找我,等待我。但都被我一一發覺,偷偷躲開 。我還不知道如何解釋,我也不想解釋……
直到她再次消失在我的世界裡,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瀰漫全身。我太怯弱了。
自從父母死後,那個陽光活潑的我也隨之而去了……
她還會想認識這個沉默寡言的,不一樣的我嗎?
高中的課,老師們爭分奪秒地講課。 他們只在乎那些願意去學的人。
我便是那個不願去學的,我只想快快長大。
偶然的一次,無聊地我望向窗外。
那操場大樹下,我的眼神總是被青青活力女生吸引住。
那修長的長腿,以及豐滿挺拔的雙乳總是有意無意間吸引住我。
驚訝得是我再次在人群中看到了她!靈!她正在與朋友打羽毛球,盡情揮灑著汗水,臉上洋溢著笑容!
往後每到這個時間,我就準點在窗外默默看著她。
她喜歡,周圍總是圍著一群男生觀看她們打。
此時,一些不學無術,品性還劣質的小混混自帶著幾名小弟非要強行加入。
在推推搡搡之間,我看見他們發生激烈的爭吵。我心頭大怒,誰敢欺負夢溪!
不管現在是上課期間,我放下隨身聽就趕去救場。
趕到現場的我拾起一塊石子就精準得朝為首的混混砸去。小時候與夥伴們玩耍,我可沒少打過水漂,這點技術信手拈來。
在一聲痛苦地哀嚎下,混混勃然大怒,摸著紅腫的腦袋怒視周圍“那個龜兒子砸我!活膩歪了是吧!給我找!”
他的小弟環顧四周,而我不慌不忙地拾起一塊石子又是一擊。
“在那裡!我看到他拿了石頭!”一位馬仔指著我大喊。
我輕屑一笑:“你爺爺在此!”一個友好的國際手勢。
他們開始追逐著我,我拼命地在樹下穿梭……
農村的我曾經可是孩子王,野性的奔跑只會甩得他們團團轉。
夢溪知道保護她的是我,當時她也焦急地追了過去,生怕我被他們逮到一頓揍,好在是一臉愉悅地回去。
而後的日子裡,我總會躲在某處隱蔽的地方默默守護她,混混不敢拿夢溪怎麼樣,她是學校的希望。況且他們要報復得是我。
我打著游擊戰,不斷更換著地方。
奇怪得是,每次看她打球,夢溪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向我躲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我的,連那些混混也找不到……
屢次從混混手裡逃脫後,她也不再擔憂我被抓住,嘴角微微上揚繼續打羽毛球。
“呦,小溪,你的守護神又來了!跟你打球真的好好哎!都不用擔心有那些痞子打擾哎!”夢溪的夥伴說道,她們的語氣也逐漸吃瓜,“什麼時候帶過來給我們也認識,挺帥的一小哥哥啊?”
“誒,你想幹什麼?已經名花有主了!”
聽到夥伴逐漸大尺度的話語,夢溪的臉蛋微微泛紅,想熟透了的紅蘋果,羞澀地低下頭……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一次逃跑中,我感覺一陣耳鳴目眩,步伐有些許沉重,早已埋伏好的混混突然衝出就是一腳,把我踹翻在地。
“就你能跑是吧?跑啊!你在跑個給我看看。”
混混的聲音很渾濁,尖銳。我只能感受到無數的拳腳雨滴般襲來,我本能地雙臂抱頭抵擋。可視線越來越模糊,鼻子流淌出鮮紅的血液後便不省人事。
嚇傻了的混混,還蹲下身子探著我的鼻息……
得知我被揍進醫院的,訊息,夢溪心頭一顫,心中彷彿有一道驚雷炸響,整個人都變得慌亂起來。她不顧一切地飛奔著朝醫院趕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見到我!
一路上,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自責和悔恨充斥著她的內心。她覺得自已沒有保護好我,讓我受到了傷害,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當她終於趕到醫院時,看到病床上的我,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她靜靜地坐在床邊,緊緊握住我的手,眼中滿是心疼、羞愧和愛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夢溪始終寸步不離地守在我的身邊。突然,我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手上,抬頭一看,發現是她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當時我多想親自為她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但我沒有怎麼做。短暫得驚喜下我才反應過來我此時的狼狽……
看著她楚楚動人的臉,我羞紅著臉,等等!她捂著我的手!反應過來的我感覺到了她手掌的溫度,一股麻酥感遍佈全身,疼痛不過如此。
我掙脫了她的手,彈射下床,往家的方向趕……
留下風中凌亂的她一臉茫然……
為什麼正式的見面都會如此狼狽!
07
自此一事後,夢溪再也沒有玩過羽毛球。
但我與夢溪的關係在無形之中更近了一步,我想我不再是她眼裡的不學無術的混混了吧!
她還主動來看望我!為我落淚!
學校對這件惡劣的事件高度重視,要求三方家長都來學校。
好在有夢溪主動舉報,她為我澄清事實,讓我免除被開除。
我當時就被感動了,她是唯一一個肯為我辯解的。
也許我們有機會!也許我不再怯弱,邁出那一步!
這一次夢溪也會在現場!
我特意用混混家長賠的錢購置了一套最洋氣的衣服,這次我要精心打扮,給夢溪留下一個完美的形象,不會再像前兩次那樣的狼狽。
我重拾了信心,準備一舉奪下她的心,我要轟轟烈烈地告白!
可誰知,伯父得知學校的電話後瞬間火冒三丈。不管我還在衛生間洗浴,就是推開門,揪住我的耳朵往外拉。
“伯父,我還在洗澡,衣服還沒穿!” 劇烈的痛感迫使我側著耳朵一同前行。
“你這個混蛋到處給我惹是生非,別以為你父親離開了就沒人管的了你!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訓你!”
伯父得勃然大怒肯定是知道了混混的家屬賠了我一筆錢,我可不想想再掛了彩去見靈!
“伯父,我衣服口袋裡有對方家長賠的錢,你拿走,讓我先穿上衣服!”
聽到此處的伯父瞬間眉開眼笑,摸出一包錢就細細數了起來。
語言也變得溫和,語重心長道:“柯華啊!你已經沒了父母多可憐啊,伯父我好心收留你,你卻還要去粘上這個害我們家破人亡的紅顏禍水呢!”
“什麼?”擦拭溼發的我略顯疑惑,“什麼紅顏禍水?”
見不知真相的我,伯父饒有趣味地回覆道:“就是那個夏什麼……夏……夢溪!就是她!”
“伯父,你認識她?”
“當然認識了,她的爸爸就是在我們村化工廠的人,害得我搬到這裡,你父親的賠償款就是他們付的!”
“什麼!”我心中大驚!手中的毛巾滑脫在地。
內心好不容易建出的城堡陡然崩塌,難以想象當初我追得轎車內是害死我父母,破壞家鄉的惡魔!而夢溪則是他們的女兒!
我難以置信地搖著頭,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一定是在騙我,這不可能!”我試圖從伯父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讓我感到絕望。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告訴我真相,伯父,你知道我會接受的。”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你他媽對誰吼呢!”伯父瞬間勃然大怒,放下手中的錢袋就是一巴掌響亮地扇在我的臉上。
“老子供你吃喝,供你上學,你就這樣不尊重我!她就是婊子,他全家都是。你就真不知道你爸爸為什麼死了?你媽媽為何死了?要不要我仔細給你說說。”
我彆著頭,瞳孔震驚……
“你這個不孝子,竟然跟仇家的女兒不三不四!當初是她的父親強行徵地,你父親不同意,他就買通了人打斷了你父親的腿。才導致你父親下不了床。”
“可憐你的母親,不辭辛苦照顧你們一大家子,這倒好,工廠建好了,到處排汙水汙染環境。你爸沒過多久就病死,村裡多少體弱的人都被他們一家子害死了!真是畜生!死了也要入地獄!”
“你媽也是蠢,就是不肯走,非要跟你爸一起去死。唉!天底下哪有她這麼傻的人,早知道就好好敲一筆那些畜生!你個小白眼狼還來罵……”
聽著伯父扎心的話語,我已淚如雨下。
“夠了……”我怒吼得打斷了伯父的講話,頭也不回地衝出大門,我就這樣跑啊跑啊……
直到跑不動癱倒在地,傾盆的大雨突如的下起來,遮擋了我的哭聲與淚水……
我的心在那一刻已經徹底破碎,我沒有再去學校,那套準備告白的衣服也落了灰……
不知為何,我既然有點想念夢溪,她可是我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女兒!
無錯書吧直到畢業,班主任讓我回來參加最後的畢業典禮,就算畢業了。
伯父巴不得我趕緊畢完業成了年就把我趕出去,無奈地我還是覺得過去一趟。
其實我還是想見見她最後一面,可一想到亡故的父親,內心又滿是煎熬……
08
戴上隨身聽,我縮在典禮的角落處,只想早點結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聚光燈下,眾人華麗的禮服與我那套骯髒的休閒服格格不入。
主持人喊出今天的典禮的代表們,可以在臺下尋找一位同伴共舞。
直到主持人喊到了夢溪的名字。我的心頭一顫,我努力剋制自已的內心不去看她,但我還是失敗了。
一束明亮的聚光燈直直地照射在她那張精緻無比的面容上,將她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她那頭利落的短髮被精心梳理成了皇冠狀,彷彿細碎的金沙一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她的眉毛修長如柳,微微上揚的弧度透露出一絲俊美;那雙透亮而充滿靈氣的眼睛猶如清揚,清澈而明亮,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高聳挺拔的鼻樑下是一張櫻紅的嘴唇,不點而朱,散發著誘人的魅力。
她身穿一件淡藍色禮裙,緊緊包裹著她曼妙的身姿,胸前豐滿的曲線白皙而突。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美麗動人。
我的目光完全被她吸引住了,呆呆地望著她的身影,彷彿忘記了周圍的一切。而周圍的人群早已沸騰起來,大量的男生們激動地高呼著,紛紛祈求著靈能夠選擇他們作為配對物件。
此時此刻,她就像是電影中的女主角,優雅地站在舞臺中央,不斷地巡視著臺下那些熱情似火的男生們,臉上卻始終帶著一副淡淡的愁容。男生們紛紛伸出手中的紅玫瑰,滿懷期待地請求與她配對。
而我,則像是一隻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小心翼翼地窺探著這一切,心中暗自祈禱著不要有人注意到我。
突然,她奪過主持人的話筒,焦急詢問著:“唐柯華!我知道你在這裡!請你做我的舞伴好嗎?”
她的眼眶溼潤,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我感到無比震撼,理性卻告訴我沉默。場面一度寂靜,夢溪沒有說話,不斷望著臺下……
“他在這裡!”夢溪的閨蜜在臺下終於找到了我,一束聚光燈當即照射在我的臉上。
彷彿一隻陰暗深處的老鼠也見到了光,但這光太耀眼了,照的我無法睜開眼睛。
待我再次睜開,夢溪轉過身體剛好與我來了次對視。
這一刻,我們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的溪邊。沒有任何憂愁……
周圍的男生見我這一副窮酸樣,紛紛吃醋驚歎起來,憑什麼我會得到女神的青睞!
夢溪沒有理會,雙手捧著禮裙朝我奔來,這像極了我為她負傷躺醫院的情景。她流著淚,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消失那麼久……
我看著她,像出嫁的新娘在追尋自已的幸福……
她一把摟住我,胸口緊緊貼著我的胸口,我感覺到了她的心跳。
“不要離開我……”
回過神的我,想起來亡故的父母,輕輕把她推出懷裡,周圍的男生見狀驚訝地破口大罵……
她依舊沒有放棄,伸出纖細的玉手,輕柔道:“可以做我的舞伴嗎?”眼神滿是乞求。
“我……我……”
見我如此猶豫,周圍的男生瞬間心態爆炸,太陽打西邊出來,癩蛤蟆竟然不想吃天鵝肉!
艱難地猶豫片刻後,我還是轉過身想要離開,誰料夢溪竟然一把抱住我的後背,死死不肯放手。
我再次感受到她的酥軟的胸部,臉部微微泛紅。
她流著淚擺頭道“我們曾經是多麼要好的朋友。為什麼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就不辭而別。請你不要拒絕我……”
她抱我的力度更大,生怕我再次掙脫她。
想起小時候,我的淚水不斷下流,父母的回憶湧上心頭。
“不是我拒絕你……”
沒等我說完,夢溪便脫口而出“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一片震驚,畢業典禮變成告白現場,還是夢溪這樣的大美女主動告白問題少年!
她的臉微微泛紅,心跳加速。而我的臉紅彤彤的,比猴屁股還紅。
夢溪的這一句話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也是高中以來我一直渴望的答案,我卻不能答應。
得知他父母是殺害我父母兇手的這件事,是一道巨大的屏障阻擋在我們之間。
儘管錯得不是她,是她的父母,我好殘忍,但我的心好疼。
“對……對……對……不起……”
每一字我如鯁在喉,難以訴說。
夢溪的瞳孔震驚了,抱緊得雙手不再用力,整個人癱坐在地不知原因。大把淚水打溼了她的妝容。她明明知道我愛她,我現在也一樣。
周圍一片譁然,周邊擁護夢溪的人開始推搡受不了她的傷心,為她感到不值。
“你找死!”人群中,有一人為夢溪打抱不平,一腳將我踹倒在地, “你也配得上夢溪!”
口袋裡的隨身聽也隨著我的倒下摔到地面,破碎一地。
“媽!”我驚恐地大聲吼叫,嚇住了所有人,這是母親生前留下的唯一遺物。
我跪在地上拾起周圍散落的碎片後,滿眼淚水得逃離舞會……
我不斷奔跑著……口中不斷念叨對不起,我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夢溪。
典禮畢業前後,伯父每天笑的合不攏嘴,數著日子等待典禮到來,那樣就意味著我18歲。
拒絕夢溪後的我絕望得一回伯父家 ,門口就羅列好我的行李,這對夫妻夫唱婦隨:“你是一個成年人了!需要自已獨立!”
我苦笑地搖頭,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只好背起我的行囊獨自去往下一個城市。
09
新城市裡,我居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
孤獨一人的我討厭夜晚,每到夜晚我就想她到睡不著覺。只能依靠安眠藥強行入睡。
可夢裡,我經常夢見豐滿高挑的她與我十指相扣,在聚光燈下共舞的場景。
那真實的觸感,緊促的呼吸聲,光滑又溫暖的肌肉一度讓我分不清是在現實還是夢境裡……
藥效結束後,我只能看見昏暗矮小的天花板,純時感覺空落落的。
整個人頭疼欲裂,瞥向床頭櫃處的診單,上面壓著破碎的隨身聽……
我點上一根香菸,常常幻想當初答應她後該多好。
但想到家人的死亡,讓我內心的怨恨與日俱增,本來我可以與父母平平淡淡地生活!我要復仇!
因為這個念想,我自殺失敗了。
那天從醫院出來的我被辭退了,我萬念俱灰,我的人生太失敗了,我想一死了之!
為此我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藥,想在永恆的夢中與麼夢溪廝守。
又一想到殺害父母的殺人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我要復仇!因為我的時日無多了!
破碎的隨身聽壓著得便是絕症診斷單。 當時工作的我突然鼻子流血昏倒,在我被送去醫院進行檢查後,我確診了絕症。
呼吸道感染,是潛伏病毒。與化工廠有關,父親是因為這個病死的,爺爺也是。現在輪到我了!
對!我死前要為父母報仇,我要重新奪回靈的心,用她來對付她的父母!
我立馬跪倒在地,不斷用手指扣動咽喉進行催吐。
刺激得嘔吐物燻出了床底下到處亂爬的蟑螂,我則倒在嘔吐物上,雙眼空洞地死盯天花板……
“我一定要復仇!”
直到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在校園口抽菸蹲守,我再一次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
我敢篤信就是她。高考結束後,我四處打聽過,得知她考入了一所體育高校。
這也是我為什麼在這座城市打工的目的。
如今這將是我復仇的開始!我要重新得到夢溪的心!
在夢溪人生最美好的時刻果斷拋棄她,告訴她有關我們父母的一切。
讓夢溪與父母反目成仇,讓她父母徹底失去女兒,體會親而不認的痛感,一直折磨那對惡魔的心!
一路的尾隨下,我親眼目送她回到了宿舍樓,我知道了她的專業和宿舍!我需要立即行動起來!
我時日無多!
我開始在她的學校到處應聘,但高中畢業的我屢屢受挫。
天無絕人之路,此時路過的一位食堂負責人注意到了角落沮喪的我,與我進行了交談。
他對於我悲慘的命運感到惋惜,本該繼續上學享受大好青春年華的年齡,卻因為變故四處打工。
負責人拍板要下了我。
為此,我還特意剪短了頭髮,精心打扮了一通。
任職期間,我每天都能見到形形色色的人,但因為這張臉,讓我變成了人群中的焦點。
新鮮的面孔吸引來了許多女生,她們大排長龍就想一睹被傳的傳呼其神的我的面孔。
而我對這些目光並不在意,只是偶爾會抬起頭看看周圍有沒有和她相似的人。就在這時,旁邊的同事突然喊了我一聲:“喂!你還不趕緊幹活兒啊!”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焦急和不滿,似乎覺得我在偷懶。我這才意識到自已已經發呆了很久,連忙低下頭繼續打菜。然而,我的心思卻依然停留在剛剛的思緒裡,無法集中精神。
同事見我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抱怨道:“你怎麼回事啊?你這樣下去,我們兩個人都會被罵的!”
我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暗暗自責。我的心思全在夢溪的身上……
然而,食堂的人流量實在太大,即使我們兩人全力以赴,還是難以應付。同事忙得鐵勺都要勺出殘影,而我卻漫不經心地打量每一個與她相似的人。
為此食堂負責人只好在我們的視窗多安排了一位臨時工,要不是我吸引了人流,負責人鐵定會開除不認真工作的我。
終於在幾日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在後面排隊,手中的鐵勺也隨之垂下,真得是她嗎?
“誒我的老哥啊,我們兩個人都要忙不過來了,你怎麼又發呆了!”同事有苦說不出……
我瞬間幹勁十足,飛快的把她前面打飯的人一個一個裝滿。
同事見狀大驚失色,揉了揉眼眶,以為他出現了幻覺。
直到輪到了夢溪,身後的閨蜜小聲提示:“就是他!不是是好帥!”
但她卻不理睬,隨意點了一些葷素搭配的菜。
我立馬用最大的力勺滿了一大勺,就差溢滿掉在地上。
她的身體瞬間僵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就在這時,我摘下了口罩,夢溪終於看清了我的面容。
正午的陽光恰好斜照在我的臉頰上,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輝。我們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動。
夢溪瞪大了雙眼,呆呆地望著我,嘴唇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的瞳孔逐漸放大,眼中閃爍著驚訝和喜悅。接著,她的臉頰開始泛起紅暈,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誘人。她手中的托盤也不知不覺間緩緩滑落到地面上。
然而,托盤與地面的碰撞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周圍的人們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好奇地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她的閨蜜見狀,連忙蹲下身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菜餚,並迅速將它們重新裝入她的托盤之中。
“快點走啊?你在幹什麼?!”夢溪的閨蜜拉著發愣的她快步離開,口裡不斷抱怨道,“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腦海裡滿是剛剛對視的樣子,她驚愕中又夾雜驚喜,憤怒。
我開始懷疑我是否要這樣復仇,我曾傷過她的心,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嗎?
夢溪現在還不肯與我相認,是我傷的她太深了了吧!
誰也無法接受一個她想忘記,她快忘記的人又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又是何居心呢?
10
我要從一件件小事做起,那就早餐!
為此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與早市裡的那些老爺爺老奶奶一起爭奪最新鮮的食材。
回來還要按照手機裡的教程一點點學,失敗是常有事,好在我的堅持不懈,得到後廚的一位阿姨認可。
有她的幫忙,我的廚藝直線上升。
“小華,過不了幾年就可以出師,沒準我退休了你可以堪當大任。”
面對阿姨的誇獎,我尷尬地撫摸後腦勺陪笑,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反倒對阿姨的誠心付出令我有些不好意思。
這後來的幾天,我天天換著花樣做早餐,夢溪是一位體育生,專業是羽毛球專業。
早餐最重要的就是蛋白質還有低碳水的食物,雞蛋,牛奶,紅薯,玉米,包子,燕麥粥……
做完的第一時間便早早等在樓下,將飯盒裹在懷裡,生怕涼了。
“哇!那個男生好傻哦~”一個女生看著我蹲在路邊的囧樣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哈哈,是啊,他的腳好像麻掉了呢~”另一個女生也跟著笑道。
我有些尷尬地看了她們一眼,但還是努力保持著微笑,心裡想著:你們就盡情地笑吧,反正我也是為了見她才這樣做的。
我從早上天矇矇亮開始一直蹲到現在,太陽已經高懸在天空中,曬得我額頭直冒汗。我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難道她今天不會出來嗎?這讓我感到有些失望。
正當我準備起身離開時,突然看到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來。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夢溪!她烏黑亮麗的秀髮隨風飄動,彷彿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她那雙柔情似水的大眼睛猶如星辰般閃爍著光芒,讓人陶醉其中;還有她那豐滿的胸部,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更增添了幾分嫵媚動人的風情。
然而,她並沒有注意到我,甚至沒有朝我這邊看上一眼,直接從我身邊走過去了。我愣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失落感。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我,並一直在陽臺上觀察著我。
今天,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梳理了一下頭髮,化了淡妝,換上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就是希望能夠吸引我的注意。
可是,當她走到我面前時,緊張得心跳加速,臉色漸漸變得通紅。她不敢抬頭看我,只是低著頭快步走過。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猶豫不決。我的內心想要追上去,可又擔心會嚇到她。我試圖站起身來,但因為蹲太久導致雙腳麻木,無法動彈。於是,我只能無奈地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去,心裡充滿了矛盾和糾結。
“別啊!夢溪!這可是別人一番好意啊!”夢溪的閨蜜接過我懷中的早餐,“你好好,多豐盛!”
夢溪白了她的閨蜜一眼,對著我冷漠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這是……我為你親手做的早餐!”我一手摸著後腦勺尬笑道,“其……其實我……是來道歉的……”
“你還是怎麼結巴,跟以前一樣”夢溪冷酷地看著我,“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自作多情,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送早餐了!”
說罷,夢溪頭也不回離開,她的閨蜜快步跟在後面,一臉的困惑:“哦!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夢溪!好啊你!親閨蜜都不告訴!”
食堂內,夢溪的閨蜜本不吃白不吃的理念品嚐我製作的粥:“這什麼啊,甜得我全都要糖藥病了!”
夢溪二話不說,一把奪過早餐:“那你別吃。”
而她獨自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大口大口吃品嚐。期間淚水不斷從她的臉頰一點點滴落在碗裡。
“你為什麼要出現?明明是你拋棄的我……”
11
往後的日子裡,無論外面是颳風下雨,我都雷打不動地站在宿舍樓下。
起初那保安以後我是學校裡那個騷擾女生的流氓,不斷驅趕著我。
每次趕走後,我又會回來。靠著死皮賴臉的精神,保安都懶得管我,整棟宿舍樓的女生還把我當做宿舍樓特有標誌物。
只要是那棟宿舍的女生有親朋好友來找她們,但不到宿舍時。
或填外賣地址的時候,送貨員找不到地方,她們都會說:“看到樓下保安廳旁有個站著拿飯盒的男生嗎?就是這棟!”
後來,有關我的故事傳的五花八門,有的說有人花重金包月,指定那人送飯。
有的人說我被某個女人甩了,天天送飯要追回女生。
還有的說每天拿飯的女人是我的女朋友。
但每次下來拿飯的一直是夢溪的閨蜜,夢溪則站在陽臺偷偷地看著我。
也是這則訊息人夢溪坐不住了,從那以後,她不讓閨蜜下來拿飯,也告訴我不用送飯,她自已到食堂去吃。
只要她出現了,我便會草草地打份飯。坐在她的斜對面。每次看到她,我就胃口大開,哪怕是吃光米飯也是甜的!
當夢溪抬頭看見我那炙熱的眼神後,她總是轉過頭去,用餘光注視著我,其實是遮擋逐漸羞紅的臉龐與洋溢不止的笑容。
漸漸得,我與她的閨蜜也逐漸熟絡,每次我都會給她一份早餐,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就告訴了我夢溪通常會在什麼時間段夜跑。
早有預謀得我躲在暗處默默觀察,看到速度逐漸下降的她,我果斷跑到她的面前為她遮擋風流。
我在前面奔跑,夢溪在後方緊緊跟隨。我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她的步伐與呼吸聲,與她保持著同節奏。
她望著我厚實的臂膀,那散發的荷爾蒙氣息無不感到安全感……
夜跑結束後,我一路護送夢溪回家,像《少年的你》的男主角一樣,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目送她回進宿舍樓,我轉頭欲走,而她卻上了樓梯卻飛奔到最近的視窗,默默看向我遠去的背影,臉部殷紅。
一種宿命感讓我轉過頭望向她的宿舍樓,突然的對視讓我身軀一震,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夢溪害羞地迅速蹲下身子,懊悔地拍著腦袋衝上樓梯,估計她還沒做好與我重歸的準備……
回到自已那骯髒潮溼的地下室,我簡單沖洗下身子。水流很溫暖,我好像真的很陶醉與她相處的時間。
我好像體會了父母那至死不渝的愛情……
可突然,熟悉的眩暈感讓我頭痛欲裂,鼻子緩緩湧出鮮血……
我強忍著疼痛,蜷縮在地板上,身體不停地顫抖,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
我咬緊牙關,努力掙扎著,試圖保持清醒。
終於,我摸到了身邊的藥瓶,艱難地嗑下幾片止痛藥,等待著藥效發揮作用。
過了一會兒,疼痛逐漸緩解,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努力讓自已從劇痛中緩過神來。
我知道,我的生命在倒計時!
我想乞求夢溪的原諒,為我傷害她而致歉,但復仇之路必定會再次傷害她,她是個好姑娘。請原諒我的自私……
我需要儘快拿下她的心,再以我的死喚醒她的仇恨,成為擊倒她父母的利刃。
如若不成,最低也是父母決裂,也讓夏濤嚐嚐失去摯愛親人的感覺,讓他活在痛苦之中。
這段時間裡,透過四處打聽,我知道了夢溪父親具有黑社會背景,欺行霸市,唯利是圖。
夢溪被迫離後,生活也並不快樂,她的父親很少回家,只會用金錢來彌補她。
她的母親風靡成性,用著夏濤賺來的錢到處揮霍,出入會所,對夢溪的生活不管不顧。
只有保鏢許盛一直默默保護她。
因此夢溪極度缺乏安全感,而我一直都是她心裡那個最安全的人選。
從她閨蜜口中我得知她一直渴望一個完整,有人真正在乎她的生日時。
我準備給她復刻那時畢業典禮的場景,因為我時常做夢都夢見我那時候答應了她舞伴請求。
在此完成我們之間各自的遺憾,也算是我對傷害夢溪的救贖與致歉。這也能讓我將夢溪作為復仇工具的負罪感降低。
記憶的那條淡藍色晚禮服,我很早就在這座城市發現。
在沒有遇見夢溪的時候,我就喜歡待在在櫥窗外,凝視那條華麗的禮服陷入幻象之中……
12
不過禮服的價格昂貴,光靠食堂微薄的工資遠遠不夠。
我索性辭去了食堂工作,即便眾人盡力挽留。
我時日無多,我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賺取足夠的錢財。
於是我身兼多職,白天去幹苦力,或者飯店端菜,晚上去跑外賣。
常常忙碌到深夜三四點入睡,早上天不亮又強撐睏意起床。
我抱著死後必會長眠的決心,一連做了幾周,工作時眼睛都難以睜開,都快達到眨眼就會睡程度。
其實我的內心害怕生日到達的那天,我害怕我又一次傷害了夢溪,她是個好女孩。
我希望我能猝死在工作地點,那樣我就傷害不了她。精神倍感折磨,與夢溪相處的每一刻,我無不在自責。
反而離開學校,暫時告別夢溪後,愧疚感減輕很很多,但更多得是對父母的愧疚。
那就是那天夜晚,做完苦力的我異常勞累,手機卻傳來了新的外賣訂單。
當時我就感覺自已快不行了,但身體還是鬼使神差地接受了訂單。
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數次差點撞上行人。
“有病啊!你不長眼睛!”路人剛想破口大罵,但藉著燈光看清我的臉,他們又快速逃離,“真是半夜遇鬼啊!那人臉上根本沒什麼氣血。”
我當時黑眼圈極重,那天上午苦力活監工也沒敢給我派重活,生怕我死了。那人估計也怕我下一秒死他面前。
道歉花去了很多時間,為了及時趕到。我冒險闖了紅燈。
可我明明記得自已根本沒有看到有車開來。
結果當我眨完眼睛時,一道刺耳的鳴笛聲突然響起,將我從昏昏沉沉中驚醒。
我轉頭望去,一道刺眼的燈光照射進我的眼睛。還沒等我抬手,我就感覺到身體輕飄飄的,有失重的感覺。
倒在地上是我怎麼呼喊,也發不出聲音,身體沒有任何知覺。
想爬起來,四肢也不聽使喚。只能抬頭看見天上的星空,頭部暖洋洋的,像洗了個熱水澡。
後面,我的意識逐漸模糊,眼裡出現了幾張人臉在討論什麼,可我什麼也聽不見。
當時,我知道自已的生命要結束了!但給我的感覺,更多得是如釋重負!或許我死了,就不會對夢溪再造成傷害了吧!
也可以見到所愛是親人吧!
最終,我沒有死在那場交通事故中,因為及時得到搶救,我僥倖活了過來,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等我再次掙開疲倦的眼睛,我看到那個熟悉的臉龐。夢溪那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眼神是滿是心疼與自責。
搶救過來後我沉睡了兩夜,夢溪就這樣守了我兩天兩夜,看著她疲憊傷心地樣子,我艱難地舉起手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珠。
我記得高中時期,被混混揍進醫院時,夢溪來看我,我想為她擦拭眼淚卻沒做到,而是狼狽地逃離,這次我瞭解了心中又一遺憾。
她突然趴在我的胸前,哽咽得說:“傻瓜,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還疼不疼啊?以後不準這樣糊塗了,我的生日你能來我就滿足了!”
我微笑得撫摸她的頭髮,那股淡淡體香再次直擊我的嗅覺。
心裡的愉悅勝過疼痛。
這次流血讓我們就這樣冰釋前嫌,夢溪徹底放下了內心的枷鎖與防備。
住院的日子裡她天天來陪我,輪到她換著花樣為我做營養餐。
雖然她這個千金大小姐沒做過飯,不是鹹了,就是淡了,手指還有切傷。
我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我真得要這麼做嗎?我夜不能寐,我真得要拿她當利刃對付她的父母嗎?
我的計劃就差最後一步,那就是她的生日。
出院後,夢溪經常帶著我去散步,我們像極了一對熱戀時期的情侶,我帶她參觀了自已的地下室,她為我居住地址的狹窄昏暗感到心疼……
她偷偷帶走了我床頭櫃上那個破碎的隨身聽,帶我去她父親為她買的的別墅區。
後來我得知她上學一般都是住別墅裡,偶爾會去宿舍居住,也就難怪很長一段時間我在她的學校門口沒發現過她的身影。
當我出現重新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後,她便沒去過別墅,一直在宿舍只為能再次見我……
康復後,我重新回她學校任職,負責人與同事歡迎我的到來,夢溪每一天都洋溢幸福的笑容,只有我一直沉陷在兩難的選擇中……
我覺得現狀很美好,這是我夢裡都不敢想得事情,我牽著她的手在夕陽西下散步,到我一直沒有與她表白。
我不敢與她成為戀人,我的時日無多,她也沒有急迫,可能她以為我會在她的生日裡告白……
在夢溪的閨蜜的引薦下,我去了一位手藝高超的女裁縫那裡當免費學徒,報酬就是兩套晚禮服。
沒錯,我要親手製作我們的禮服。
那段時間過得飛快,我很享受。除去食堂工作時間為她製作飯菜,下午我便去學習裁衣技巧 ,晚上陪他夜跑……
如今我的雙手已經磨成老繭,血肉模糊已成常態,好在我終於在夢溪生日的前一週完成晚禮服。
我的是一套白挺合身的西裝,她的是一套淡藍透白的禮裙。
13
生日前一夜,我埋頭寫信,我前思後想。
到底要不要坦白她父親的惡情,我的病因。這樣我會再次傷害她,她是個很好的女孩……我不想再次傷害她……
可想到夢溪父母對我家人的殘害,我憤怒無比,信紙寫了一張撕了一張……
對不起夢溪,原諒我,無論如何,這場生日完後我必須離開,我的時日無多,我最大的心意是想補欠你當初的舞伴請求。
當初的我心智不成熟,傷害了你……
生日那天,在夢溪閨蜜的幫助下,夢溪緩緩推開大門,燈光一亮。
我身穿自已製作的白挺西裝。推著生日蛋糕,嘴裡唱著生日快樂歌。
她激動得眼裡閃著淚光,用含情脈脈的眼光輕柔般得望向我。
“夢溪,鐺鐺鐺。”夢溪的閨蜜從身後拿出我精神準備的禮裙,“人家柯華親自為你製作的情侶禮服,太好看了吧!好羨慕你哦!”
“你別亂說,什麼情侶禮服,這是我給靈的禮物。”我的臉部微微泛紅,腦海裡已經無數次浮想她穿上禮裙的模樣……
夢溪滿含熱淚地撲入我的懷中,臉部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腰部。
我甚至能感受到我們胸中兩顆跳動的心,不之為何,我會感到一陣刺痛……
我聞著懷裡清香的夢溪,輕聲催促她換上禮服。她嬌羞般應聲點頭,興奮又小心地捧起禮服走入房間。
她輕快地走著,她的短髮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鬢角的頭髮微微卷曲,看起來俏皮可愛。
她的劉海總是恰到好處地吹拂在她的額頭上,雙眉修長,眼睛靈動有神,瞳孔散發著光亮,高挺立體的鼻子和殷紅的嘴唇讓她的面容更加立體。
!
這一幕,比夢中的場景還有美麗,我驚愣在原地,內心久久不能平復。
“好看嗎?”她羞澀問道,嘴角卻露出竊喜般的微笑。
“好……好……”
沒等我說完,夢溪打斷了我的話語:“這次不不要在磕巴了!”
隨後她毫不猶豫踮起腳吻著我!
我們都將人生中的第一次初吻給了雙方。
“這是你的隨身聽,我知道這個隨身聽從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一直帶在身上。”夢溪微微展開手中的隨身聽,笑眯眯道,“那天去你家,發現這個破損了,我就私自帶回去了修復了,還修好了錄音,我偷偷錄了很多想對你說的話!”
我深受震驚,她居然一直知道我這個秘密。
高中時期除了她,母親給我留下的隨身聽是我活著的動力!
我的淚水悄然落下,情不自禁得一把把她擁入懷中。
“謝謝你!夢溪!”
“親愛的夏夢溪女士,能否賞臉與我共舞一支嗎?”
她的眼裡閃爍淚光,幸福點頭。
我們四目相對,深情地凝視雙方共同起舞。
這一刻我完成了我的最終遺願,但我該如何收場,全身而退。
“夢溪!你能原諒我兒時的愚蠢與幼稚嗎?”
“嗯嗯……”夢溪眼含淚珠地點頭。
又是這一刻,我決定了,我不想傷害夢溪。決定在夢溪入睡後永遠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我不想再看見她受傷的模樣,內心只能帶著對父親的愧疚感離世。
別墅冷清了下來,只剩下我與夢溪,我們就這樣坐在沙發上誰也沒說話……
夢溪卻似乎在期待什麼。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們……在一起吧!”夢溪最先打破了僵局,面帶羞澀望向我。
我也喜歡你!我內心不斷大喊,可現實中我就是喊不出,我知道,一但我自私地答應了,等我死了,留給夢溪的便是萬劫不復的折磨……
“呃……呃……呃”
面對我的猶豫,夢溪顯露出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夢溪隨後憤怒地起身,“我一說喜歡你,你就要露出這幅模樣,到處是因為什麼?我是你的玩具嗎?”
“你想要的時候就拿,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隨意扔掉嗎?”她有點失去理智的怒吼!將桌上的所有物品倒地,發洩心中的不滿……
“不……不是……不這樣的……”
夢溪更加憤怒:“那倒是是什麼原因?你告訴我?如果是我的問題我改可以嗎?”
這一奪命三連問令我非常痛苦,我不敢袒露自已的病情,也不敢說出此行的目的。
我緊緊握拳,口袋裡還裝著高密信封,那是夢溪父母的罪責信!
“我們無法……在一起,天註定的……”
我不知所措得四處張望,完全不敢直視夢溪的眼睛。
“那你出現在生日的目的是什麼?戲耍我?同情我?可憐我?”她眉毛緊皺,嘴唇微微顫抖。
“我要走了,對不起……”事態進一步下去肯定會變得不可收拾,我起身剛要離開。
“你是男人嗎?是男人就告訴我為什麼?”夢溪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肯放手,我的手臂也被指甲按的凹陷下去。
“為什麼每當我要忘記你的時候,你總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保護我,讓我一度在愛上你後又悄然無息的離開,三次了!整整第三次了!求求你能放過我嗎?讓我死心,告訴我!”
夢溪蹲下身體委屈大哭,我心如刀絞,但我更不能告訴她我的病因,我其實是想把她當槍使……
見我無動於衷,夢溪想是想到了什麼,眼神堅定,噙著淚喊道:“我已經把初吻給你了!我把身體也給你,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看著夢溪一絲不掛的身體,一股悲痛欲絕的感覺瀰漫全身。
我傷得她如此之深,我的眼眶不禁紅潤。
見我沒有任何反應,絕望地夢溪將我推倒在沙發上,流著淚水不斷親吻我。
我依舊無動於衷,她徹底絕望,掩面痛哭:“我現在什麼給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我愛她 ,我不想看到她再次傷害,如果我答應了下來那就是萬劫不復……
“你是個好姑娘,你應該找到全心全意愛你的另一半,能與白頭到老!錯的不是你而是我!”為夢溪蓋上禮服,我鼻子一酸,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夢溪哭得更傷心了,我不忍回頭,我怕我回頭心軟了。
最終我離開了她,我還是放棄了復仇,我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夢溪。
手裡那張寫滿真相的信紙被我揉撕成了碎片扔進垃圾箱……
我的心如釋重負,這些日子是我生命裡最快樂的日子,謝謝你夢溪。我決定回到故鄉,為家人守墳,直到病逝。
我離開後,夢溪的閨蜜接到我給她留的資訊趕往了別墅,桌上有張的信紙是我留給她的最後告別。
當時我怕後悔,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罪責信,一封是訣別信。
一滴滴淚水打在信紙上,夢溪望著黑漆漆窗外。那個孤寂,戴著隨身聽的身影再次湧現在她的腦海中……
種種反常的行為,刻意隱瞞的真相迴繞在她的心中……
她要找出真相,為了她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