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齊明山會客堂,齊明山的長輩們也不願意搭理這幫五照山來的一幫小孩,只是出於禮貌安排了一個長老交代了一些事宜還送了些丹藥,轉頭又把這群孩子丟給公冶正和了。
看著那長老頭也不回的背影,李小卓沉默:“……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公冶正和在一邊悠然揣手:“你說呢?”
“……”李小卓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轉移了話題:“今天天不錯。”
身後有輕笑聲傳來,李小卓轉頭看身後的公冶正和,只看見一個轉身離去的背影,彷彿剛才聽到的聲音只是幻覺。
李小卓一行人在齊明山待了沒有半天,齊明山的人準備完畢就向著月烏鎮出發了。
路上李小卓薅了一根狗尾巴草,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到公冶正和旁邊:“公冶正和,為什麼這回你也來。”
公冶正和走在路上,聽見李小卓的話偏了偏頭:“我不來你們認路嗎。”
“也是。”李小卓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你們也是人好,這麼討厭我們了還派你來。”
公冶正和搖了搖頭:“跟我們好不好沒有什麼關係,第一你們是來幫我們忙的,第二你不會真的覺得死的那三個姓齊的對我們來說是多大的事吧。”
“啊?”
看著愣住的李小卓,公冶正和覺得有些好笑:“那三個廢物,除了他們親爹當回事之外,我們早就巴不得他們早死了,要是一定要說齊明山看你們不順眼,那也是單純看你們不順眼而已,跟那三個廢物死不死沒什麼關係。”
李小卓人傻了,沒想到公冶正和會跟她說這些。
原本她看書裡的公冶正和,以為他是個正直的謙謙君子來著,沒想到也是個腹黑的主。
公冶正和似乎看出了李小卓的心中所想:“怎麼?你覺得吃驚?”
李小揚起一邊眉毛,十分刻意地移開目光:“我可沒這麼說哈。”
“你是最不應該覺得吃驚的。”公冶正和看著有些震驚還有些緊張的李小卓,似笑非笑:“李琢,你到底是裝不知道還是真忘了。”
李小卓不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早知道她把留影鏡看一遍好了。
李琢具體幹過什麼事情她怎麼知道啊喂!
見身邊這個姑娘一臉深沉還半句話不說,公冶正和繼續道:“你總不會又說今天天氣好了吧?”
“那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李小卓一臉嚴肅地回答道:“公冶大哥,商量商量我們能不能換一個話題。”
公冶正和:“……”
另一邊管宜和束溫書走著,看著李小卓的背影:“不是,咱們師妹怎麼跟這個公冶正和這麼熟?”
束溫書在一邊面不改色:“那是她跟公冶正和熟嗎,她跟誰不都這麼熟,在宗門裡就她連路過山坡吃草的牛都不忘了打個招呼。”
“那倒也是。”管宜一撇嘴,又用餘光瞄了一眼落單的遲玉:“大師兄,我總覺得師妹跟那個遲玉不是真的。”
“為什麼?”束溫書皺著眉看了一眼遲玉。
“我的直覺。”管宜一臉老成道:“這事我有經驗。”
“愛真不真。”束溫書一聽這種事情就腦袋疼,瞪了一眼管宜:“你管得倒挺寬。”
齊明山到月烏鎮的路程並不是很長,日頭西沉的時候,一行人也到了鎮子上。
正伴著月色打算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就看見路上有人行色匆匆,見了公冶正和的宗服,連忙趕了過來:“是齊明山的仙人嗎?可算是來了,我們可讓著妖怪折磨死了。”
公冶正和十分禮貌地行了個禮:“老先生,我們此番就是來捉妖的。”
“太好了太好了!”老先生十分的高興:“我家裡有幾間空房,若是各位不嫌棄,可以來我家裡住一晚。”
不用找落腳的地方,大家自然是十分的高興,跟著老先生去了住所,束溫書就向他詢問了月烏鎮的情況。
李小卓偷偷溜走睡覺去了,她記得這段,直接不用聽了。
她溜得很隱蔽,除了在陰暗角落的遲玉注意到了之外,沒有人發現她的行蹤。
月烏鎮的這個大妖叫換皮妖,總而言之不是什麼好東西,喜歡吃了一個人的內裡再穿著那個人的皮裝那個人,皮腐爛後就會再次尋找下個人。
而且它偽裝能力極強,被換了皮的人的家人朋友沒有人能察覺的到,到了皮腐爛被換皮妖拋棄時也就為時已晚了。
月烏鎮因此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拖家帶口的要逃,卻被別的地方懼怕換皮妖潛入而不願意接受月烏鎮的人移民,齊明山派人抓了很多次,都讓換皮妖逃了,那妖實在是雞賊的要命。
那邊聽老先生講情況的人面色凝重,這邊李小卓在自己屋子裡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何時,李小卓床邊站了個人。
那個影子站在李小卓的身邊,手裡拿了個十分尖銳的東西。
李小卓全然沒有察覺,還閉著眼睛翻了個身。
床邊站著的人捏著手裡尖銳的東西站了許久,卻沒有動身的意思。
月亮逐漸西移,銀白色的光灑在了李小卓的身上,發出瑩瑩的光暈。
屋子裡極其安靜,只能聽見窗外隱隱的蟬鳴。
不知過了多久,影子輕輕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裡尖銳的東西。
“算了,再讓你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