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億竟然聽懂了古蒙語,正準備詢問對方並瞭解自身處境時,一碗烤肉雜糧飯被那人用腳推了過來,倒吊著的張億也同時掉下來,“吃吧,吃好了我們再說”,聞著肉香味的張億雙眼通紅地撕扯著一塊塊靠口,又如野獸一樣啃完碗裡的雜糧。
記憶回來了,張億已經是第二十一天這樣了,每天晚上被放下來吃飯睡覺凌晨再被吊起來,自己都已經習慣了,站著的那人說過,腦袋上扎的針是一種藏地刑法,用來抹除人的記憶的。“啊”,張億突然想起一個個恐怖的受刑場景,又想起一些根本不願想起事情,猛地大叫一聲向眼前之人撲去,他只是狠狠地要將對方咬死,可這時脖子上的繩索一緊,張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兩腳羊好吃極了”,在對方一聲聲大笑中,張億看清了這一切,身邊這十幾個揹著短弓的傢伙,穿著大宋子民粗布衫把自己圍成一圈張狂地大笑,帳篷門口的火光中一個人形的東西正在烤制著,那人形已經少了一大半,想到這人肉跑到哪裡去了後,張億痛苦的吼叫並伴隨著嘔吐起來。
也許情緒太過痛苦,張億嘔吐著就不動了,開始躺在地上漸漸地抽泣起來,周圍的人好像玩厭了,其中三人就要重新把地上的張億吊起來,正要彎腰發力時,只見張億腰身一彈整個人從平躺狀態直接如彈簧一樣彈起,那三人趕緊慌張後退的同時拉動繩子,可繩子雖然長但是這三人離得卻近,張億此時手腳被綁只能用身體重重壓住一人,張嘴一口咬穿對方喉嚨,漫天的紅色飆起,像噴泉一樣向四周噴灑,其他人有往張億這邊衝的,更多是向旁邊躲避血雨的。
無錯書吧此時的張億已經管不了其他,用嘴巴抽出尚在顫抖飆血之人腰間那把短刀,就地打滾,在雙腳被捆之處挑動,草繩就被割斷,恢復奔跑能力後也不急著拼命,只是一路狂奔後往一處水潭跳下。
“白都統、白都統、張億”,一道女聲的厲喝喚醒了渾身發汗的張億,先是左右望了望確認安全,自己還躺在地上好好的,再看這李盈盈臉色煞白也是一頭汗,張億趕緊鬆開像鉗子一樣的手掌,也就幾秒鐘時間李盈盈剛被張億抓住的小臂開始紅腫起來,眼淚控制不住地就落下了,感到一時無措的張億剛說了聲‘對不住’,李盈盈就小跑著出了營帳,看來是胳膊太疼找藥去了。
“你睡了十個時辰,像發瘋一樣在地上滾了近半個時辰,好幾個人都不敢近你的身,也就這丫頭心眼實在,能讓你停下來”,說話的是柳吾樹。
張億正要搭話‘骨碌碌’一聲腹內雷鳴,瞬間就感覺餓極了,‘準備的有’,還是柳吾樹說了一句後,外面就端進來數碗黍米飯和半隻烤羊腿來,張億也沒時間說謝謝,抓起羊腿就用牙齒撕下一大口,心裡想著下次再穿越歷史,一定要準備類似快速飽腹的食品,最好是丹藥一樣大小帶著也方便。
誰知張億咀嚼了幾口羊肉,正準備嚥下去時,“嘔~”,胃裡一口氣衝上來,羊肉連著綠色的膽汁哇啦啦吐了出來,腸胃裡翻江倒海,張億連喘氣的能力都失去了,就這樣吐啊吐著想起來噩夢中那一幕了,他終於知道那天晚上來襲擊自己的是誰了,李盈盈沒有看錯,那真的就是他自己啊。
數個時辰後,總算是能喝一點藥湯和稀飯後,張億決定把這些發現埋在心中,換上宋朝軍隊校尉才能穿的朱裳走出帳篷,這種暗紅色的內襯很適合自己要開展的任務。
和柳吾樹一起挑選的30個精銳此時早早等候在校場,張億就從著裝開始做出規定,只見他把外面的罩衣一甩,露出裡面的經過李晨改制的朱裳短打袍來,寬袖口收窄,肥腋下改瘦,胸口兩胯各縫了兩個口袋,長衫齊腰剪斷成為短衣,褲腰上縫製了六個耳朵口,寬布腰帶從褲腰穿過,兩條褲腿用暗紅粗布在腳腕處一圈圈向上纏繞直到膝蓋下方為止,腳下原來的皂靴換成寬麻草鞋。
這30人看著張億打扮感覺新穎極了,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是一臉疑問,嗯哼,柳吾樹上前一步說:“草鞋方便你們涉水,要是路上壞了可以用腰帶或者別的東西臨時修補,綁腿都用草藥浸泡過,既能讓你翻山越嶺更加利索,關鍵時候還能結布為繩又能用以包紮止血,口袋給你們裝乾糧,都記住了?”
說完,柳吾樹往校場門口一招手,就看見李晨帶人推著十幾輛獨輪車哐啷哐啷的進來,張億拿起漁網製成的吉利服檢查了一遍,向李晨點頭表達了肯定,這小子很明顯做事上了心,這新吉利服重量比原來那件輕了一半不止,隱蔽效果卻好了不少。
再看兩箱圓圓的黑色鐵疙瘩,那是按照張億要求減小尺寸,又在外側陽刻道道凹槽,模仿現代防禦手雷做成的黑火藥震天雷,專門用來撤退時斷後防禦;放下震天雷,噌一聲拔出一把黑色刃身的短劍,受鍊鐵技術影響,這短劍雖然輕薄易折,但因為全身都是黑色,在夜晚近身戰鬥和刺殺中就不會輕易反光,可以佔盡先機;再看其他車子上的連弩、袖箭、細麻繩、牛肉乾、小圓盾甚至還有兩小瓶蛇毒等等,這都是過兩天進行刺殺作戰要用到的物資,也正是崖山中軍的“造作兵”按照張億提供的草圖,做成的兵器用具。
將物資講解、分發、試用這些都交給柳吾樹,張億全身心投入到人員編隊和進擊、撤退等隊形訓練上,特別是撤退中震天雷的集體使用要特別訓練,整個校場在大練兵中度過了喧囂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