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夜晚臨近九點。
無錯書吧伍佰萬回到家中正準備入睡,剛躺下,手機鈴聲匆匆響來,本身他不願意理會,但這鈴聲響的急促又刺耳。
接通電話,萬圖斯銳陰冷的聲音再次刺痛雙耳。
雖是不耐煩,穿好衣服伍佰萬便出發了。
到達目的地的時,萬圖斯銳和徐楊已經等待很久。
“突突突——”
遠處一輛三輪車駛進眼線。
他們見到伍佰萬過來可謂是爹終於盼來了孩子的眼神,萬圖斯銳停下玩手機的動作抬起頭,視線投向遠處躺著的那具屍體。
伍佰萬見了屍體,若有所思,“這具屍體死了多久?”
地上躺著的那具屍體死相與今早在大廈裡見到無任何差別,身體死前的凌辱,頸脖處的那道傷痕更是觸目驚心,雙眼無神,盯著上方,就像是身前看到了恐怖的東西,卻又心有不甘,粉碎的衣物漫地都是,衣不蔽體。
這副死樣,到底是誰曾借命。
“死了沒多久,估計就半個小時左右,看這副死狀,估計是被嚇死的,舌頭沒了,應該是吊死鬼的傑作吧!”仔細地盯著手機玩了好久,萬圖斯銳漫不經心地向著伍佰萬解釋道。
伍佰萬搖了搖頭,否定道:“吊死鬼的傑作哪有這麼完美?”
完美?萬圖斯銳抬起了頭,盯著徐楊看了好一會兒。
仔細地檢查著死者的屍體,伍佰萬將手腕上的手錶摘了下來,放到一旁的草坪上,看了眼,然後開始對著屍體動手動腳起來。
草坪?
伍佰萬愣了會兒神,小區裡有草坪是很正常事情,為何前幾日在大廈的廁所裡也能看到草坪。
他點燃了兩根根檀香,拜了拜。
如果是怪作祟的,死亡的方法便是成立。
近年地府在人間的治安大轉,極少會出現鬼魂作祟事件,地府的鬼差雖沒有實體,大多是靈魂方式存在,但夜晚以其他方式在人間出沒的鬼差也不會少。
徐楊還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便問道:“你覺得不像是鬼?”
“不知道,”伍佰萬撿起草坪上的手錶重新扣上手腕。
收拾完東西,他們就上了他那輛小三輪。
抬眼看去,萬圖斯銳慢悠悠地收起手機,嘴角露出了笑意,那雙修長的雙腿跨上了小電驢,然後扭頭看了眼躺在電瓶車上的徐楊。
“要報警嗎?”伍佰萬問。
徐楊點頭,輕撫手機撥打了電話。
警察趕到案發現場已經是早上7點鐘,接到附近的居民報警,小區裡發現了一具與幾日之前大廈相同死法的屍體。
小同志趕到現場時,一眼就注意到了不遠處坐在警車內啃著早餐匆忙趕過來的老同志,在看到屍體的片刻,嘴裡的包子似乎吃的更香了。
小同志聞到了味道,揮了揮手,“也就昨晚死的,這屍體怎麼就臭起來了。”
旁邊圍觀了不少居民,甚至有些不怕死的人還踮起腳尖兒拍攝現場畫面。
老同志不緊不慢地吃著包子,視線卻被新來的小同志吸引了去。
一般人新人見到屍體基本都會退避三舍,畢竟在警校的時候,也沒見過死法這麼離奇的命案,包括屍體腐爛散發出來的惡臭味道,也叫人難有食慾。
但是他不同,任何情況,任何味道下,他都能吃的下去,並且吃的津津有味。
“還真是不怕死。”吃完最後一口,老同志擦了擦嘴。
小同志沒聽懂,露出了好奇之色。
老同志擺擺手。
法醫到現場的時候屍體已經在陽光的照耀下開始腐爛,四周逐漸化成紫色的膿水,開始屍體的面板微微的發出被火燒焦般的響聲,剎那間整具屍體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可把認真觀察屍體的法醫嚇得坐到了地上。
其他人也被這幕嚇了一跳,甚至有人在那裡大著“著火了著火了”。
“屍體剛開始只是輕微的腐爛,太陽照射的時候化成了濃水,經過高溫的烘焙就自燃了,不像是靈異事件,倒像是自燃事件。”法醫的眼神凌厲,手指輕擦地面,試圖將化為膿水的殘液沾染手指,但在陽光的照射下,膿液乾涸的很快,甚至與地板融為一體。
法醫這邊剛說完,旁邊就有個低沉的氣泡音響起:“不是說過了嗎?禁止焚燒,你身為法醫,怎麼還給屍體燒了?。”
屍體起火,火焰燒的也別緻的旺盛。
雖然膿液乾涸,屍體也燒得什麼都沒剩下,旁邊草坪上也因為旁帶的緣故由原本的火星逐漸燃燒起來。
旁邊的群眾竊竊私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法醫一臉無奈,又不知如何解釋,朝著老同志豎起了中指。
一腳踩在草坪上,老同志踩到了殘留的半截檀香。
他從人群尋覓,確定沒有民眾的視線朝此處張望,便蹲下,伸手捻起被菸灰粘裹的塵土,用自已極為敏感的嗅覺嗅了嗅,確定是燃燒後殘留的煙燼。
他看向第一個到達現場的警察同志,問道:“誰報的警。”
警察答:“沒有來電顯示。”
老同志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直起身子,看了眼正對屍體突然燃燒作出好奇狀態的小同志。
他喊道:“小王啊,別看了,跟我去一趟嫌疑人家裡。”
正中午十二點。
伍佰萬在指標停留在整點的時候,抬起腳步朝著店外走去,迎面來了兩個警察。
“我是城府老區靈異死亡事件調查組組長,這是我的證件。”走在前面的老同志一邊打量著快遞站的店內環境,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證件。
跟隨在身後的小同志則是一臉晦氣的拍了拍空氣中的灰塵。
證件是用粉紅色的小豬佩奇卡套包裹著,有些老舊,清楚的看清老同志年輕時候清秀的面目,證件上的字使用繁體列印,對於知識水平貧乏的伍佰萬,就沒能認出幾個字,但警徽印的切切實實,現今還沒有人敢偽造出來。
老同志從來不會將自已的證件亮出來超過3秒,所以在伍佰萬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立馬將證件收回自已的口袋裡,抬頭看到了櫃檯前正慌忙徒手熄滅檀香的張意茹露出了些許得意。
上級禁止私用明火,這下倒好,被官人抓個正著。
“哦……你們快遞站私用明火,”小同志眼前一亮,迅速的抓住了那雙想要隱藏證據的手臂,“這是在犯罪。”
張意茹想要解釋什麼,卻被另一隻手抓住甩到了一邊。
伍佰萬像是個身經百戰的慣犯,一本正經地從抽屜裡拿出了那張揉的只能看清印章的證明,拍在桌面上,翻了個白眼道:“我們公司是唯一合法使用明火的地方,有上級簽發的批准,要看啵,陳Sir。”
“好好好。”名叫陳Sir的人微微笑,走到櫃檯前打量著張意茹,“新請的員工?”
伍佰萬沒說話,懶得理人。
陳Sir擺擺手,問道:“報警電話是你們打的吧?”
伍佰萬依舊沒說話。
那人便自言自語道:“屍體自燃了,燒的灰都不剩。”
此時伍佰萬才微微地露出了點兒驚訝的表情,那雙本在櫃檯上敲擊的指關節也僵硬在空中。
屍體自燃,本不屬於靈異事件,但是從警察的嘴裡說出來就有點兒神了。
如果真的是屬於物理現象,姓陳的根本不會跑到快遞站來說這一茬子,但是在科學的解釋範圍內,自燃是屬於科學現象,本就不應該作為靈異事件判斷。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是大多數人的思想。
半晌過後,伍佰萬敲擊桌子的指關節動了起來,他笑道:“所以呢?陳Sir不會以為是我燒的吧?”
陳Sir豎起一根手指,做了個否定的動作,賠笑道:“我知道不是你,但是我看到了你在現場燃燒剩下的煙燼。”
“是點燃了兩根,”伍佰萬不可置否地回答:“但是什麼也沒有問到。”
“兩根?”來人很好奇。
一般問屍只需要點一根便可,如若點兩根,說明第一個人並未能回答出問題。
伍佰萬點了點頭,回道:“第一個什麼也沒有回答我,就像……她死之前的記憶被全部剝奪了,剩下的只有驚恐和自已為何會死。”
陳Sir突然來了興趣,“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伍佰萬醞釀了一下,眼神裡閃過戲謔,“她一直唸叨著一句話……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