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西沉,涼颼颼的餘暉灑在校場上,士兵陸續結束操練,熱氣騰騰奔赴伙房,迎接熱氣騰騰的飯菜。
看了一整天爛賬的林蘭英也終於伸著懶腰起身,準備去校場耍一耍,活動活動筋骨,醒一醒腦子。
可還沒等她走出營帳,門簾就被掀開,吉祥領著將軍府大管家走了進來。
吉祥拱手一禮:“將軍,大管家找您。”
大管家臉上掛著職業假笑,弓了弓身,說:“老太君特命老奴前來請將軍回府。”
林蘭英叉腰看著大管家,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跑腿辦事的奴才而已,就算拉下去打死,也會有下一個。
見林蘭英久久不做出反應,大管家又道:“老奴也是照吩咐辦事,還請將軍莫要為難。”
林蘭英一個頭兩個大,但還是想拖延時間:“本將軍用過晚膳再回去。”
“府上已備好晚膳,老太君說,將軍不回去,就不動筷。”
林蘭英:“......”
“行吧,本將軍這就回去。”
大管家笑容諂媚:“多謝將軍體諒。”
林蘭英都懶得給大管家一個眼神,吩咐吉祥幾句後便大步離開營帳。
林蘭英剛走,林浩初就提著食盒笑靨如花掀簾進來:“將軍,我今天逮了一隻兔子......”
話沒說完,就發現營帳中只有吉祥一人,心下疑惑,問道:“將軍去哪兒了?”
吉祥回答:“被老太君叫回將軍府了。”
林浩初繼續問:“老太君讓將軍回府做什麼?”
吉祥說:“不知道。”
林浩初有些失望,不爽地嘀咕:“我今天特地做了紅燒兔,將軍怎麼不能再等等,好歹吃個兔頭再走。”
看了一整天賬本,腦子肯定累壞了,吃腦補腦。
聽到紅燒兔三個字後,吉祥雙眸一亮:“難怪你一進來就有一股子香味,原來是做了好吃的,軍營裡難得有葷腥,你趕緊把肉拿出來,我幫你嚐嚐味道。”
吉祥一邊說一邊靠近林浩初,還伸手去夠對方手上的食盒。
林浩初卻偏過身去,將食盒抱得死死的,生怕被吉祥染指:“這兔肉不是做給你吃的。”
聽了這話,吉祥立馬拉下臉來,看著林浩初,沒好氣道:“你這就沒意思了,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睡過一個大通鋪,也算是有些交情,難道袍澤之誼還抵不上一碗兔肉?!”
林浩初根本不為所動,依舊把食盒箍得死緊:“交情也不能當肉吃。”
見人軟硬不吃,吉祥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趁人不備,伸出魔爪,往林浩初腰上撓。
林浩初怕癢,被撓得又怒又笑,抱著食盒東躲西藏,口中大罵:“吉祥,你給我住手,再撓我可就翻臉了!”
吉祥根本沒有被威脅到,反而撓得更起勁兒:“今天你就是把臉翻到天上去,也得把兔肉交出來。”
雖說林浩初身手矯健,但吉祥也不是吃素的。
他逃她追,他抱著食盒插翅難飛,最後被吉祥摁倒,騎在身上欺負,不僅撓腰,還撓胳肢窩。
“老孃縱橫沙場上百年,還收拾不了你一個臭小子。”
林浩初笑出眼淚,可憐兮兮地求饒:“吉祥,你別撓了,我快受不了了,兔肉給你,都給你。”
身下之人的求饒聲取悅了吉祥,她最後在林浩初腰上掐了一把,這才饜足起身。
丟下一句:“算你小子識相。”就去扒對方懷裡的食盒。
兩人先前鬧得太激烈,食盒裡的兔肉全灑了,湯湯水水流了一盒子。
不過沒關係,肉還能吃。
吉祥抱著食盒盤坐在地,迫不及待取出一塊放進嘴裡,慢慢的品,激動地誇讚:“林浩初,你小子行啊,手藝不錯。”
林浩初扶著腰坐過去,大言不慚地給自已臉上貼金:“也不看看你林爺是誰,只要是我想做的,就沒有做不好。”
因笑得時間太長,林浩初臉上憋出酡紅,聲音也有些喘,說話的時候發虛,根本沒氣勢。
吉祥不屑地瞥他一眼,說:“某些人怕是忘了,前些年在學堂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要拿頭名,結果呢,每次都是墊底的那個。”
林蘭英喜歡到處撿孩子,撿回來的孩子先送去學堂磨個兩三年。
待學有所成,再根據各自的長處安排不同的差事,人盡其才。
林浩初也在學堂混過兩年,但因語言文字不通,導致遲遲跟不上進度,畢竟不是景國人,從頭開始學景國的語言和文字,有難度。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馴馬的本事。
被當面揭短,林浩初有些惱,他惡狠狠地咀嚼著兔肉,說道:“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你能不能別總翻舊賬。”
......
盤坐在地上,一邊說話一邊吃,很快就把兔肉消滅得只剩下最後一塊。
兩隻手同時出擊,一左一右抓著兔肉,誰也不肯鬆手。
林浩初目光銳利:“兔子是我抓的,肉是我做的,最後一塊應該是我的。”
吉祥半點不怵:“好男不跟女鬥,你得讓著我。”
林浩初:“撒手!”
吉祥:“你撒手!”
俊男靚女死死瞪著對方,手上用力,為了一塊肉變得殺氣騰騰。
吉祥不是林蘭英那樣的變態,力氣比林浩初要小些,搶不過,根本搶不過。
眼看到嘴的兔肉要飛走,吉祥怒了,撲過去,抱著林浩初的胳膊就咬。
林浩初吃痛,慘叫一聲後將人推開。
即使被推倒在地,吉祥也沒鬆開手上的兔肉。
林浩初也沒鬆開,被帶著撲下去。
兩人親上了,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都感覺自已不乾淨了。
恰在此時,帳簾被掀開,如意邁進來半步,又退出去。
和上帳簾前還說了一句:“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
撲在一起的兩人有口難言,同時發力推搡,迅速分開。
連線兩人的兔肉掉在地上,誰都沒顧得上撿,各自捂著心口乾嘔。
嘔了一陣,回頭,在看到對方的嘴臉後又別過頭去。
林浩初氣喘吁吁地罵:“吉祥,你是故意的吧,汙我清白。”
萬一如意把剛才的事情跟將軍說,將軍誤會,那可怎麼得了。
一聽這話,吉祥的火氣更大:“我故意?!我看你才是故意的。”
說著,還用袖子狠狠地摩擦嘴唇,又呸呸呸吐了好幾口。
之前閒來無事看春宮圖,裡頭的斷袖玩得很花,還會用嘴......用嘴......
天吶!
吉祥感覺自已快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