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行的心臟砰砰砰地跳動。
這一刻,甚至比先前親吻之後還要心跳如擂鼓。
他手忙腳亂地將地繪畫好,然後折吧折吧地折小後裝進了口袋。
而後,神情緊張地往機艙口走去。
在經過光滑的艙門邊框的鋼鏡面時,下意識地又往後倒退兩步。
他把頭髮往上捋了捋,又摸著喉結輕咳了兩聲潤嗓子。
上下掃了眼,在忐忑心跳中對自已還算滿意的狀態下,走下了飛船。
夜昭正背對著艙門立在頂樓的圍牆邊上。
那圍牆有點高,他又靠著往下樓梯口的那堵牆邊上站著。
這樣輕易不會暴露,位置還算隱秘。
今天風有點大,將他黑色的發吹往一邊倒,藍色的襯衫也緊貼在後背上。
他站在風裡,光是背影就能夠讓將行魂牽夢繞好幾次的那種。
將行一邊唾棄著自已的齷齪,一邊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可他從來也不是這種畏縮只敢在後頭欣賞,不敢主動上前表達的人。
好吧,表達確實可能需要分場合,不夠了解對方的意願確實不太敢。
但也不至於一直只在後頭。
將行坦蕩且扭捏地走了下去。
“在看什麼?”將行輕聲從後頭問道。
剛走近,就被夜昭猛地回頭扯住他撲著往牆面裡按。
不僅如此,夜昭還伸手捂住了將行的嘴巴,用眼神示意著他跟著自已蹲下來。
他這個狀態把將行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
但將行很快就察覺到了是樓下有異樣。
同時,夜昭溫熱的掌心也按在他的唇端。
這一刻,外界的刺激根本沒有夜昭給自已帶來的刺激大。
但心想歸心想,他也不能在這種時刻肖想些不該想的。
夜昭在嘴巴邊上做了一個別說話的動作,而後慢慢拿開了壓在將行嘴巴上的手。
將行幾乎是用唇音做出了詢問的動作,夜昭搖搖頭,同樣低聲說道:
“你說話的時候有人在掃視。”
“這麼敏感?”
“這邊安靜,一點聲音就能聽到了。”
“……幸好飛船的降噪處理功能強大。”
“……嗯。”
兩人捱得很近,說得幾乎是沒有聲音的氣音,微熱的呼吸燙貼在彼此的臉上。
兩雙眸子深深注視著彼此。
空氣幾乎停止了流動。
只有耳邊的呼吸聲呼呼不止,像是有力的鼓譟聲,又像是幾十年來從未心動過的胸腔顫動。
過了好久,
也有可能是三十秒。
夜昭將視線投向別處,輕聲說道:“還是回飛船上吧,安全一點,可以用紅外線觀察一下他們的舉動。”
將行對這個提議沒有異議,起身跟在夜昭後頭回到機艙。
夜昭啟動飛船上的高畫質攝像頭,對準樓下的人。
仔細逡巡了一遍。
不知為何,這附近的警衛哨似乎比別處的要多一倍,並且沒有什麼幹活的流民。
“這邊有點古怪,站哨的好多。”夜昭說道。
將行很快回過味來,“有沒有可能這裡是新城首腦的辦公地點?”
夜昭搖搖頭,沒說話。
“你看那邊,後方這塊空地,好多帳篷房。”
將行一指,夜昭也注意到了,位於是攝像頭左下角的位置,射入了一半由白帆布駐紮的蒙古包。
蒙古包前後左右都圍著巡查崗哨的護衛。
這些護衛統一穿著深綠色服飾,整體打扮比起看守圍牆督工的那些看起來要精神和俊朗得多。
夜昭也將行再次對視了一眼,均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的神色。
“這裡可能有什麼古怪,”將行說道,用手在桌上輕輕點了點,說:“天黑了我們去看看。”
他離夜昭很近,夜昭再次感受到了系統在眼前嘰嘰喳喳的聒噪。
將行收起視線,重新站直身子,“晚上行動,現在先睡一覺吧。”
飛船有非常適合睡覺的睡眠艙。
昨夜將行一宿沒睡,這一會沾上裡頭的床褥,甚感疲乏。
這睡艙還有鬧鐘定製,他有點怕一會睡過去忘記醒來,估摸著0點正好合適,於是調了8個小時之後的鬧鐘。
夜昭也進入了睡艙,可惜他腦中有些紛亂,一直沒能睡著。
直到睡眠艙在他三分鐘還沒成功入睡後,直接進行了液體催眠。
可他入睡後不知道為什麼,神經系統好像也不老實。
在睡眠過程中竟然做了個夢。
那夢在夜昭醒來之後,讓他只產生了一種感覺:極其荒誕!極其不符合實際!
他有點唾棄自已最近精神狀態可能不太好,不然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他呆滯地望向將行的睡艙,淺淡的燈光下,他安靜而俊美的臉龐變得格外吸引人。
很快將行也從鬧鐘聲當中醒來,在推開睡倉之後,他下意識地就找夜昭的身影。
親眼看到夜昭就做半坐在船艙裡發楞,光從他側後方打過來,白皙的面板上像是嵌滿了細密的瑩白的光斑。
觸目心驚,美不勝收。
將行知道不宜想太多,他從裡頭撐住兩邊艙位,跳了出來。
一邊將揹帶套在身上,一邊問:“你沒睡好嗎?”
夜昭晃了晃腦袋,從裡頭伸出長腿,踩下了地,“跟睡眠無關。”
“看你很疲憊,今晚只是踩點,你要是很累,不想去就留在這裡吧。”
“我沒事。”夜昭已經爬了出來,他也開始往身上套揹帶衣。
夜裡溫度低,將行往自已身上又套了件黑外套,將裡頭的白真襯衫和手槍一應裹進了裡頭。
這麼一看雖然沒有原先那股子霸總範了,渾身卻鋪滿了容易親近的氣息。
雖然他平時也並不能接觸。
但不知道夜昭為什麼就是這麼想著。
暗自在心底分析著將行。
將行低聲囑咐,“一會你看左邊,我查右邊,半小時後在這裡接頭,出現意外先跑,飛船匯合。”
夜昭點點頭,白天放哨的人好像撤了個精光。
大片的包房裡頭卻點著微弱的燈。
將行愈加好奇裡面是什麼,腳步不由得都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