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牽著盛語悠一路狂奔，按時抵達五星級酒店的活動現場。
大廳前面，原本急得如熱鍋螞蟻的羅宇，看到陳默，才總算鬆了口氣。
“給甲方承諾了是12個兼職人員，沒想到臨時被那兩個大學生放鴿子。”
一向氣定神閒的羅宇，臉上的焦急還未完全褪去...
羅宇身旁的助理將工作服和工作證遞給陳默，陳默分了一套給盛語悠。
還未多說什麼，羅宇又轉身去指揮提點現場其他工作人員的細節。
看來真是大型活動。
對外宣稱早就不過問公司專案細節的羅老闆，都親自來現場督導執行工作了。
而陳默和盛語悠要乾的活兒特別簡單，就是站在一排排的觀眾身旁...
就這麼站著。
因為現場二十多名工作人員把其他的事兒都準備好了，這場大型論壇活動的甲方是政府單位，活動開始之後就沒兼職人員什麼事兒了。
只是說怕被捉住偷工減料，非要湊齊人頭罷了。
盛語悠即便是站在角落裡，也在嘉賓開始講話前，被人頻頻回望。
心聲無非是，好漂亮的小姑娘，瓷娃娃一樣...
怎麼會老老實實做這種兼職，之類的。
好像長得好看的都該靠臉吃飯。
哼，我們語悠偏不。
陳默隔著她有8米左右的距離，整個會堂坐了幾百號人。
前面幾個領導講話時，不少人都在低頭玩手機。
還好時間不長，攏共不到十分鐘，葉聯國就上場了。
現場開始悉悉索索。
有的人扶眼鏡，有的人伸脖子...不少少婦還自不自覺地抬了抬屁股，調整坐姿。
大佬的魅力。
陳默將視線從騷動的觀眾群體投向講臺...
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的濃眉中年男子正信步走向立式話筒。
不愧是國際知名的企業家，長相中透出一股中正之氣，濃眉鷹目，氣度非凡。
這鼻相，好像還有點眼熟...
可能是成功人士標配吧，陳默轉回視線...卻在中途，看到一個令他詫異的面孔。
化了妝的她差點讓陳預設不出來，頗有點港臺老牌女星的韻味。
身上一件復古法式連衣裙，取代了平時的普通襯衣。
珍珠項鍊加上...優雅的髮髻。
這哪裡還是那個落到人群裡找不見的沈阿姨啊？
時光倒流二十年，她就是蔣勤勤本勤！
不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下午接到語悠的時候，她說媽媽去見朋友了。
合著這葉聯國就是朋友？
可看這靠後的位置，應該也不是朋友該有的待遇....
這可真是讓陳默產生了濃烈的好奇心。
他轉向盛語悠，發現這傢伙真是到哪裡都不放過學習的機會...
居然聽葉聯國將企業經營之道也聽入迷了。
陳默假借著一副關心現場情況的樣子，路過盛語悠身邊停下，“聽這麼入迷呢？”
對呀...我怎麼會對經營之道這麼感興趣呢？
可能是葉聯國太厲害了...
說不上來，還有種莫名的親切。
盛語悠對陳默抿嘴一笑，不知道怎麼回答，吐吐舌頭。
“累不累，估計還有兩小時才結束...”
羅宇這傢伙，也沒說給兼職人員爭取個座位。
“不累，跟發傳單比起來差遠了。”
給你能的，陳默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
看樣子她還沒發現自已的母親也到了現場。
如果看到沈芳的打扮，估計她也得和陳默一樣驚訝。
尤其是打扮得如此精緻還撒謊出來...
陳默回到自已的位置，一邊看著現場的情況，一邊考慮要不要適當地幫沈阿姨擋一擋。
兩小時倒也不算長，如果中途還有歌舞表演的話，
只是陳默的好意終究是胎死腹中...
“芳芳！”
一箇中期十足，發自丹田般的呼聲。
大廳裡的眾人和沈芳一起回頭，瞥見叫他的人後，無不驚訝。
葉聯國竟然叫這個女人...芳芳。
陳默也懵了，盛語悠還在廁所...
要是看到這一幕，衝擊不小。
別說她，現場的這些女粉眼睛都紅了。
沈芳顯然慌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攪著皮包的包帶...
葉聯國的步伐顯然和剛才不同了，透出一絲急切，生怕眼前的少婦消失了似的。
十七年了！
他以為沈芳真的和家人說的那樣，死了。
可在人群裡看到她的時候...
葉聯國感覺自已的靈魂像是被閃電擊中。
就在他伸出去的雙手即將觸碰到沈芳時，她也終於回過神。
“葉先生，你認錯人了...”
她倉皇而逃，而一旁一時忘情的葉聯國，被圍觀人的快門聲潑了一盆冷水。
恢復理性後，他立即展露出充滿中年男性魅力的一面，接過女粉絲要求籤名的筆記本...
真是一場沉浸式觀影...
像極了老派港片。
“陳默，走吧。”
盛語悠過來了，陳默慶幸她錯過了這些。
因為在每個女孩心中，母親大概都是自已的第一個女神。
如果看到自已的媽媽和別的男人在公眾場合動情一幕，不管物件是誰，估計都會感覺三觀塌陷...
車開到停車場出口，陳默又看到了深橘色的復古法式連衣裙。
這下想擋都擋不住，盛語悠的目光剛好被這樣一個優雅的身影吸引...
無錯書吧“這阿姨的身形和我媽...”
“媽？”
.......
沈芳怎麼都沒想到，這都能被自已女兒撞見。
這身壓箱底的打扮，語悠倒也不是沒見過，但都是在照片裡。
坐上後排，沈芳第一次在盛語悠面前支支吾吾。
最後還是在盛語悠自行揣測，她半推半就地“承認”朋友就在附近。
早知道就不冒這個險了。
可十多年了，當知道葉聯國要回姜寧演說的訊息，自已還是連著失眠了兩夜。
最終說服自已去看一眼...
沒想到他還在人群中認出了自已。
害得她剛才躲到沒人的地方，落淚半天。
而此刻陳默臉上似乎洞悉一切的表情...
又令她感到無盡的羞恥。
對的，羞恥。
那種做了虧心事明明不確定眼前人是否知道，卻自顧自想把臉蒙起來的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