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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 章 了事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劉年手中掐指一算,嘆了口氣,那第九十九戶人家老人今晚壽命到了,也算是符合世間萬物不全之理。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天地尚且不全,何況滾滾紅塵人間呢,願成,萬家燈火來!”

劉年雙指並起如劍,指間藍色光芒閃爍,點在桃樹之上,嗡的一聲,桃樹上方九十八盞燈火從四面八方而來,與陸青雨染願火合成一團三丈高火焰,點燃整個天空之上的黑霧,如同鋪在地上的楊柳絮遇火瞬間燃了,化解了一切苦難情緒,月光又撒向小仙鎮,撒在小仙鎮每戶人家的窗臺上,撒在道路上,如同鋪滿了一路的鹽,閃爍閃爍。

“桃之妖妖,願成來兮,七十年之久,桃道友,第二世了!”

桃樹輕輕點了點樹枝,枝頭清風拂過,風來,一樹的桃花落了一夜,山的那邊把太陽吐出來,一縷陽光照在陸青小院中,此刻桃樹枯萎,唯有枝頭結出一顆桃子,樹枝如同人的手一般,枝頭彎曲下落,桃子啪嗒一聲,桃子落入劉年手中。

劉年把桃子藏入袖中,眼神平靜的看了看那棵枯萎的桃樹,隨即淡淡一笑。

“看來桃道友,這一劫算是渡過去了,道行可加五百年,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能看透呢。”

劉年伸出手指,手指輕揮,三丈高的火焰逐漸縮小,落在劉年指尖,張開嘴巴,一口吞下。

吞火讓雨染眼神微變,人間煙火最是繁雜,可是能燃燒一切,可劉年仰頭直接吞下,卻一點事也沒有。

“雨染姑娘,你二人婚禮想在哪裡舉行?”劉年看了看二人,淡然一笑,問道。

雨染微微一怔,她還未想過,抬頭看了看陸青,而後看了看劉年說道:“大先生曾說小秋山人多,人多就熱鬧,我們兩都各自悶痴七十年,該在小秋山熱鬧一番才對。”

“小雨她,等待七十年,月寒日暖,煎熬歲月,小雨應該有一份美好記憶,來識青天高,黃土厚,從此過的不如此煎熬,這小院當該承載記憶,我想留個小院,好好和小雨度過一生,無怨無悔。”陸青搖了搖頭,說道。

“這是愛情,不是愛情,所以愛情,你倆啊,真有趣,一個是愣頭青,一個嘛,也是!”劉年悠然一笑,看著二人,隨後轉頭。

“此事了了,該走了,回山!”劉年腳下一震,整座小院拔地而起,帶起小座小山,劉年吹了一口氣,一團雲把整個小院託舉起來,飛向高空。

劉年很是小心翼翼抬升,防止震壞了小院中的一切。

“阿青,這……大先生他道行到底什麼境界?”

雨染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陸青,她真猜不到這位大先生,竟然可移山,山可是修行大派敕封的山神負責,任何山林精怪和修行者不可隨意搬山,不然魂魄打入地府,而眼前的大先生無視山神,無視大派修行之地。

“我也不知,反正有一次春秋閣最資深長老無故打了小秋山出去的師妹,致其師妹差點死亡,被師兄得知,提劍上春秋閣大山,一劍斬斷其打師妹的手,而後放火燒了那長老的山洞,提著那長老,扔下春秋閣大山。”

“她家裡人還沒死絕呢,師妹,回家。”

“師兄他留下這樣一句話,就揹著師妹下山了,回小秋山了。從此無人敢欺負小秋山人。”陸青笑說道。

“原來儒雅和善的大先生,還有如此不為之人的一面啊。”雨染有些不敢信的說道。

“師兄他領我們上山那一天起,他肩膀上就有了很多東西,他性格散漫,喜歡發呆,也愛發癲,總之他是一個好師兄。”

“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大先生也默默保護了很多人族!”雨染微微一笑說道,同時也知大先生是她見過唯一除了陸青對於妖林精怪沒有偏見的人族修行者。

渡仙鎮,鎮外。

劉年拂袖間,在芥子空間中的上萬人站在平地上,因在兩袖中所有人身上傷都恢復好了,人頭攢動,所有人都一臉茫然看著周圍。

有一中年男子,看向側面,正好看到三位氣質獨特的人站在那裡,和他們眼中那種茫然無措,有著天壤之別。

尤其那青衫男子,面容俊郎,渾身散發著一股儒雅氣質,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因此中年男子穿過人群,來到劉年三人面前。

“敢問可是先生救了我們嘛?”中年男子下意識認為有儒雅氣質的劉年應該是讀書人,也學讀書人作揖向劉年三人,問道。

這一句,吸引了很多人目光,前方的人影響後一個,一個影響一個,上萬人的目光逐漸被吸引到劉年這。

這中年男子雖身體恢復,可是眼中仍有恍惚,不可置信,應當是還未從非人折磨中徹底回過神來。

“是,也不是,你們應該感謝這位姑娘,若不是這位姑娘起因,恐怕諸位也不會有重獲自由之果,劉某舉袖之路罷了。”劉年淡淡一笑,微微搖頭指了指雨染笑道。

“好俊的姑娘啊,人美心也美,救了我們這些人,我們應當給姑娘磕頭。”有一個老婦,抹了抹眼淚,聲音有些高亮的說道。

“是啊,是啊,應該,應該的,這可是救命之恩,不然我們,恐怕就……。”很多人說著,就要跪下,還有很多人久久呆愣,似乎幻覺。

可是有人要跪下時,卻發現跪不下去。

“劉某等人不興此道,此地是渡仙鎮,有真仙人之地,困住諸位的妖鬼已被仙人全部斬殺,諸位依然安全,踏上返家歸途,此地正好路通八方,可隨時離開,想要留下,亦可,此後若有邪事,可來渡仙鎮,在湖邊點一炷香告知雨染姑娘。”劉年說道。

聽到劉年之言,很多人愣了很久,隨後有哭,有笑、有憤怒、有面無表情、有轉身即離的,哭者為死去親朋,笑者為能活下來,有憤怒,感自己無能為力,情緒雜亂,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