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不知閣下把自己當何人?插手咒淵殿事,到時也許難以收場。”咒淵殿修士淡然一笑,衝劉年道。
劉年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並未搭理咒淵殿修士,抬起手,往下一揮,一道青色閃電憑空而出,咒淵殿修士化為焦屍,應聲倒地,摔下去時,化為虛無。
周圍小妖,臺上大妖,鬼王此刻都渾身一震,雷法,他到底是何方大能,竟然掌握雷法,雷法屬於術中最為霸道者,修行一途,最忌雷,可眼前修士卻掌握雷法,所有鬼,妖內心一凜。
劉年掐指間,王閣上方憑空翻滾雷海,恐怖的雷霆之海,猶如一條青色雷龍穿雲,見首不見尾,直下王閣,王閣剎那崩碎,青色雷龍懸在所有妖,鬼頭頂。
“你們吃完席了,你們也該入席了!”
大妖,鬼王有些吃力的抬頭看著上方,彷彿那三尺之高懸若青龍是神明。
青龍雷猛落,頃刻間妖,鬼化為塵土,風起一陣,都化在世間,到底還有多少咒淵殿修士混雜在其中,不重要了。
劉年看著化為焦土的芥子空間,嘆息一聲,拂袖而去,陸青也隨劉年離開芥子空間,二人又回到山洞前。
山洞前小路似平坦了很多,小路兩旁春花開滿枝頭,似妖,鬼黑氣散了,那枝頭春鬧的歡了,無進入時那般壓抑了,惠風和暢,仰觀蒼穹高遠,青。
劉年知此事,不過咒淵殿修士背後謀,奪氣運而已,和魔無關,既然無關,那就關了此地也好,把芥子空間收入袖中。
“雨染,她……”
陸青左看看,右瞧瞧,並未尋到雨染魂魄,有些淡定不了了。
“師弟,這是擔心娘子了嘛?”劉年轉頭看了一眼陸青,侃侃一笑,說道。
後者聽到此,臉上尷尬之色上升,耳朵微微發紅,卻是點了點頭。
劉年淡淡一笑,袖中青蓮飛出,停在陸青前,蓮下方青光散發,出現一道若隱若現之影在凝聚。
似這等凝聚短短一剎那,比前七十年那桃花樹下等待更加煎熬,等待人是煎熬的,被等待的人,也是煎熬的。
起風了,山中春風,帶起了春的香,又吹散了香,也吹散了煎熬。
煎熬嘛?等待的人到了,好像等待,就應該了。
“小~雨,對不起,對不起,讓你等太久了,太久了!”陸青聲音有些發顫,眼前早已模糊,他這一走就是七十年,他虧欠小雨太多太多。
“嘿嘿……你還是那個愛哭小鬼啊,不用說對不起,因為你在,你在就可抵消萬千,不是嘛?”
雨染凝實的魂,衝陸青眨了眨眼,調皮的嘿嘿一笑說道。
陸青使勁點了點頭,有些憨憨的說道:“以後,我待在你身旁,那也不去,永遠永遠,除非……我死了。”
“哇……”
雨染向前猛走了兩個身位,緊貼陸青面,做了一個鬼臉嚇陸青,“我已經替你死了,我現在是魂,你要怕我哦!”
陸青微微一怕,隨後笑了,如此多年來他第一次露出笑容,直直看著雨染,那張臉龐。
哇的一聲,搞的走到一旁觀看枝頭雙鳥落在一起的劉年很無語,春風吹起來了,萬物如此成雙,只有劉年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雨染又哇的一聲哭了,鑽到陸青懷中,哭的很大聲,似乎和剛才那笑,那調皮,唱了個反調。
劉年心中也哭了,虐狗。
兩情若是長久時,朝朝暮暮,大概才是兩情最好的見證,人似滄海一粟,唯有兩人之間點滴組成了滄海,才能駕小舟,在滄海之上,逍遙短暫一生。
二人抱團影子隨著陽光從短影,在陽光漸漸西下時,被拉長,還在抱團的影子,似乎不願分離。
還有旁邊一個影子,也被拉長了,春的下午風起了,有些冷。
冷風漸漸大了,雨染與陸青頭頂上方聚著一團火焰。
很久很久,夕陽西下,那夕陽染紅了層林,陸青臉龐都染紅了,也許不是晚霞,是心染的,也是雨染的。
“咳咳咳……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二位的彼此願火,都點燃了。”劉年輕咳一聲,拂袖之間,那一團火焰入了袖中。
二人聽到劉年聲,才想起還有旁人,二人迅速放開懷抱,只有臉微紅低頭看腳尖的雨染。
“師兄,我們,春秋閣恐怕會……”
劉年只是平靜的看著陸青,懂陸青心中所想之事,隨後微微一笑,“你們屬於小秋山,起風了,山上桃花,應該會鋪滿一地吧,走了,那棵桃樹等我們呢。”
……
三人,很快就到了陸青小院中,來到屋中,陸青抱著雨染身體放在床上。
劉年吹了一口青氣,雨染的身體和魂魄合二為一,等雨染再次睜眼時候,眼前的身影和七十年前那個愣頭青小子重合了,淚珠劃過臉頰。
劉年出了小院子,給二人留時間訴說這七十年的苦,劉年走上大街,也許和平年代,並無宵禁,晚上也熱鬧。
劉年來到賣燈籠的攤位前停下,買了一百盞燈籠,敲了九十九戶人家,送出一盞燈籠,請對方幫個忙。
送完後,劉年用願火點燃最後一盞,劉年提著一盞燈籠,回到了陸青的小院中。
“那桃樹,約定的時間大約到了。”
劉年和陸青,雨染站在桃樹下仰頭,在一盞燈籠看這棵桃樹花朵飄零,是另一種意境。
忽然桃樹黑霧瀰漫,如同著火般,一股黑霧衝上蒼穹,頃刻間籠罩整個小仙鎮,月光被遮住,繁星消失,黑霧中有痛苦,悲涼的情緒。
此時城中那些劉年送燈籠的人家對於那位送燈籠的青年先生感到驚奇,說的黑雲升起,果然黑雲升起,城中亮起了九十八盞燈籠。
“我以願火之名,敕封桃樹活出二世。”劉年輕輕放開燈籠,燈籠上升到桃樹上方和另外九十九盞燈籠的光芒匯聚,籠罩著桃樹,那棵桃樹的黑氣源源不斷的被收入所有燈籠之內。
“果然,還是不全嘛?”劉年微微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