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二十六——
這天晚上,時針還未指到八點,白落便早早地出了門,在路邊打上一輛車,便徑直朝著酒吧的方向奔去。
她想起與黎川的春節約定,所以趁著這幾天裡,她想盡可能地騰出時間多做點兼職,好把春節那幾天給空出來。
到酒吧門口的時候,她收到宋南喬發來的一條簡訊:
「晚上有空嗎落落,我想去找你。」
白落盯著那短短的兩行字看了幾秒,
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肯定是這丫頭又在家受什麼委屈了。
自從白落的父親跟那個比她們大不了幾歲的年輕後媽結婚後,宋南喬在家裡的日子就變得不太好過。
根據宋南喬的描述。
那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年輕繼母是個典型的“兩面三刀”,最擅長在宋南喬父親宋面前演戲。
人前天下好繼母,人後兩面三刀派。
可是每次不管她說什麼,她爸總是更偏向於這個新婚燕爾的後媽。
對她,除了給錢,就再無其他。
就連生活上的瑣碎都是那個司機在幫自己打理。
用宋南喬的話說,司機比她那個親生爸爸更像爸爸。
她站在酒吧門口,微微仰起頭,默算了下時間,想了片刻。
然後低下頭,打了「好,這邊收工我去找你。」,快速地回了過去。
此時酒吧偏側的不遠處,一雙眼睛朝著白落站著的方向盯去。
“希希,怎麼不走了?”
旁邊圍著的幾個打扮時尚卻穿著暴露的女人拉扯著她的衣服,問道。
“有意思,竟然能在這裡看到我想象不到的人。”
南純希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貓抓了耗子般,輕划著嘴角,帶著一蔑似有若無的笑。
然後,她跟著那一眾花裡胡哨的女孩,跟在白落身後走進了酒吧。
今天晚上,酒吧里人很多。
因為臨近春節,酒吧生意也跟著愈發地好了起來。
才剛剛八點多,舞池裡、吧檯上已經聚集了擠翁不斷的人潮。
白落換好服務生的工作服,用托盤端著一瓶酒,不停地穿梭在舞池和吧檯中間。
“站住。”隔了好遠,南純希便已經盯上了白落,換句話,從進酒吧開始,白落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
只見她從一眾坐著搖骰子、瘋狂亂叫的男男女女堆裡站了起來,衝著她喊道。
離開了黎川的南純希,甚至連夾子音也不裝了,真實的音域裡還帶著點粗曠。
映著些許昏暗的舞池光線,白落盯了半天,終於勉強認出眼前叫自己的少女,竟然是南純希。
今日的南純希,打扮得著實有些誇張,不過更像是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一般。
穿得跟只雞一樣。
直直的一字領裙子緊貼著那婀娜豐腴的身子,白花花的酥胸快露了一半,渾身散發著一股嫵媚妖嬈的氣息,大腿上的短裙更是短到僅僅能遮蓋住她的屁股,大腿露了一大半,腳上還踩著一雙不下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
與自己平日裡在學校裡見到的那面,簡直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與反差。
不過不得不說,這套裝束彷彿才是她的天然色,帶著些極其順眼的不違和。
“幹什麼?”白落直直地對上此刻正不懷好意看向自己的毒辣目光,眼神裡的冷冽已經快要遮掩不住。
“真想讓黎川來看看你此刻在酒吧穿臺走巷的模樣。”
眼前的南純希像是捉到了白落的“罪證”一般,滿臉的洋洋得意。
聽到黎川的名字,白落的臉瞬間有點慌亂。
不過她倒是很快冷靜了下來,
“好啊,你這幅驚豔的裝扮,倒是更該讓黎川飽飽眼福。”白落盯著面前的南純希,看著她那張堆砌了無數粉霜的臉從白到紅,最後再變成赤紅。
“你——”南純希顯然沒料到眼前的小丫頭會如此與自己頂嘴,霎時氣得有些猙獰。
她平復了一下情緒,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打量了一眼今天自己的裝束,的確是有些扎眼。
起碼與自己平日裡刻意營造出來的形象顯得違和極了。
“你等著——”南純希乾脆放下狠話,索性也不裝了。
她直接坐了下來,旁邊那個一直坐在她旁邊的,看起來比她大上不少的男人殷勤地挪上前,一把便摟住了她的脖子,背對著昏暗的光,兩人竟然擁吻了起來。
白落盯了一眼,只覺得喉嚨裡泛起一股強烈刺激的生理性惡心。
她端起酒水,回到了酒水區。
“你怎麼了?”
旁邊的七七看到白落一臉震驚的表情,發問道。
“看到了不該看的,有點噁心。需要洗洗眼睛。”她尬笑著,往嘴裡猛灌了一口冰水。
對面的七七“撲哧”一聲便笑了:
“呵,你在這地方工作,需要洗眼睛的時候多了。不過話說,你認識她?”
七七的神情裡帶著些許嫌棄,指著此刻正坐在舞池旁邊最顯眼位置上映著光線,笑得花枝亂顫的南純希,問白落。
“嗯,打過兩次交道。是我們學校的。”
“呵,看不出來啊,還在讀高中呢,不過,這姑娘可玩兒得花著呢。”
從面前七七斷斷續續的描述中,白落大致知道了南純希平日裡的作風與做派。
雖然說白落知道南純希並不是什麼好鳥,但是以她的認知,還真沒想到她在外面竟然能夠如此瘋癲。
醜事兒乾的是一件又一件。
今天晚上的白落,因為酒吧裡生意好,酒也比平日裡多推出去了一半。
她剛從七七手裡拿過那沓紅色的鈔票,那個自稱是“王姐”的女人就扭著肥美的腰肢走過來了。
“那個,你叫什麼來著?九月還是八月?無所謂了,就你。”
女人直直地指著白落,用食指勾向自己的方向。
“你跟我來A01包廂,有人找。”
此時剛準備拿著自己的衣服去廁所換掉準備逃竄的白落,聽到這話,頓覺有些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