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紅紅沉默的站在城樓上俯瞰著越來越近的船隻。
為首的是李家的那對兄弟。
她也曾跟著沈知念見過這群人,那時是友人,如今是針鋒相對的敵人。
\"塗山紅紅,爾等塗山之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竟然膽敢挾持我們盟主的兩位得意門生,識相的話就趕緊把人交出來!\" 李自在說起話來文縐縐的,讓人聽著十分厭煩,塗山紅紅自然也不例外。
紅紅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當她放下手時,原本墨綠的眼眸瞬間變得猩紅無比,透露出一股凜冽的殺意:\"你們是要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她實在想不通,對方擺出如此浩大的陣勢,難道僅僅是為了那兩個孩子嗎?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可一時之間又摸不清頭緒。
\"三叔,您這話未免說得太漂亮了吧。您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咱們心知肚明。\" 東方月初頭頂的兩根呆毛隨著微風輕輕飄動著,別看他年紀尚小,但說話的口吻卻像個老江湖一般,充滿了調侃與諷刺。
王權富貴緊接著走了過來,懷中抱著一柄劍沉著聲開口:“那請問三叔,我們奉了師命趕來塗山時的追兵又該作何解釋?”
兩個少年的話字字懇切,無聲的揭露著這群道貌岸然之輩無恥至極的所作所為。
誰都知道是誰幹的,誰都知道是為什麼,誰都知道這場討伐的真相,當然,除了紅紅。
王權富貴有些無奈的瞥了這位塗山大當家一眼。
也難怪師傅會如此掛念這位,畢竟她太過天真無邪了。
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對世事的險惡和複雜毫不知情。這樣的性格,在這充滿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世界裡,註定要吃不少苦頭。
然而,正是這種純真讓人不禁心生憐憫,想要去保護她,以免受到外界的傷害。或許,這也是師傅一直放心不下的原因吧。
遮羞布被扯開,大戰一觸即發。
李自在卻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了些笑。
完了!
富貴自然是注意到了他這位三叔的表情,下意識想要去提醒在不遠處和李去濁等打成一團的人。
人群忽然散開,露出了從遠處飛來的一團火球。
“純質陽炎!”東方月初有些驚訝,想要上去幫忙,卻被王權富貴給攔住了。
少年抱在懷中的劍猛然出鞘,朝著那團火刺去,但比他更快一步的是紅紅裹著鮮紅妖氣的絕緣之爪。
他們想要去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出乎意料的,紅紅沒有什麼壓力的撕開了那團火,讓在場的不少人都愣住了。
“那是滅妖神火吧?”東方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富貴抬手擊退想要偷襲東方月初的道士,反手在他的腦殼上拍了一巴掌:“走什麼神?小心些。”
“是是是,你教訓的是。”東方月初也認真了起來,不再走神。
確實很令人驚訝,這也意味著李自在的算計就此落空,道盟只能就此敗走。
看著道盟的船隻離去,東方月初有些好奇的詢問道:“紅紅姐,你的手是浸過我們東方家後人的血嗎?”
紅紅有些疑惑的思考了一會才開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血是你們師傅帶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而且我是進行了一次血浴的,也不知她哪裡尋來的這麼多血。”
“噹啷”一聲,富貴抱在懷裡的劍忽然掉到了地上,少年趁著拿劍的功夫勉強剋制著自已失態的情緒。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只不過,這著實有些嚇人了。
“紅紅姐,我們先下去練劍了。”王權富貴微微斂眉,恭恭敬敬的行禮,隨後拉著還不知所以的東方月初下了城牆。
“唉“嗯……你說,師傅用的到底是誰的血啊?”東方月初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若有所思地詢問道,“嘖嘖嘖,能夠進行一次全身性的血浴,恐怕得把那個放血之人的血液全部榨乾才行吧?”他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王權富貴那張並不算好看的臉色。
“應該是師傅自已的血。”王權富貴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低沉地說道,彷彿對東方月初的問題感到十分不滿,“這種事情不要再提了,隔牆有耳,而且師傅也是不願讓紅紅姐知道的。”
東方月初見狀,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城牆之上的一隻妖卻默默地收回了目光,甚至連她的雙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