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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花魁殺手(12)

花裳是在建樓之後才練的古箏,他之前覺得琵琶要抱著,有點娘們唧唧的,便躲懶,沒好好學。

段子卿他本不用習這些樂曲,當初太傅訓練大家也並不包含這項,是他自己喜歡,便抽空學了。

“知夏懷疑我不是雲卿了。”花裳悶聲道,“還嫌我話多。”

段子卿眉心不動聲色就在這時舒展開來。

花裳瞧見,瞪他,“笑,你就偷樂吧!”

說完,又悶悶不樂,“子卿,我想同她坦白,日後若知道我冒充雲卿騙她這麼久,生氣與我斷交怎麼辦?”

段子卿那一閃而過的笑意收斂,平靜道,“那你便一直是雲卿。”

他起身,去取來琵琶,用乾淨的絹帕擦拭,“我教你。”

花裳靜靜看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若執意,我只能說一聲好了。”

還沒開始,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正了神色,“我昨兒見寧安,他奇奇怪怪欲言又止的,你們可是有事瞞我?”

“沒有。”

段子卿淺淡說完,撥弄琴絃,“好好學,今晚別給我丟人。”

花裳只得先把那事放下,“得勒。”

他上手很快,半日習了兩曲,糊弄知夏應是夠了。

“子卿,你不會想見她一面嗎?真喜歡她的話,一定會想的吧?”

他不語。

這些天光聽花裳細緻入微的轉述,他在腦海中過了全部都過了一遍,宛如在眼前。

不過畫面中的人,不是花裳是他自己罷了。

勉強也算相處了。

段子卿慢條斯理的擦著手,臉上看不出喜怒,“這幾日你都不用去樓裡了,那裡的事,交給花姐和寧安就行。”

花裳蹙眉,“你當真不要我待了?”

“你當真要把我與你們隔絕在外了?”

“因為知夏?”花裳說著又給自己氣笑了,“段子卿,我們還是不是兄弟?這麼多年了,我說過的事我有一件沒做到的嗎?你不信我拿知夏當姐姐?”

段子卿掀起眼簾,眸子如墨,“正因為是這麼多年兄弟。”

“花裳,我信你。”

“你能陪伴她,不讓她那麼孤單,現在樓中的事情複雜,我希望你儘早全身而退。”

“日後,連帶著我的那一份,別負她。”

花裳見他來真的,生氣的脫口而出,“她喜歡的又不是我!”

“你在這冠冕堂皇的說這些,怎麼不問問知夏?她是不是願意我陪她?是不是願意給我機會不負她?”

“段子卿,你從前不是這樣的,我想不明白,你怎會因情感退縮至此?男子應當頂天立地,所作所為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心,這些是從前你和太傅教我的。”

“可是,兒女情長便一定要拋之腦後才算大義麼?你試都不敢試,到底在怕什麼?”

段子卿沒有給他答案。

他只是沉默的看著花裳,看著他一如從前的幾分肆意,輕輕笑了笑。

他了解花裳,花裳一直覺得陽春樓不會敗,他們已經跟太子周旋很多個回合了,太子連他們是誰,在哪裡都找不到,遲早有一天會死他們手中。

可段子卿不這麼認為。

他甚至很早就承認,太子若不是當初拿太傅作了擋箭牌,自己冷眼置身事外,不力保恩師,因他而死,那這位太子,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可以詬病的地方,並且心機謀劃皆在他之上,對於他們這些人,是可以隨意耍著玩的。

況且他是太子,手中權勢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段子卿除了跟他是同一個恩師外,沒有任何可比之處。

段子卿,本就是太傅培養出來為太子服務的。

可惜。

恩師啊......恩師啊,那是他亦父亦師的親人啊。

那位長輩總是跟他說,“太子心性沉穩,是能擔大任的,可惜四面楚歌,子卿,我對你毫無保留,只是希望日後你能幫到他,盡心輔佐其左右。”

太傅希望他入朝堂,另一人做武將,皆為太子鞠躬盡瘁。

那人,名為林初裳,亦是現在的花裳。

別看他咋咋呼呼,脫了衣裳那身肌肉可比段子卿還結實些。

太傅死的時候,他不過十四歲。

這些年性子有些變化,隨性了些,只是當初的肆意仍在。

那時他們都是願意的,可太子呢?

太傅無實權,他本可以去做更大的事,去成為更厲害的人。

偏偏選擇輔佐太子。

私下為太子的謀劃皆不可為世人所知,可他暗中執意,那人到底如何對得起一心為他的恩師?

...

開春的傍晚不穿外衫也不會冷,知夏著了淺色衣裙,早早等在院中,前些日子她讓花裳幫忙,移植了幾棵梔子花樹在院子裡,三月到七月是花期,或許沒多久就會滿園梔子花香了。

花裳心情不太好,一時腦子不線上,抄近路來,嫌繞過去正門麻煩,抱著琵琶翻牆進來的。

翻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急匆匆的要走。

“雲卿?”知夏在身後喊他,“嘖,身手不錯啊,有門不走要當賊?”

花裳身子一僵,清了清嗓子,笑,“驚不驚喜!”

“......滾下來。”

“好......”

果然是熟了,他挨知夏欺負這件事也變得越來越自然。

知夏坐下倒酒,沒計較他爬牆的事,淺淡一句,“我與子卿第一次相見,他便是從我原先老屋那牆頭下來的。”

“這你可沒同我說過,他怎會爬你牆頭?”

“受傷了來躲躲吧,我也不知道。”

花裳默了一瞬,“知夏,你想見他麼?”

“不想了。”

“啊?”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他瞪大了眼,震驚的問,“你不喜歡他了?你不是這一個月一直沒放棄找他嗎?每次出門也沒忘了打聽。”

“他說了江湖不見,那便江湖不見吧。”

知夏神情冷淡,抬杯和他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這是我釀的桃花酒,你嚐嚐。”

花裳還沒從她的話回神,乖巧抬杯喝了一口,“好喝。”

她笑,瞥想他放置一旁的琵琶,“雲卿最愛惜他的琵琶,怎捨得放地上?”

“......”

花裳心中哀嚎。

姑奶奶,你就直說懷疑我就行了唄!

知夏好似能聽到他的心聲,“雲卿,你不是雲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