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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魁殺手(11)

三月開春,天氣回暖。

花裳常來尋知夏,真的是蹭吃蹭喝,每回專挑飯點來,偶爾知夏做了點心,他厚著臉也要順走幾塊回去給家裡那個‘小可憐’。

為此,他願意幫知夏弄草藥來換。

有一次來早了,知夏從外邊回來,揹著揹簍,是剛從山上下來。

他殷切的說下次同她一起。

那幾只雞她也繼續養著,花裳問起,她說自己捨不得殺了或是賣了。

聽聽雞叫才不覺得耳邊太過清淨。

於是花裳又擔起了偶爾餵雞的任務,他顯然沒有段子卿的潔癖,每次喂的歡天喜地,還會掐著嗓子學雞叫,“咯咯咯,知夏姐姐,今日又做什麼好吃的?”

知夏和他相處,除了不調戲他,好像和段子卿在的那幾日沒什麼不同。

相比之下,花裳與她相處的時間反而更長。

長到段子卿有些嫉妒。

花裳帶回來的那些點心他吃了,是酸的,苦的。

夜裡,他又在院中飲酒,花裳從樓裡來尋他,說了些樓中的事,開始閒談,“子卿,你別多想,我不同你爭,知夏於我,更像姐姐。”

“從前姐姐還在的時候,她便是那般,會笑罵我,會使喚我做事,會給我做好吃的。”

“子卿,你知道我很想我姐,知夏她,真的很溫柔。”

說完,他眼眶有些酸,極力掩去眸中溼意之後又開始不要命的玩笑,“不過你也決定了要縮在龜殼裡,沒有什麼想邁出一步的意思。”

“既如此,我話說在前頭,若知夏移情別戀到我這兒了,我可要照單全收的。”

“反正我模樣俊俏,亦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情史,同女孩相處比你有經驗,總歸是不會令她傷心難過的......”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看見對面段子卿低垂的神色。

好似是不動如山,沒什麼反應,可花裳瞭解他,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低落。

花裳默了片刻,忽然問,“你是不是走之前留了封信給她?”

“嗯。”

“她好生存著呢,有一次翻出來看,讓我撞見了,我瞥見上面是你的字跡。”

“子卿,你要不要勇敢一點?”

“世間兩情相悅何其不易,你連試一試都不願,對她不公。”

許久,段子卿唇角微動,“你從樓裡出去吧。”

花裳:“???”

“什麼?你要趕我走?”

他跳起來,“喂!我真心實意勸你,我拿你當兄弟,你竟因為嫉妒便要趕我走?”

段子卿沒看他,喝了口酒,嗓音平靜。

“從樓裡出去,找份正當營生,別再殺人,乾乾淨淨陪在她身邊。”

花裳怔住,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氣的。

“你真是個懦夫。”

說完他氣沖沖離去。

人剛走,就有一黑衣人不知道從何處來,穩穩在他跟前行了一禮,“樓主,四月十八太子會出東宮,約了大將軍在明湖暗中議事。”

瞞著天子暗中約談武將,必定不會帶太多人。

他應了一聲,沉聲問,“這次可有弟兄未歸。”

這話問的是,得到這個訊息,死了幾人。

黑衣人一頓,有些哽咽,“三人未歸。”

段子卿輕點了下頭,“四月十八,我獨自去。”

黑衣人抬頭,神色激動,“不可!我與您一同去!”

“回去吧。”

“樓主!”

“回去吧。”

他微沉了聲,黑衣人愈發哽咽,神色帶著暗自決定下的視死如歸,“是!”

他心裡清楚,這麼些年,段子卿一直很想結束這一切,他們曾都是太子太傅手下的人,可這一路走過來,不知死了多少人,最自責的,是這個將他們當兄弟的大哥。

他想用自己一換一,結束這一切。

四月十八,約莫是他等了許久的——最合適的時機。

黑衣人離開的時候,聽見身後人的聲音。

“寧安,我自己去。”

寧安知道他猜出了自己的想法,眼眶發酸,沒回頭,沉沉回道。

“寧安此次,恕難從命。”

說完便沒了身影。

段子卿沉默著,忽然抬頭,喉間輕滾,看著天那輪明月。

有風掀起他的墨髮,月光灑在他如玉的臉上,周身盡是孤寂的清冷。

花裳沒說錯,他是懦夫。

哪敢伸手摘月。

...

知夏盯著劇情,四月十八,原是段子卿的忌日。

本來打算從他那入手,段子卿的執念來自解不開的心結,他不甘太傅為太子而死,認定太子忘恩負義,事實並非如此。

只要解開他一直困惑的事,他便解脫了,不會錯誤堅持。

很簡單,所以知夏從一開始就不想摻和太深和男女主打什麼交道。

可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性格會和原劇情相差甚遠,怎麼縮到現在也沒露個面。

好感度早在花裳來還錢那天就升到了八十,八十不夠他來見一面的?

比預想中還剋制隱忍。

知夏少有的頭疼了。

她中午吃飯的時候約花裳傍晚來家中飲酒,備了下酒菜,讓他帶上他的琵琶。

花裳心虛,“奏古箏不行麼?”

“我不愛聽。”知夏瞥他,笑得像只狐狸,“總不能吃我家飯這麼些日子了,你連首琵琶曲也不願奏與我聽?”

她尾音嬌俏,“雲卿,這可不厚道。”

“那哪能了,你要聽千首百首我也是奏得的。”

知夏微微湊近他發虛的目光,“而且,雲卿,你老實說,你怎的和外面人說的不同?”

花裳咽口水,“外人如何說?”

“說雲卿模樣如玉,如仙人,有聽過他曲的人說,他寡言,只奏曲不陪聊,可你話如此多,那日還奏古箏,偏不讓我聽琵琶曲,可是糊弄我?”

“我私下便是這般,只是與你話多。”花裳急中生智倒打一耙,“你嫌我話多?”

“是有點。”

“......”

他捂著受傷的心靈落荒而逃。

去找了段子卿,已然把那晚二人的些許不愉快忘卻腦後,“你琵琶借我。”

段子卿默不作聲看了他一眼。

“知夏想聽。”

“自己取。”他眉心微蹙,“你那半吊子,少汙她耳,抱著你那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