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香蓮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趕緊撿了筷子,搖頭否認,”沒,沒什麼!”
吳大用太瞭解自已閨女了,猛地一拍桌子,嚇得吳香蓮一哆嗦,剛撿起來的筷子又差點掉下去。
吳大用嚴厲地看著吳香蓮,“秦小芽茅棚被燒,你是不是知情?”
吳香蓮害怕極了,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我,爹……”
一直在低頭吃飯沒搭理地齙牙雅,一聽這話,猛地也來了精神,盯著瑟瑟發抖的吳香蓮問,“丫頭,不是你,那是誰?
提供線索,據說有50兩賞銀啊,你快說!”
吳香蓮被兩人催得心智混亂,低著頭使勁搖,“我不知道,不知道,知道我也不會說的。”
“你個死丫頭,知道也不說,50兩銀子,送到眼前也不要嗎?”
齙牙雅直接拿走了吳香蓮的飯,“別吃了,省點錢.....”
吳香蓮見狀,“哇”的一聲就哭出了聲。
齙牙雅沒搭理她,拉著吳大用去了隔壁房間。
齙牙雅偷摸說,“他爹,我猜,肯定是秦喜寶乾的,咱丫頭昨天就是和她在一塊玩,村裡都有人看見。”
吳大用若有所思,齙牙雅想到那50兩便有點沉不住氣,“他爹,你快點去問,可別讓那50兩歸別人去了。”
吳大用點點頭,又折回了飯廳。
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後,吳香蓮終於停止了哭泣,答應去向原國平揭發秦喜寶。
可走到了里正府,又吵著要回去,吳大用耐心用盡了,直接一把將自已女兒給拖了進去。
修德堂下正跪著一人。
他說,“我昨天在地裡,見到茅棚處的山上,冒出了濃煙。後來隱約瞧見有兩人從山上下來。”
原國平豎起了腰桿,“你看清是哪兩個人了嗎?”
“隔的太遠,沒有看清楚樣貌,但能確定是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比較胖。”
吳大用將吳香蓮放下,跪下道,“里正,我丫頭說,那火是秦喜寶放的。”
跪地上的人一聽,立馬插嘴道,“噯,別說,那身影確實像秦喜寶,高高壯壯的,和金翠蘭一樣。”
原國平心裡有了底,朝吳香蓮道,“香蓮丫頭,你爹說的是否屬實?
放火是重罪,倘若你隱瞞,便要一同受罰。這事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吳香蓮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不是我,不是我......”
畢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架不住原國平威嚴的注視,腿一軟跪了下去。
原國平繼續施壓,“既然不是你,還不趕緊坦白,免得一併受罰。”
吳香蓮左右瞧了瞧,猶豫了一番後,最終開了口。
原國平聽完後,氣得鬍鬚都抖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罵道,“簡直可恨,看我不嚴懲她。”
吳大用見吳香蓮已經全盤托出,自以為可以討著好,諂媚地笑道,“里正,你看,丫頭她已經說了,那懸賞是不是可以給我呀?”
原國平冷哼一聲,“吳大用,你還想著要賞銀呢?你可真能耐!沒連你一起罰就好!
養不教父之過,老老實實反省。”
吳大用面露尷尬,衝原國平訕訕一笑,側頭狠狠瞪了眼吳香蓮。
吳香蓮只能愧疚地低下頭。
不一會,秦喜寶被帶了來。
看到吳香蓮,她瞬間明白了,狠狠瞪了眼吳香蓮。
吳香蓮趕緊低頭躲閃,友誼的小船是徹底翻了。
“跪下。”
秦喜寶沒哭沒鬧,乖乖跪下,臉上卻滿是桀驁不馴。
原國平搖了搖頭,“喜寶丫頭,秦小芽的茅棚是不是你燒的?”
秦喜寶倒是有幾分骨氣,這點隨了金翠蘭,不像她爹秦老二,陰險狡詐,做了也不認。
她乾脆地承認道,“是我燒的,她活該,我替我娘、我爹、我奶出氣,不行嗎?”
原國平斥責道,“放肆!小小年紀不學好!你爹、你奶、你娘,那都是咎由自取,你跟著瞎摻和。
若非你年紀小,還未成年。
要是再大點,放火可是要殺頭的,一點不知道嚴重性。”
秦小寶仰著頭,毫無悔過之意,“哼,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反正我娘不在,我也不想活了,我變成鬼都不會放過她。”
秦喜寶雖是個孩子,可對秦小芽的恨意卻十分深重。
原國平直搖頭,“唉!不知悔改,先關起來,餓幾頓再說!”
說著,不容分說招呼人將秦喜寶帶走了。
秦喜寶到了垛子村臨時關押犯人的地方,押送她的人開啟門,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一股惡臭的屎尿味撲面而來,從小嬌生慣養的秦喜寶哪裡受得住,直接扶住牆就一陣狂吐。
剛才在原國平面前那股要殺要剮隨便造的剛勁立馬沒了。
畢竟是個孩子,吐完了,一臉鼻涕眼淚的,蹲在滿是屎尿的房裡,傷心的哭了起來。
“娘……你在哪……”
她想她娘了,可金翠蘭現在也自顧不暇下,每天給部隊士兵漿洗縫補,燒水砍柴累成了狗。一不小心還要捱餓捱打。
哭了很久,秦喜寶才止住了眼淚。
一個人孤零零地,一直到晚上也沒人給她送飯,飢腸轆轆。夜晚溫度降下來,黑漆漆的夜晚,風呼號著,房間和地獄一般恐怖寒冷。
秦喜寶哪裡經歷過這等景象,嚇得窩在牆角瑟瑟發抖,無助地涕泗橫流。
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眼巴巴地守著門口等人來。
經過一晚,她已經悔過了。
她思量著,倘若真的被抓去了,日日過此等日子,那比死還難受。
原國平原也只想懲戒她一番,令她知錯,免得日後她做出更不可挽救的事情。
早飯後,便派了人將秦喜寶帶到了里正府。
看著秦喜寶一臉憔悴的樣子,原國平心中瞭然,“昨夜你已冷靜一夜,想必你已經知錯!”
果然,秦喜寶沒了昨日那樣的豪言壯語,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喜寶認錯,甘願受罰。”
原國平命人將外頭的秦老二叫進來,“秦老二,所謂養不教父之過,秦喜寶的過錯就由你來受吧!”
秦老二一聽,急了。
畢竟80大板,差點要了他的命,剛恢復不久,再來,那他是真的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