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趙老頭,早就計劃好了!”
徐久江苦笑一聲,不拆信都知道是什麼內容了。
不過他還是拆開看了一眼。果然,就一句話:
“臭小子,你知道該怎麼做。”
徐久江收好信,起身,用只有自已能聽到的話說道:“趙老頭,這一步一開始,可就沒有回頭……嗐,瞎操心,你早就想好了。”
半小時後,趙樂平悠悠轉醒。
經過初醒的茫然後,趙樂平揮手趕走其他人,衝著徐久江眨了眨眼睛。
徐久江攤手:“別說話,這時候炫耀,太扎心了。”
趙樂平笑著指了指他:“那行,就說一句,薑還是老的辣,哈哈哈。”
徐久江把金針重新纏好:“打住,就這一句,接下來你還得指著我,小心我撂挑子。”
過了一陣,趙樂平看著他,神色鄭重。
“小子,接下來跟著我吧。不過我不會給你任何職位,這些東西,留著以後,讓李青山他們給你……
“我需要你。
“還有很多人也需要你……”
徐久江明白以後的走向,即便趙老給他許諾位子,他也不敢接。趙老沒有這麼做,說明他看得很清楚。
他不知道趙老讓這方勢力不得不倚仗的資本是什麼。但他看得到趙老是在做大事,而且是在做大好事。
能在趙老的庇護下度過這段時期,還能順帶做點好事,算得上兩全其美。
“一切聽趙老安排。”徐久江笑著回應。
提到救人,趙樂平的神色就有些陰翳了。他想到了昏迷前的事情。
把人送給徐久江,在他看來,就意味著成功救下了。沒想到事與願違,辛苦救下的人死了不說,他還因此提前進入到飲鴆止渴,透支生命的狀態。
“劉海中……好得很!”
劉海中要倒黴了……多半還要倒大黴。徐久江心想。
趙樂平的性子他已經有所瞭解。這個老傢伙,位高權重,卻不會有端著的習慣。
所謂的很多人不恥的小人行徑,他也會做,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做出來。偏偏別人還拿他沒有辦法。這也是為什麼,王正齊邀請他出山的時候,他沒有拒絕了。陣營不是什麼好陣營,但力量可以為他所用,就夠了。
後來,劉海中果然倒黴了。
雖然徐久江早有預料,但最終的結果,依然讓他有些意外。
整個衝突事件,責任最後完全歸到了劉海中身上。再加上他昧下婁曉娥的金條,許大茂還提供了詳實的證據,劉海中直接被判了死刑。
二大媽受不了這個刺激,腦溢血,在劉海中被槍決前,就已經去世。
事情發生的前後,被劉海中寄予厚望的大兒子,一步也沒有踏入家門。或許是害怕被牽連,也有可能,本來就沒有那個心。
劉光福躲過一劫後,人變得越發老實。在四合院鄰居的幫助下,他接回了家中二老的屍體,尋了一處地方安葬了。
他沒敢報復徐久江,反倒還得巴結著。
徐久江給他解除了大部分的暗手,但終究還是保留著最後的手段,他對劉光福實在沒法完全放心。
相反,對於看得很明白的楊瘋子那幾個人,他把暗手全部解除了。不過他還是留了一個心眼,讓他們三十年後再找自已“複查”。
有了審判當晚“同甘共苦”的經歷,他還收穫了楊瘋子老爹的橄欖枝。
當然,他明白,這背後離不開趙樂平的影響力。
劉海中的事,反向牽連到了李懷德。
雖然李懷德棄車保帥嘗試脫身,在趙樂平凌厲的手段下,還是實力大損。雖然還保持著軋鋼廠主任的職務,卻多了很多的限制。
此後,李懷德下令誰也不要去招惹徐久江。
不過此時,廠裡也沒多少人有機會直接招惹到徐久江了。雖然還掛著軋鋼廠廠醫的職務,但他已經不在崗位上了。基本上天天跟著趙樂平,到處去救火。
轉眼,十年。
趙家。
大廳裡依然來了不少人,不過多了幾個新面孔。其中一個新面孔,還是陳江濤。藉著空閒的間隙,陳江濤悄悄向徐久江透露,他馬上要外放了。
這一次,趙樂平沒有呆在臥室,而是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某一刻,桌上的紅色電話響起。
趙樂平拿起電話,湊到耳邊,電話裡傳來隱隱的人聲。
“知道了。”
趙樂平輕輕回了一句,放下電話。
“你們的效率很高嘛!”
趙樂平笑望著陳江濤,臉上是十年間從未見過的釋然。
陳江濤是李青山專門派過來,和趙樂平接洽的。十年間,趙樂平救下的一堆人,如今到了正式交接的時候。這些人,如果再跟著他趙樂平,那就沒有前途了。
“首長過獎了。”
陳江濤客氣答道,卻沒有得到回應。他抬眼看了看,發現趙樂平依然笑望著他。
陳江濤微微頷首,靜靜地等著。
過了一陣,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趙樂平的眼睛,一眨不眨。
“首長!”
陳江濤的聲音有些顫抖,忍不住看了徐久江一眼。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徐久江接觸到他的眼神,也是有些訝異,他連忙上前,檢視趙樂平的情況。周圍人也連忙圍過來,場面一時落針可聞。
良久。
徐久江放開搭在趙樂平脈搏處的手 ,嘆了一口氣。
“趙老走了!”
他只是嘆息,並沒有意外。趙老的身體,他最清楚,本來就是透支生命帶來的活力。
如今,心事已了,心氣散了,生命也就到了終點。
沒有痛苦,沒有牽掛,走得很安詳,很知足。
趙老究竟救下了多少人,不得而知。總之,從那以後,他的墓碑前,總會有各種人送來的鮮花。
……
臨近公園的一家飯館。
包間內,環境清幽,書香氣繚繞。
徐久江和陳江濤相對而坐。
徐久江舉杯,笑道:“好時機,好去處,此行可謂是前途坦蕩,希望無限。來,幹一個。”
陳江濤舉杯,碰過,一飲而盡。
然後他才擺擺手:“我們之間,不講這些虛的。我能得到這次機會,要謝謝你!”
徐久江笑了:“剛說了不講虛的,你就客氣上了。”
陳江濤也笑:“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老首長那邊,你可要幫我看好了,無論如何,他的身體健康,對我很重要。
“你也別嫌我婆婆媽媽。
“如今一堆首長指著你,你這一碗水可別端得太平,無論如何,得向老首長這邊偏一點。”
徐久江笑了。
“你說你,也沒跟趙老接觸太多,怎麼還把他的精髓給學走了!”
陳江濤舉杯:“這招我可不對別人使,就只針對你!哈哈哈,來,乾杯!”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