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橫飛之間,那些倒地的黑衣人再一次站了起來。
與那些人纏鬥的時間太長,體力流失的過於迅速,李餅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閃身躲開那幾個黑衣人時,一聲“哐當”巨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下意識地看向陳拾所在的那處。
只見陳拾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甚至還一隻手掐著來仲書的脖子,將人抵在了牢房牆上。
力度之重,方才那一聲巨響便可得知。
只是陳拾這樣並不正常,李餅一眼便看了出來。
“陳拾!”
李餅見狀,也顧不得那麼多,伸出了利爪,貫穿了衝上前來的黑衣人的心臟。
只是這一次,那些人傷口處流下來的不再是紅色的血液。
而是紫色的。
來仲書窒息之下的臉通紅,手上拿著的小藥瓶都沒來得及開啟。
只是不曾想到,這蠱毒會蔓延的如此之快。
沒有服下藥的陳拾,此時便是一頭沒有制約沒有理智的野獸,逮著誰就殺誰。
就連來仲書也沒有想到。
眼前的陳拾眼瞳全黑,不見一點眼白,紫色的蠱紋已然爬上了頸間。
那些蠱紋似乎在控制著陳拾的行動,陳拾很是難受的模樣,頸上青筋都格外明顯。
李餅這邊也漸漸發現了這些傀儡人的弱點。
方才他貫穿心臟的兩個黑衣傀儡在紫色的血流盡時,才終於倒了下去。
而倒下去的兩人心臟傷口處緩緩爬出了一些小蟲子,滲人且可怖。
李餅額頭上都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強行忍下想要嘔吐的慾望,再一次向剩下的那兩個黑衣人揮了利爪。
不過這一次倒是目標很是明確了,直徑攻向那黑衣人的心臟處。
待兩人的血流盡,失去了行動力,李餅這才得以解脫出來。
大喘著氣,李餅再看向那邊牢獄之時,陳拾已然將來仲書折了脖子,丟在了一邊。
頸上的蠱紋閃著幽幽的光芒,陳拾髮絲都被震的散了下來。
只見陳拾將那牢獄的門都徒手扒開,衝了出來。
“陳拾……”
李餅看著這般的陳拾,一時間有些自責。
如果他不說的話,讓陳拾保持著對哥哥的幻想,是不是,就不會跑出去而被來仲書鑽了空子。
陳拾脖子僵硬地動了動,黑瞳對上了李餅的視線,泛著層層的寒意與殺意。
那如黑晶石一般的眸子之中倒映著人身貓頭的李餅,有一瞬間的掙扎之色閃過,僵硬地歪了歪頭,隨即便閃現一般的速度來到了李餅身邊。
黑長的指甲似是淬了毒。
李餅躲開的及時,那指甲也只是劃開了胸口的衣領。
鋒利無比。
“陳拾,醒過來,不要被控制了。”
李餅一邊躲著陳拾那毫無規律的攻擊,一邊喊著陳拾,想讓他恢復理智。
只是光躲著,李餅並不曾出手。
他怕傷到陳拾。
而來仲書月末也是做著這樣的打算,想讓陳拾來對付他。
這樣一來,他便只有捱打的份。
實在是好算計。
“陳拾!”
李餅貓爪抓住了陳拾的手,目光所及之處,就連陳拾的手腕上都有著蠱紋。
李餅不清楚這是什麼,但是他能感受到現在陳拾的痛苦。
“餅爺……”
陳拾的神志似乎在李餅的呼喚下清醒了幾分,眸子中漸漸褪去那滿眼的黑。
手上的力度似乎有所鬆動。
“陳拾,是你面前的這個人,殺了你的哥哥!”
牢獄那邊的來仲書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扭了扭脖子,看向了這邊。
見陳拾逐漸清醒,急忙之中出了聲。
“是李餅,是李餅殺了你哥!”
“快,殺了他,為你哥報仇!”
“哥……”陳拾手上的力度突然增重,瞳孔再一次恢復了全黑,看不到一點清明。
體內蠱毒似乎也因為那突然增長的怒氣而更加的狂躁了。
李餅抓著的手都在顫抖,一雙大大的貓貓眼看著眼前的陳拾,除了阻止陳拾,他沒有半點的辦法。
可他剛剛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此時已然有些無力。
陳拾烏紫的唇稍稍動了動。
“哥……報仇……”
李餅眼底一片猩紅,聽到這句話時,像是一瞬間卸了力。
利刃貫穿血肉的聲音在密閉的環境之中響起,陳拾一隻手已然刺入了李餅的血肉之中。
只是不知是否是受那一抹掙扎之色的影響,那一擊偏了方向,錯開了最致命的心臟處。
一口腥甜自口中噴湧而出,李餅的手還在陳拾的手腕上。
他能夠感受到,那隻手在顫抖。
陳拾從沒有殺過人,因為陳拾是善良的。
如果清醒過來,看到這一幕,會不會被嚇到?
來仲書揉著那陣痛的脖子,看好戲一般看著他們。
看到李餅臉上露出這種受傷的神色,來仲書臉上的笑容更加猖狂了。
頃刻之間,那封鎖的門被瞬間炸開,一陣爆破尖銳的聲音響起,震的整個密室都晃了晃。
一股劍氣將陳拾震了出去,李餅也終於力竭倒了下去。
爆破煙塵之中,一個黑衣人飛身而出,徑直飛向了李餅那處。
修長的手將李餅的腰托住,才得以讓李餅穩住了身體。
李餅嗅到了方才他所追的黑衣人的氣息,這才捂著傷口處抬眸看向了那人。
只是來人寬大的黑袍和帽子遮住了一半的臉,而且還帶著面具,根本看不出來面容和身形。
這個人又是幫他,又是救他。
李餅不知道他是誰,也不清楚這人這麼做的原因。
那黑衣人似是也看向了他,只是那雙眸子被遮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情緒。
但是李餅卻能感受到那周身陡然升起的寒意。
那黑衣人手上所執之劍在手心轉了一圈,然後便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了那邊陷入痛苦和癲狂之中的陳拾。
李餅看著自身前閃過的那一道黑影和那抱著腦袋痛苦至極的陳拾,瞪大了眼睛。
“不要啊!”
李餅凝了內力,閃身到了陳拾的面前,張開了雙臂。
如同當時陳拾義無反顧地護在他身前一般。
即使現在的李餅身上依然遍佈傷痕。
那黑衣人似是緊張了一瞬,銀色的劍尖直直地向著心臟處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