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找的人,與此事有關。”
“可是你又如何篤定在黃沙裕附近呢?”
李餅背手站直了身子,嘆了口氣,看著前方道:“你還記得,你之前與我說的那傳言嗎?”
邱慶之點了點頭,“記得,那活死人,肉白骨的血。”
後知後覺的邱慶之突然想到什麼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李餅,“你是說,這一仗就是為了這個而打的?”
“沒錯,你還記得禮部尚書之事嗎?”
邱慶之隨著李餅的話,突然腦海之中的線索就逐漸明瞭了。
只是邱慶之和李餅的重點卻不在一個地方。
“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傳言。”邱慶之眼前一亮,看向李餅,眼底都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也就是說,他的李餅,有救了。
李餅剛轉頭就看到了邱慶之那副樣子,頓時就知道邱慶之想幹什麼了。
“額,你好像搞錯了重點,重點是這個人,是唯一一個能夠為這場大戰的緣由作證之人。”
“我們必須將人帶回去,交給聖人定奪。”
“好,你要幹什麼,我都陪著你。”
邱慶之伸手搭上了李餅的肩,“所以今晚,還是早點睡吧。”
李餅點了點頭,與邱慶之一同回了營帳。
只是在拐角處,邱慶之與李餅默契閃身到一個營帳之後,只露出一個腦袋看著前面的動靜。
不出一會兒,一個黑衣人便從前面營帳之中快步走了出去。
而那個營帳是副將軍,來仲書的營帳。
李餅與邱慶之對視了一眼,隨即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輕功了得,步子都比常人快了不少。
李餅有些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追了一路,出了不少虛汗。
因為距離保持的還可以,所以那黑衣人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李餅看著這條路的方向,與他所尋找的方向別無二致。
只見黑衣人在一處山洞停了下來,邱慶之與李餅臨近找了一個掩體蹲了下去。
黑衣人的警惕性還算強,進洞之前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在周圍才走了進去。
“你還受得住嗎?”
邱慶之視線落在李餅身上,不自覺抬手幫李餅擦去了額頭的汗珠,放低的聲音如同戀人親暱的低語。
李餅身子僵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沒事,剩下的就只剩下等了。”
“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這裡我來就行。”
邱慶之還是有些心疼。
“不用。”李餅只是看著那個山洞的出口。
剛剛他們是故意在那個地方說的,為的就是要他們先行動手,不然這留給他所用的時間就太侷促了。
邱慶之只是看著李餅,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那眼神,算不得是清白。
“來了。”
李餅抓著石壁的手一緊,拉著邱慶之往一旁挪了一下。
陡峭的石坡剛好遮擋住身形。
只聽見一陣腳步聲自不遠處傳來,聽起來倒是沒有多少人。
直到腳步聲漸遠,李餅這才和邱慶之繼續追了上去。
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現在應該是要去黃沙裕附近和那群埋伏在此許久計程車兵會合了。
“不能讓他們會合。”
現在的人數尚且可以應付,一旦匯合的話,就憑他們兩個怕是不太可能。
邱慶之心領神會地看了眼李餅,跨步走了出去。
“站住。”
邱慶之從那群人的前面走了出來,擋住了那些人的去路。
那群士兵頓時抽出了腰間的刀做好了防禦姿態。
邱慶之看向那蒙面的黑衣人,眼神犀利。
“來者何人?”
蒙面人旁邊計程車兵開了口,看樣子,除了蒙面人之外,這個應該就是這群人的頭兒了。
只不過只是邱慶之那不怒自威的氣場,就已然讓這個士兵頭子有些畏縮了。
邱慶之沒有說什麼,只是拿出了腰牌,舉到了那人面前。
腰牌上的“將”字格外的顯眼。
而在邊塞的,這半月以來,無人不知這軍中新上任了個將軍,殺伐果斷,戰術了得。
此人姓邱,名慶之。
“邱將軍……”
那頭子看了嚇得腿都不禁抖了抖。
“殺了他。”
一旁的蒙面人似乎並不慌張,很是冷靜地下達著命令。
“可……可是……”這畢竟是朝廷之人,若是殺了,他們肯定是死罪一條。
“守不住秘密,你我都得死!”
那蒙面人語氣之中盡是不耐煩。
一聲令下,那些士兵皆數向邱慶之持劍衝了過去。
邱慶之歪了歪脖子,眼底的狠厲在一瞬間湧了出來。
他不知道這後面的棺材裡面到底是什麼,值得他們能夠這樣來自相殘殺。
只是以一敵多終究是不太現實抵擋了幾下邱慶之便已有勢頹之勢。
邱慶之看了一眼躲在石壁之後的李餅,一個飛身便拉走了身距。
“還愣著幹什麼啊,快追啊!”
蒙面人說完便追了上去,只留下那些士兵和那口棺材。
士兵頭子留了一點人守著棺材,其餘人則都去追邱慶之了。
畢竟能知道這個秘密的,一定不能活。
而如此,也正好給了李餅機會。
李餅悄摸摸摸了一把沙,閃身靠近守著棺材計程車兵。
等那些士兵反應過來的時候,眼睛早已經被李餅所撒的沙子給迷了眼。
李餅沒有殺了他們,只是全都打暈了。
而眼前的,就是裝著一枝花的棺材。
李餅沒有猶豫,直接上了馬車,將那棺材蓋推開。
那棺材確實有些重,李餅差不多費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堪堪推動了。
紅色的捲髮逐漸顯露在視野之中,那如同沒有血色一般蒼白的臉有些滲人。
一枝花還沒有醒。
李餅看了看四周,那些人去追邱慶之,暫時是回來不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李餅還是狠下心來,將手指咬破,鮮血頓時就順著指尖流了下來。
血液滴落在了一枝花蒼白的唇上,緩緩流進了口中。
鮮血能夠喚醒一枝花。
只見那眼珠子在眼皮之下動了動,隨即猛然睜開。
綠色的瞳孔散發著滲人的寒光。
一枝花的視線逐漸聚焦在眼前的這個人臉上。
李餅只是看著一枝花,臉上神色並沒有什麼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