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白色的，纖長的魚身字尾著蓬鬆的尾巴。在水中舒展開，像極了夢幻的裙襬。
“長樂小姐，這裡是?”
賈甜甜抱著應龍驚訝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腳下的礁石提醒她，這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你看。”
長樂並不答話，抬手指向遠處的海面。接踵而來的魚群倉皇四散，讓人驚疑後面是不是有鯊魚的追擊。
“呦吼！！！”
輕靈的女聲率先響起，隨後映入眼簾的是越出海面的身影。
只見她半人半魚，一尾紅色的尾巴在空中擺動，像極了一閃而過的火焰。
“噗通！！！”
落水聲伴隨著笑聲讓夜色活絡起來，鮫人調皮地追逐著驚慌失措的魚兒。時而跳出水面，時而潛入海底。
賈甜甜看得心臟彭彭直跳，她看不清鮫人的臉，卻直覺那就是自已。
“噓。”
男子的聲音傳來，讓賈甜甜微微回神，下意識地扭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那些黑影躲在巨大的礁石後面，背後的弓箭、飛虎爪讓賈甜甜反應過來，他們是要抓鮫人！
黑衣人零零散散大約有十幾個，行動迅速，寂靜無聲。這一刻，賈甜甜忽然想起來以前看過的亂七八糟的文章。
長明燈，鮫人淚。
賈甜甜扭頭想要大喊，話到嘴邊突然想起來，這並不是現實。
“你說，他們會抓到她嗎？”
“我，我不知道。”
長樂低低一笑，黑眸中閃過冷意。
“嘭！！！”
那些黑衣人已經開始發動攻擊，鮫人聽到利箭破空而來的聲音，迅速往海里躲。
黑衣人騰空而起，像是俯衝而來的鷹。十幾個飛虎爪急射而出，直直地朝著鮫人而去。
在海中的鮫人速度極快，黑衣人掠過海面，落在礁石上緊緊盯著海里。
只除了剛開始擦破鮫人手臂的一支箭，其他的攻擊都落了空。一眾黑衣人不死心，又等了許久，直到天擦亮。
看著他們鎩羽而歸，賈甜甜小小地歡撥出聲。日升日落，不過眨眼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日夜。
警惕了數日的鮫人沒有發現什麼危險，抑制不住自由的天性重新躍出水面。這一次她身邊多了一條小龍，賈甜甜驚訝地低頭看了眼甩著尾巴的應龍。
“那是你嗎？”
“當然！”
應龍樂顛顛地扇動著翅膀，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沮喪地趴在賈甜甜肩頭。
“玥，我們還是回去吧。要是讓主人知道了，肯定要揍我的！！”
應龍絮絮叨叨地繞著鮫人勸說，名叫玥的鮫人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
“上次只是意外，再說了，我也是被他們突然嚇了一跳。要是真正經比起來，他們可不是我的對手。”
玥趴在礁石上擺動著尾巴，應龍怎麼勸說都沒有用，只好不情不願地落在她身邊。
一鮫一龍每天夜裡都在海面上嬉鬧，慢慢地，應龍也覺得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一日，他們正追著魚群笑得開心。忽然間海面颳起了狂風，噼裡啪啦的雨點砸了下來。
應龍喜水，鮫人更不用多說。哪怕此刻風雨交加，依舊不減他們玩樂的心情。
“玥，你看。”
玥扭頭一瞧，看到海面上的一艘小船被海浪衝散。狼狽的青年抱著木板拼命往岸邊遊，只是風浪太大，讓他慢慢失去了力氣。
“不好，凡人落水必死無疑！”
看到他慢慢墜入海中，玥來不及細想，迅速衝過去救人。鮫人在海中與水猶如一體，魚尾一擺一動，便可遊走數尺。
玥抱著昏迷過去的青年游出海面，把人放在岸邊後應龍趴在他胸口探了探他的心跳。
“他好像死了誒。”
應龍從他的胸口抬起頭，玥一愣，只覺得人類也太過脆弱了。
“那該怎麼辦？”
一鮫一龍看著閉著眼睛的青年陷入迷茫，沒有注意到原本死一樣的男子指尖微動。
“啊！！”
突然動作的男子嚇了應龍一跳，而毫無防備的玥竟被男子刺穿了腰腹。
“騙子！！”
玥被這疼痛欺騙激得雙目猩紅，利爪迅速伸出，就要爪向男子胸口。
“咻咻咻！！！”
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的利箭將玥釘在地面，應龍終於反應過來，長吼一聲猛得朝那些黑衣人撲了過來。
那偽裝成漁夫的男子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用力潑向了撲過來的應龍。
“啊啊啊！！！”
灼燒般的疼痛讓應龍扭曲著砸入海中，等到它衝出海面的時候，那些黑衣人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玥！！！”
龍吟電鳴讓賈甜甜一顫，畫面一轉，那些狂風暴雨已經消失不見。
黝黑的房間帶著雨水的潮溼，渾身沾滿泥土的玥嘶吼著不斷衝擊著鐵籠。
利爪尖牙被人拔去，再多的攻擊性也對那些黑衣人毫無威脅。
“大哥，沒想到我們真的能抓到鮫人。”
“這次可以向國師交差了。”
“嫂子的病也會好了，大哥，開心點嘛。”
被叫做大哥的男子正是昨夜玥救上來的青年，此刻臉上戴著面具，一雙眼睛陰沉沉的。
“國師的人到哪了？”
“明日就能到了，大哥，你要不先回去看看嫂子。”
青年扭頭看了眼雙目猩紅的玥，最後離開了地牢。
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之後，玥靠著牆壁焦躁地擺動著尾巴。
身上的傷口早已結痂，鮫人的恢復速度很快，只是跟水裡比起來，還是要慢很多。
玥舔了舔手臂上的傷口，忽然注意到有人在偷看她。齜著牙扭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幼童。
小孩被玥嚇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玥現在對人類充滿恨意，嘶吼著想要喝退那小孩。
“魚，魚。”
似是心智不全，小孩並不害怕血淋淋的玥。嘟嘟囔囔地就要伸手去抓，玥害怕他要做什麼，迅速往後蜷縮。
小孩看著她越來越遠，微微歪頭，思索片刻後伸手搬動著門鎖。
玥看著他的動作，心中一喜。湊過去引導著小孩去找鑰匙，沒有想到竟然意外地順利。
終於從地牢中爬出來的玥還沒高興多久，就被那些黑衣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