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御夫在得知橡膠種子的獲取難度後,也有些遺憾,他知道山區百姓生活的艱難,糧食的種植的確是他記載成書的重點,但是他同樣也會記載一部分經濟作物。
無錯書吧漆樹、紅木、杉木等。
越是走過不同環境的地方,就越知道不同地方百姓生活方式的不同。
糧食固然重要,卻不是每個地方都能種的起,甚至有的地方都不用種。
比如百越之地,嶺南的十萬大山,川蜀,有的地方果樹遍地,當地人吃都吃不完,果子成片成片爛掉,形成了有毒的瘴氣。
這些地方的百姓,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在周邊摘果子,遠離瘴氣就能活。
有的地方卻雜草難生,一座座全是石頭山,只有一些少數的雜草、樹木從石縫中的泥土中艱難長出。
這些地方的百姓種地只能漫山遍野的去尋找泥土稍微多一些的地塊,不管土地肥力如何,能種就不錯了,產量也是極低。
因此這樣環境的百姓則是以狩獵為生。
這兩種極端環境可以說各有各的好,前者不需要幹活,後者則是不用擔心朝廷的壓榨,什麼政令都難以跨越陡峭的岩石山,走進山中。
鄧御夫至今回想起來,縱使是他,也不願再走一遍那樣的山路。
“若是有朝一日,李郎君能夠尋到橡膠種子,老朽一定將其寫進書中,為後人所知。”
除了籃球外,鄧御夫還看到了許多新奇的東西。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他可以看到教室裡面的學生認真讀書的模樣。
高大的教學樓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時鐘,上面三根代表時間的指標在勻速的移動。
時間被劃分得更加細緻和規則化。
這裡的學生也與其他地方學生不同,許多人都拿著紙筆,在學校各個角落,帶著一些奇怪的儀器,寫寫畫畫。
幾個學生利用直木架子和尺子測算教學樓的高度,同時還有學生用繩子從樓頂放下。
他們在也用不同的方法去測算高度。
兩人來到圖書館,鄧御夫第一眼便被那幾個大字吸引,
“靜心閱讀、保持安靜。”
“禁止將書帶出圖書館。”
就連書院的老師也不能帶走裡面的書籍,可見李啟安對這圖書館的重視。
“化學科目和生物學都在三樓,四樓還有更加細化的生態環境學。”李啟安小聲介紹,“都是對農學研究有所幫助的學問。”
鄧御夫點點頭,同時心中也對李啟安以身作則,儘量在這裡保持安靜的行為十分認可。
掌權者可制定規則,但是往往他們自已是不會遵守規則的,李啟安顯然不是,能夠維持秩序的人,向來人品不會差。
李啟安想了想,還是將鄧御夫帶來六樓的電子資料室,這裡只有少數幾個人有鑰匙,這裡有電腦和螢幕,電腦中儲存有大量的資料,堪稱是不聯網的現代知識百科全書。
都是他無腦從現代網際網路裡下載搬運的。
裡面大量資料他都沒來得及去整理,除了一些關鍵資料,繁雜的工作量,他打算等學院裡的一些學生學會了使用電腦後,再把工作交給他們。
鄧御夫則是看著面前新奇的東西,李啟安的盒子裡發出光亮,他左手在一些按鈕上亂按,一隻手在黑色小盒子上晃動。
發光的那“板子”上出現了許多文字。
“仙器?”他心中出現這個疑問,他很早之前就聽聞了這汴京小神仙之名,還有那些誇張的仙器、仙種之類的話。
他也只以為那是百姓不懂海外奇物,或是官員進獻“祥瑞”誇大造謠出來的名聲,如今見到這超乎想象的仙器,才覺得自已這些年走南闖北還是孤陋寡聞了。
上面那些文字與大宋的文字很是相似,完全能夠看出同根同源,以隸書作為母版,發展出來的字型。
而一旁的鐵疙瘩也射出光芒,彩色的影像投射在白色幕布上。
李啟安開啟資料夾,“高中生物必修課二。”
點開其中的第一節課:“遺傳因子的發現”
“1953年,人類開啟了分子生物學時代。”
音響傳出聲音,鄧御夫嚇一跳,隨後看到大螢幕上,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在面向他們,似在對他們二人講課。
然後女子又消失,畫面切換到其他畫面,一個人對著奇怪的器械,在看著什麼。
“1953年4月25日,沃森和克里克發表了那篇名留青史的論文:《核酸的分子結構:DNA的結構》”
“人們早先就在顯微鏡下觀察到兩種核酸,DNA和RNA,但是當時的人們更加傾向於蛋白質才是遺傳物質,但是在DNA雙螺旋結構被發現的那一刻,關於遺傳物質的爭論便徹底結束了。”
“分子生物學時代正式開啟。”
“而在此前,更早的幾十年裡,孟德爾已經總結出了基因分離定律和記憶自由組合定律。”
“同學們,今天我們就來學習第一節課:基因分離定律。”畫面又回到了那個年輕女子。
果然是在上課,鄧御夫感覺一個女子給自已上課,實在有些侮辱,不過想想那或許是個仙子,再加上這女子所說的東西,自已幾乎完全聽不懂。
好在李啟安及時暫停。
“鄧老可能不理解她說的這些話吧,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顯微鏡。”
李啟安走在一旁,開啟燈,一個顯微鏡擺在桌子上。
“鄧老請看,這是何物。”
“回回蔥”
洋蔥的原產地是在巴基斯坦西部和中亞一帶,而中國和伊朗那一帶的人民交流可以追溯到西漢時期。
南北朝時的農書《齊民要術》中就有記載“蔥有胡蔥、沐琮、山蔥。紫蔥。”
洋蔥肯呢個更早就已經傳入了中國,在目前的學者猜測中,洋蔥或許是因為產量的問題,導致沒能競爭過大蔥,因此更早之前,並沒有得到廣泛傳播。
更加具體明確的時間段是宋元,到明清,傳播稍微廣泛一些。
鄧御夫在西夏邊境一帶見過一些人種植這種回回蔥,但是因為此作物切開催人眼淚,一些農戶認為有毒,許多人都不種。
他也吃過,可以確定,回回蔥無毒,只是產量不高,種植的人很少。
李啟安將洋蔥皮撕開。
“傳統的學問,認為組成這個世界是陰陽五行。”
“但是新理學卻不這樣認為。”
“這是一臺透光電子顯微鏡,可以將物體放大百萬倍。”這也是他花了不少錢買回來的,
學生使用的超解析度顯微鏡,也就只能放大十五到二十五萬倍之間,而在普通學習過程中,也很少會超過放大一千米。
畢竟觀察細胞內物質的目標是原因是為了學習,因此還要對特殊結構進行顯著的標誌,然後觀察標誌性的特殊分子在細胞內的大致變化。
否則就算是放大到數十萬倍,看到細胞內的蛋白質,也看不懂畫面所代表的含義。
而他手中的透光電子顯微鏡,利用電子與不同光波的反應,能夠突破光學的限制,達到更清晰的畫面呈現。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鄧老請看。”
透光電子顯微鏡上,有一個高畫質的攝像機螢幕,電子在帶有高壓電的金屬圓環中一層層的穿梭加速,而在底部還有一個真空壓縮室,避免電子與空氣的分子接觸,干擾影像的呈現。
而電子的成像還會進過一層隔離,只有與相應的觀察物件反應的電子才會被放行,在攝像機中成像。
鄧御夫看到那回回蔥的表皮的確是放大了不少,可距離什麼百萬倍,就誇張了。
“目前是五十倍鏡。”李啟安說道,然後開始增加物鏡,慢慢調節。
這小小的一片洋蔥表皮,也在鄧御夫的眼中一步步變大,然後變成了一粒一粒的不規則方格組合體。
“這是?”
“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