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信奉“時間就是金錢”的許見月,每天奔走在各類電影電視劇中,客串一些小角色,開啟瘋狂刷臉模式。
“也不知道是沒任務,還是系統宕機了?怎麼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許見月抱著蓬鬆的裙襬,蹲在樹下,喃喃自語。
今天,她扮演的是,跋扈驕矜的民國大小姐。
一出場,就死在自已盛大的生日宴會上的小炮灰。
“害,真是人如戲,戲如人生啊——”
“嘖——哪有無權無勢的小白花是惡毒女配的,我這沒錢沒資源沒享過樂的——我算個什麼東西——我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小檸拿著手持小風扇,看著眼前自說自話,沉浸於異世界的少女,一臉探究,但不敢說一句話。
網上說了,孩子夢遊的時候,最好不要叫醒她。
“大小姐!”
“演大小姐的演員哪?”
“這裡!”許見月聽見現場排程的聲音,連忙站起來應聲。
“快,下一場是你的戲!”
“來吧血包什麼的裝一下!”
“好!”許見月拎著前面的裙襬,小檸抱著她身後的裙襬,兩人快步朝工作人員跑去。
宋家
豪華的中式莊園裡,陽光走過精心養護的花草樹木,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空無一人的客廳裡。
少女的房間裡,躺在床上的宋朝顏緩緩睜開眼睛。
她捲翹的睫毛輕眨著,像一隻飛舞的蝴蝶。
“呼——”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試圖理清自已的思緒。
明明自已……
明明上一秒……自已還嘶吼著質問厲景辰——
她記得,她問他:難道我愛你是錯嗎?
厲景辰擋在一個瑟縮的女孩面前,冷酷的對她說是。
“呵——”她自嘲出聲,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滑落下來,沾溼枕頭。
“明明——明明我才是愛他的——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
無錯書吧“你為什麼要喜歡別人?”
宋朝顏眼裡蓄滿淚,看著房間的天花板。
這是她回到過去的第二天——
她搞不清為什麼自已會回到過去,她不明白這麼離奇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已身上——
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已精神分裂——甚至懷疑家人為了哄她,聯合起來給她演了一齣戲。
可是——
她再三求證,自已是真的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和厲景辰認識的第二十年——
和厲景辰撕破臉的前四年——
要不是那個半路空降的小演員,要不是那個壞女人插足……
她和厲景辰……本應該是……幸福的……
“呼——”
她壓下胸中噴湧而出的情緒,翻身坐了起來。
“只有我不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
“呵——”她冷笑一聲,一個大膽的計劃慢慢浮上心頭。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老天都選擇幫我,我倒要看看,你們要怎麼贏過我……”
“阿嚏——”許見月渾身是“血”的從地上爬起來,響亮的打了個噴嚏。
“好——這條過——”導演的聲音傳過來。
許見月如釋重負的起身鞠躬,扶著小檸的手往更衣室挪去。
“月月,你沒事吧?”小檸看她扶著腰,一步一步的挪著。
一向脫韁般迎接下班的人,今天突然低沉起來。
小檸表示: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檸啊——姐怎麼可能沒事吶?”許見月停住腳步,沾滿血跡的臉緩緩轉過來。
“姐是真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姐沒用對勁,姐腰疼,屁股疼,膝蓋疼,胳膊疼——”
“姐哪裡都疼——就連姐的心都嘎嘎疼——”
小檸看著滿臉滿身血跡灰塵,臉色鐵青的少女。
“姐,你跟那民國來的女鬼似的——”
小檸扶著許見月,心疼的說道。
許見月斜了她一眼。
“呵呵——”
“有你——是我的福氣——”
“真的嗎?”小檸開心道。
“姐真的這麼想的嗎?”說完還嬌羞的扭了兩下。
許見月:……
難道——這個世界——沒有反諷,這一藝術手法嗎?
“小檸啊,姐一定努力賺錢,多給你買點核桃。”許見月抬手想擼擼她的小腦瓜。
手剛抬起來,就看見自已的手髒兮兮的——
“嗯?”
許見月皺著眉頭看著自已的手。
“怎麼了?”小檸湊上前也去看。
“小檸,我是隻有血漿是吧?”許見月不知自已是幻痛還是真痛。
“對的,只有血漿。”小檸點頭。
“我手上——沒化什麼特效妝吧?”許見月呆呆的看著自已的手指。
“沒有啊——”小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
兩人對視一眼。
“嗯——”許見月哭喪著一張臉。
“深呼吸——深呼吸——”小檸攙著她的胳膊開始安慰。
“我——我的指甲——沒了——”許見月咧著嘴看著自已紅腫的食指。
“我——我指甲——我——”
“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啊——”
“真的好疼啊——”
“沒事,沒事,不哭,咱們換完衣服就去醫院!”小檸握住她的手腕安慰道。
剛剛滾下樓梯磕碰的地方實在是太多,許見月根本來不及一個一個的感受自已疼痛的部位。
只是乍一看自已逃跑的食指仙度瑞拉指甲,手指上的疼痛直衝大腦,食指連心的感覺戰勝其它疼痛,一舉奪冠。
車上,
草草卸完妝的許見月臉色慘白的看著自已的手指。
“嘖——”
小檸在一旁擔心的看著她。
“我怕來不及,我要告訴你——我的手指甲蓋子——媽媽愛你——啊——”許見月對著自已的手發癲。
小檸跟著許見月時間不長,自詡見過世面——
只是——
現在——
許見月像是一個死了娃娃的媽媽,一臉破碎又絕望的抱著自已早就涼透的娃,拍著唱著搖籃曲——
下一秒,就會暴起,把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一併撕碎。
小檸緊張的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這個失去一整片指甲的少女。
“嘿嘿嘿——”許見月覺得自已對著自已沒有指甲的手指唱歌,這件事搞笑又離譜,自已把自已逗樂了。
又想著剛剛在劇組裡,自已灰頭土臉,一身是血,對著手指,咧著嘴大哭,淚水滑過臉頰,衝出來一道道痕跡,跟電視上演的一樣。
“嘿嘿嘿嘿嘿嘿——”她忍不住笑出聲。
小檸被她笑的頭皮發麻。
“月月啊——堅強——勇敢!咱們馬上就到醫院了!”小檸壯著膽子安慰她。
“奧——沒事兒——注意安全,咱們慢慢開——”
“我覺得我好像疼麻了,好像感覺不到我的手了——”
許見月抬頭,愣愣的舉著手道。
小檸瞪大眼睛。
沒感覺了!
完了!
醫院!
醫生!
救命!
車速似乎更快了……
許見月受傷的訊息傳到厲景辰耳朵裡,向九安一個藉著工作的由頭,一個電話把許見月招了回去。
以為撿漏撿到大活的許見月忘記傷痛,屁顛屁顛的領著小檸回去上班。
結果——
向九安的辦公室裡。
“嗯?”許見月舉著舉著包成粽子的食指,看著辦公椅上坐著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已的腦子有些搭錯線導致的短路了。
“奧——不好意思,走錯了——”歉意的鞠了一躬,低頭往回走。
“不對——”許見月停住,轉身看著眼前的人。
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向九安?”
“你去整容了?”
“嘶——”輕微臉盲的許見月,仔細瞅著眼前的人。
“不應該啊?”
她記的向九安的樣子,但是——
她根本沒有記住厲景辰的長相,這猛的一見,又是在自已熟悉的場景……
許見月覺得自已離精神分裂不遠了。
“向九安……把公司賣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看看,我是誰?”厲景辰撐著桌子看著她。
許見月:熟悉,很熟悉——奧——是我哪有錢的金主——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叫什麼?叫什麼來著?!
她低頭瞄小檸。
小檸衝她使眼神。
“奧——”
許見月恍然大悟。
“好久不見,老闆!”
許見月生存法則:記不住的名字就像握不住的沙,叫不出來就模糊了她。
妄圖包養自已的年輕總裁,怎麼就不是老闆了哪?
“呵——”厲景辰被她敷衍的答案氣笑。
分明是忘了自已,現在還在這裡裝認識。
“那個——請問——向九安,向老闆哪?”許見月用裹著紗布的手指撓了撓臉。
別的不說,還挺舒服的。
厲景辰沉著臉看著她的手指。
“你回來先找老闆?不找男朋友?”
許見月:不是,你造謠啊!
我這剛出道,就爆出來男朋友,這行不用幹了,到頭了。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許見月三連否認,她可沒忘她是白切黑的女配,和男主還是保持單純的金錢關係,能活的久一些。
“咱們就是單純的金錢關係!可不興造謠,毀錢途,這不道德!”
“奧——想起來我是誰了?”厲景辰抵著下巴看著她。
小檸識趣的走出去關上門,盡職盡責的當好門神,保證這個屋裡沒有一句話會漏出去。
沒記起名字的許見月在腦子裡狂call無果後,心虛的摸著沙發的邊緣坐了下去。
厲景辰看她手傷的不輕,也沒再問什麼。
“手怎麼樣了?”
“就這樣。”許見月朝著他的方向舉了舉手。
厲景辰:……
“上次,為什麼要跑?”厲景辰看著她有些發白的臉道。
“上班啊。”
“我當然是要去賺錢啊!不賺錢花什麼?!”
許見月理直氣壯的挺直腰桿子。
勞動人民最驕傲。
厲景辰看著她突然挺直的身子……
想笑。
“我缺你錢花?”
他揉了揉眉心。
“你給我錢了?”
許見月扭頭看著他。
怎麼回事?難道是資訊不對稱?本該屬於自已的錢被截胡了?
“你梳妝檯上的卡……”厲景辰只覺得頭疼。
“啊?我梳妝檯上有卡?”許見月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密碼給過你。”
“啥時候?”許見月一頭霧水。
“手機。”厲景辰嘆氣。
“啊?那不是房子的密碼?”許見月忽然記起,自已確實收到過一串數字。
那不是不回家,要密碼那不是沒用,她也就沒仔細看……
有嘴不說,誰知道是什麼?
真是霸總文通病,都不長嘴。
“呵——”
“你見家裡那扇門是密碼鎖?”厲景辰放在桌子上的手攥起了拳頭。
“阿里巴巴的寶庫?!”
“奧,不對,那是聲控的!”
許見月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成功把話題帶偏。
“你受傷了,先回家養著吧。”
“可是……向總喊我回來,說是有專案。”
“嗯——我給推了。”
“什麼?!”
許見月猛地站起身,剛想拿起桌上的菸灰缸給他一下。
“你說我們是金錢關係……難道你不應該盡些義務?”厲景辰挑眉看著她。
許見月:有道理,語塞。
就是說,要不是這是小說裡,自已指定不能幹這種包養被包養的事。
吵架都矮一頭,窩囊。
還是得早賺錢,賺大錢!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的許見月偃旗息鼓,老老實實的跟著厲景辰回到那圍著房子多跑幾圈就能完成半馬的豪華大房子。
宋家
“喂,九河,我是朝顏。”宋朝顏窩在沙發裡,看著手上精緻的美甲。
“朝顏姐?有事?”聶九河放下手裡的圈套,拿起手機道。
“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九安,景辰哪?”宋朝顏問道。
“他們啊——我不知道,我們最近沒聚。九安應該在公司,景辰哥肯定在公司。”
……
“過兩天,等我回去一起聚一下,怎麼樣?”
“成,到時候朝顏姐給我打電話就行。”
“行,那我掛了,早點休息。”
“好,再見。”
聶九河放下手機,拿起放在旁邊的毛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
“過的怎麼樣哪?”
思緒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一個奇怪的女孩。
“見錢眼看。”
“哼——”
躺在幾乎和“豌豆公主”同款床上養手傷的許見月打了個噴嚏。
“我的天吶!”
“可別凍壞我了,凍壞就沒辦法去賺錢了。”
說著伸出手
把空調從18調成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