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擁有八十萬的時候,許見月開心中帶著點惴惴不安。
當八十萬消失的時候,許見月只想引爆世界。
辛辛苦苦躺著賺來的錢,一大半給了該給的人,一小半花在不成器的自已身上。
最後……
“害——”許見月坐在收拾好的行李離等搬家公司。
“害——”
許見月覺得自已腦子要轉不動了,這事情沒有起因經過結果,就直接高潮,這誰能受得了?!
初始資金還沒來得及積累,一分鐘的事,她就淪為了喪家之犬……
無錯書吧“公司怎麼能單方面解除我的合同哪?還能不賠我錢?我到底簽了個什麼無良合同……我……嗚嗚嗚嗚……”
許見月悲從中來,抱著自已心愛的懶人沙發,乾嚎不流淚。
她並不覺得自已慘,可憐的人要是也覺得自已可憐,那這日子過的和十八層地獄沒什麼區別。
她只是覺得離譜。
“啊——世界痛吻我,我要報給世界以熱吻——麼麼噠——去死吧——”
不大的屋子裡塞了不少東西,畢竟做過幾天上個熱搜的明星……置裝方面,雖便宜但多。
七七八八的擺件,自已花錢買的傢俱,帶不走的全給買了,能換一毛是一毛。
剩下的懶人沙發實在捨不得,這是它急轉直下人生的烏托邦,得帶走。
許見月找了一處便宜的一居室民用水電的房子,在公司的催促下離開。
林清姐就算有心斡旋,可是食物鏈低端的打工人又能做些什麼哪?
她在手機上拒絕了林清幫忙搬家的好意,跟著搬家公司,帶著自已的家當,奔向消費大降級的生活。
房租一千一月,押二付三,在一個遠離城市中心的公寓樓裡。
搬家公司送貨上門要加收不少錢,許見月看著自已這不值錢的家當,拒絕了。
她去超市買了包煙,又拿了兩瓶水,請戴著老花鏡的門衛幫忙看著,自已則像只螞蟻一樣,忙忙碌碌往上搬。
“呼——”許見月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拿起最後一件行李,衝著門崗大爺打招呼。
“大爺,謝謝了。”
“啊?!”門崗大爺撐著耳朵問道。
“我說——大爺——謝謝你——”許見月氣沉丹田,中氣十足。
“啊,不謝不謝,鄰里鄰居,應該的——”大爺衝她揮揮手。
許見月擠出一抹笑,轉頭離開。
安全係數不高,得買點防盜的小玩意保護自已。
雖窮但不想死,也許窮死了,但真的沒有那麼想死——
屋內空間變小,收納就顯得格外重要起來。
許見月開著窗戶,吭哧吭哧的疊著衣服,汗水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把地拖乾淨的人累的癱倒在沙發上。
她躺在沙發上,累的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理智又告訴她,這一身粘稠的汗,只有洗乾淨,清清爽爽的才能睡個好覺。
理智和情感拉扯許久,許見月扶著膝蓋站起身,腳步蹣跚的找出換洗衣服去洗澡。
“嘩啦啦——”蒸騰的霧氣將浴室的鏡子遮住。
“呼——”黏在表皮的些許疲勞被水沖走。
“害——”許見月搓著自已的頭髮,認真洗著自已。
“砰……”
“咔噠——”輕微的響聲在空氣中響起,又被強勢的水聲衝下。
浴室的許見月錯過了這個聲音。
“嘶——”渾身是血的男人捂著胳膊倚著門癱坐在地上。
又是一場戰鬥。
他緊皺眉頭看著胳膊上的傷……
“呵——”喉間溢位一聲輕笑,早晚殺了他們。
“哼~啦啦啦啦~~~”許見月收拾好自已,心情稍微明媚一些的她穿著浴袍,哼著歌走出浴室。
“嗯?”
“燈壞了?”許見月繫腰帶的手猛地一頓。
“我真的,怎麼說,天天都倒黴,黴黴不相同——”
“昨天是西梅,今天蔓越莓,明天是黃麴黴嗎?”
“呵呵呵——”
“呵呵呵呵——”許見月被自已的人生氣笑了,這簡直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啊!
這機率,這倒黴程度,這甚至是看房子的時候提前檢查過的……
“呵呵呵呵——”許見月冷笑著,藉著洗手間的燈,去到門邊,檢查開關。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希望這個世界有鬼神的……
那麼這件事就可以全權推到鬼神頭上,還可以短暫寬慰自已的心。
“嗯?”越靠近門邊,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越來越濃郁。
許見月:?
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迅速爬滿全身。
“我只是開玩笑,不能真有鬼吧?!!!”
“怎麼……我的倒黴還能跨越三界六畜???”
“呵呵呵——”真好,又被氣笑了。
許見月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已也沒有深究過。
反正兩輩子,眼睛在黑暗裡都不是太好使。
“啊——”
“噗通——”許見月不知道腳下踢到什麼在,整個人中心不穩的朝門口跌去。
聶九河被吵醒,眯起眼睛,側頭看著摔倒的人。
“臥——的媽啊——”許見月顫慄著起身,只覺得背後冷颼颼的,陰風陣陣,今晚必有妖物現身。
“啪——”她猛地起身,開啟開關。
抄起門口的雨傘,倚在門上,往後看去。
五千房租都花了,沒錢一定會死,見鬼不一定會死,兩者的區別她還是分的清的。
“嗯?”她眯著眼睛適應光線,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
許見月冷著臉,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
“985,985,985!”她在腦子瘋狂呼叫。
“宿主!”
“這是你的男配!不可以殺掉!”
許見月:????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一個正常的獨居女性,在家裡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就應該打電話報警,想辦法斡旋,以及保證安全的苟著或逃走……”
“而我……要和他曖昧,和他談戀愛?”
“他萬一是通緝犯怎麼辦?他萬一是變態殺人分屍狂怎麼辦?你都不……”
“宿主,不可以講現實社會的價值觀帶入奧,小說會三觀跟著五官走,權勢跟著金錢走,有權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包括讓一個人消失奧。”
許見月舉著雨傘的手一抖。
奧———差點忘了,自已是穿書,不是重生——
聶九河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瘦削的女孩。
緊繃的身體蓄勢待發,手裡的匕首藏在衣襟下。
她若是尖叫——
“說話!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
許見月掃視他身上的傷,以及地板上蜿蜒的血跡,虎軀一震。
好傢伙,這要是死我屋裡,這麼大一個,拋屍也挺困難。
我和房東挺倒黴的……
“要幫忙打120,還是打110?”
許見月大著膽子,拿著雨傘戳了戳他的腦袋。
沒有回應。
“你是人?還是鬼?”
許見月問道。
“呵——”聶九河被女孩的話逗笑。
許見月看著他一臉傷,嫌棄的撇了撇嘴。
“你不知道進別人家要敲門?”
“你不知道把別人家剛拖好的地弄髒,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
得到系統的訊息,許見月嬌蠻開擺。
“喂——”
“你是啞巴嗎?”
許見月十分脾氣已經炸了五分。
“你過來,我告訴你。”沙啞的聲音響起。
“呵——”許見月被逗笑了。
“老哥啊,你看我像傻子嗎?”
屋內陷入死寂——
許見月搬家累了一天,強撐著洗完澡,現在是困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在這個又不能露怯的時間裡,她掐著大腿保持清醒。
聶九河看著她捏大腿的手,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
“快給個解決方案——”
“我看你也受傷了……你不一定打的過我,我也不一定打的過你……咱倆誰都不想死,我對你的身份不感興趣……”
“只要我活著就行,還有別把你的仇人招到這裡來。”
“我也不報警,我也不呼救,你也看到了,我身上什麼通訊裝置都沒有……”
許見月舉手示意。
“我明天要工作,要去上班,我要是今天在家出事,你也跑不了多久。”
“所以……和平相處……我當你沒來過,你能悄咪咪的別打擾我離開嗎?”許見月指著門示意。
聶九河望著眼前一本正經跟自已講條件的人。
“呵——你不怕我?!”
“怕,怎麼不怕,我怕的要死。”許見月繃著一張冷臉。
“奧?”聶九河直直的看著她。
她這樣子怎麼可能怕自已,騙子。
“每個人表達恐懼的方式不同,你總不能強求我一定和你腦子裡預設的情況一樣吧?”許見月反問。
“嗯。”聶九河無所謂的挑眉。
“我想在你家借住幾天,可以嗎?美女?”聶九河吊兒郎當的說著。
“拒絕。”許見月乾脆利索的回絕。
絲毫不顧腦子裡尖叫的系統。
“為什麼?”聶九河倚坐在地上倚在沙發的邊緣。
“窮則獨善其身。”許見月低頭看著他。
“你的血沾到了我的沙發上——記得賠償——”許見月怒從膽邊生。
“你若是讓我住幾天,我會幫你處理。”聶九河小心的吸了口氣,緩解身上的不適。
“你也看到了,一室一廳,實在沒合租的條件。”許見月抬著下巴示意他看房子。
並且悄無聲息的轉換成對兩人都有利的概念。
“我不介意。”聶九河眼波流轉。
“臥室我住。”許見月挑眉。
“可以。”聶九河輕咳一聲。
“一天五萬,先付後住。本住宅所有事宜,最終解釋權歸我所有。”許見月敲定章程。
系統:你個小白花!?
許見月:這不是男主。
“呵——”聶九河被天價房費氣笑了。
“你還真敢要。”
“就怕你不敢給。”許見月也不畏懼。
“所謂富貴險中求嘛……萬一你的仇人尋來了,我被波及了……萬一你半夜看我不順眼把我給殺了……萬一你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犯,我包庇罪犯也夠喝一壺的了……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我要五萬真的不多了。”
“行。”聶九河扯著嘴角看著她。
“先付後住,概不賒賬。”許見月伸出手。
“行。”聶九河搖搖頭在衣服的口袋裡摸索著。
“手機給你。”
“扔地上。”許見月防備心不減。
聶九河挑眉。
“行。”
許見月兩隻眼睛放哨,一隻手警戒,一隻手撿手機。
“密碼?”她挪到距離他比較遠的安全位置。
“密碼啊,我的手機密碼只能告訴我未來的女朋友,只有我女朋友可以查我的手機。”聶九河笑的很是邪氣。
“好,我現在是你老婆。老公,手機密碼——”許見月沉著臉,語調冷酷的回著他的話。
聶九河:????
“你?”
“嗤——”
“沒想到今天被我白得一個老婆,我也算死而無憾了~”
“老公,密碼。”許見月冷幽默嘲諷拉滿。
“979695”聶九河定定的看著她的臉,報出自已的密碼。
女孩拿著一把雨傘,站在燈下,冷著一張可愛的小臉,手裡拿著的是他的手機,嘴裡叫著他老公。
他舔著乾裂的唇,一雙上揚的丹鳳眼緊緊盯著他的臉。
“好,五萬,轉好了。”
“24小時到期,如需續住,記得提前付費。”
許見月搖了搖手上的手機,歪著腦袋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行。麻煩房東給口水喝。”
“……”許見月拿了一瓶礦泉水扔給他。
想了一會兒,她又拿來自已簡易的小藥箱,扔到他面前的地上。
“別死我著,你這身材,不好拋屍。”說完就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敢進我房間能死你!”
聶九河喝著水,聽著少女威脅自已的聲音,笑出了聲。
許見月關緊房門,翻箱倒櫃找出阻門器按上,又不放心的也用椅子抵著門。
門把手上又放了一個玻璃杯。
以保證一有動靜,自已能第一時間起來。
做好這一切,力竭的她癱倒在床上。
“該死的,早知道當初看小說的時候記筆記了,這也太被動了吧?!”
吐槽歸吐槽,許見月將剛剛得來的五萬塊錢轉進小號裡。
又給手機設定多重密碼。
最後實在忍不住疲乏,深深的睡了過去。
聶九河脫下上衣,露出精瘦的上身。
他藉著簡陋的醫藥箱勉強處理自已的傷口,又找了幾片消炎藥吞了下去。
“呵——”他看著許見月臥室的門,冷笑一聲。
“不怕死的財迷。”
許見月攥著設定好緊急求助SOS的手機,睡得很是香甜。
按五次鍵可以自動報警。
他能幹過智慧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