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鷗沒有打斷徐醫生的話,任由她繼續說道:“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它是神明賜予人間最珍貴的禮物,它能把人變得...額...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很美好。”
楊曉鷗想吐掉嘴裡那塊兒半生不熟的牛排,它實在讓人難以下嚥。
那並不是什麼神明的饋贈,它既不珍貴,也不美好,它是惡魔的詛咒,它會讓人失去靈魂,慢慢獻出生命。
“是他重燃了我的希望之火,我想辭去工作,去國外進修,我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可我爸凍結了我的全部資金,我只能靠我自已了,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我竟然要在食堂跟那麼多人擠在一起吃飯,你可能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有多麼窘迫,那是給豬吃的,我竟然忍受了那麼久,我省吃儉用, 只為了讓自已不屈服他。”說著說著,徐醫生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與自已的父親對抗是很不明智的,人的一生中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會生活在父親的控制之中。”
徐醫生似乎也很贊同楊曉鷗說的,她點回到:“沒錯,最可怕的不是他們想控制我們,而是他們根本就意識不到我們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鮮活有思想的個體,他們都很自私的認為自已的子女是自已的私有財產。”
徐醫生見楊曉鷗是站在自已這一邊,她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整個人都奔放起來。
“我最拮据的時候再次的遇見了他,她給了我新的生的機會,我不可抑制的愛上了他。”
聽到這的楊曉鷗很是吃驚,他認為徐醫生這種人不會愛任何人,她只會愛自已。
她說著忽然低頭看著楊曉鷗的臉,笑著繼續說到:“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有著相同的愛好,他很懂我,也知道怎麼幫助我,我們不常見我,但每次我想拉小提琴,需要聽眾的的時候,他會出現在我身邊,他就像是守護著我的天使。”
楊曉鷗笑了笑,他知道“他”不是什麼帶給人們美好的天使,而是帶人下地獄的惡魔,抬頭看向徐醫生,他看見她咬著嘴唇,眼睛裡亮晶晶的,全是美好的回憶跟嚮往。
可是往往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容易碎掉,就像是曇花,盛開是那麼的美,可那往往只是一瞬。
徐醫生忽然嘆了口氣,舉起酒杯說:“原來財富一直就在身邊,唾手可得。”
“你知道,這棟別墅多少錢嗎?”
“1300萬。”
“你知道你手裡的這副刀叉多少錢嗎?”
“3900”
“你知道電視後面那幅油畫多少錢嗎?”
楊曉鷗轉頭看向電視後面,那是客廳牆壁的最中間,那裡掛著一幅裸體少女的油畫,油畫裡的主人公正是徐醫生自已。
可她卻毫不在意別人看到這個油畫,反而滿臉幸福的笑了起來,說到:“那是他給我畫的,在我心裡,那幅畫是無價的,比這棟別墅裡的任何東西都值錢。”
楊曉鷗跟著徐醫生走到了,那幅畫前,楊曉鷗在看的裸畫,她就站在一旁,可她卻是沒有絲毫的羞恥感。
“這畫是他畫的?”
“嗯,是他畫的,他有一雙藝術家的手,那天夜晚,他就是用這雙手幫我....”她突然頓住了。
可楊曉鷗從她的眼睛那媚眼如絲的神態裡,已經猜測到了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那一定是一個千金不換的美好春宵。
徐醫生接著說到:“他給我帶來的不只是巨大的財富,他還給我帶來了新生,我喜歡現在的我,我覺得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才是我本來該有的樣子,我生來就該是貴族,我不該握著冰冷的手術刀,不該接觸那些骯髒的人體器官。”
牛排散發出的腥氣越發的濃重,徐醫生的奢靡生活,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表面的美好背後,充滿著骯髒,令人不禁作嘔。
徐醫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走到書架前,拿起一個小提琴,朝著楊曉鷗深深地鞠了個躬,開始了自已的演奏。
楊曉鷗就站在那裡,看著她優雅的拉著小提琴,漸漸地被他的演奏聲給深深的吸引住了,很快就心神寧靜下來,這一刻不得不承認,徐醫生的小提琴拉的很有水準,每一個音符都是那麼動聽。
此刻的她沉浸在她的世界裡,此時好像是一個純潔的天使,讓人心生愛慕。
可觀賞的楊曉鷗卻不得不強忍著想要上去,掐死她的衝動。
在他的腦海中不自主的出現了那個與蟲子作伴,對蟲子說話,本該可以度過一個美好童年,哪怕不用那麼美好,起碼也不會那麼悽慘的童年,可一切都被毒品毀了,而徐醫生現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無數的生命之上的,她是個最該萬死的女人。
而徐醫生沉浸在自已的藝術世界裡,無法自拔,楊曉鷗在一旁陷入痛恨的沼澤,想把罪惡的深淵掀翻。
叮鈴鈴~一串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兩個人的享受與痛苦,徐醫生猛地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樓上,抱歉的說到:“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楊曉鷗看著她朝樓上走去,楊曉鷗的心裡開始緊張起來,這一刻直覺告訴他,這個電話一定是“他”打來的,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一定要拿到那個電話。
可是現在應該怎麼才能辦到呢?楊曉鷗思考著向餐桌前走去,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了滿滿一杯,端起紅酒,朝著樓上走去。
別墅裡到處都鋪滿了地毯,這也讓楊曉鷗上樓時沒發出什麼聲音
楊曉鷗走到二樓的房間門口,門虛掩著,朝著裡面看了一眼,徐醫生正在接電話。
她背對著楊曉鷗,渾身顫抖著,似乎很生氣。
忽然屋裡傳來徐醫生對著電話裡,怒斥道:“那是你的事,5000萬,一分都不能少,我應該得到的,我為了你殺了人了,你知不知道,我甚至還殺了一個孩子。”
“我割斷那孩子的血管時候,你知道被噁心的血液噴濺到身上的感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