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妃”這個字,小沖和王珺都呆住了。王珺先回過神來,看李烈那樣子不是開玩笑的,他是認真的。
李烈笑道:
“以前和定遠軍作對,並非我真心。只是朱家一貫主和,我只能主戰凸顯自已,現在我自已成了皇上,自然要大局為重,‘以和為貴’。”
王珺沉著臉,看向李烈:
“你要害死我兄長!”
華皇周元多疑,若讓他知道王宣的妹妹嫁給了敵國的國君,王宣的處境將更加岌岌可危。 而且她假死的事情一旦暴露,兄長更是犯下了欺君之罪。
“何必如此悲觀!你兄長又不是一般人物,哪就那麼容易害死了。”李烈安慰道,這可並不真心。
在他的算計裡,他能一箭三雕:一是陷王宣於險地;二是營造和定遠軍和平假象,為自已造勢;三是讓王珺痛苦。
“你說我封你什麼好呢?淑妃、德妃、賢妃,你一個都沾不上啊,算了,就讓你佔個便宜,封你做貴妃吧,也就這個字,你多少沾點邊。”李烈似是已經下定決心。
“我總不能自殺吧,好死不如賴活著,可這鶴國妃子絕不能做!”王珺心想。
王珺因為進了食,有了體力,能站起來了。
她裝作考慮的樣子,在屋子裡轉來轉去,走到御桌時,她一眼看到李烈攤開的,未來得及批閱的流民暴動的摺子。
李烈怒道:
“亂看什麼!”
她因為一直在獄中,不知道鶴國有農民起義軍。但是,現在李烈做這個要和解的樣子,雖然是假意與定遠軍和解,也是變相地在服軟了。
“看來,他這個國君,沒那麼好當。”王珺這樣想著,終於找到了他的軟肋,她道:
“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說完幸災樂禍地看著李烈。
李烈沒有否認,只說:
“不過是些災民而已。”
“你現在也是內外交困了,”王珺丟擲了自已的決定,她氣定神閒道:
“什麼妃子,那是絕不可能的!不過,你既然擔心定遠軍,我可以留在你國為質,”
李烈嘲道:
“你國太子都留在鶴國了,我要個你做什麼?”
王珺也不慫,她說:
“要麼你留下我,我寫信給我兄長,叫他與你秋毫不犯,要麼你殺了我,我定遠軍鐵蹄定會踏碎你的王座。”
兩人各懷鬼胎,看來誰也不服誰。
“我有千百種辦法,讓你比死更慘!”李烈惡狠狠道。
“我不怕!”王珺自是氣足,雖然帶有逞強的成分。
王珺在獄中為蛇蟲所避,確實詭異,李烈不知原委,對王珺多了三分忌憚。
“父皇!”一聲奶聲奶氣的呼喚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來人是婉婉,現在已經姓了“李”。她小小年紀,在薰城獄中也受了大罪,李烈找到她
時,她還在發高燒,幸而被搶救了回來。只是之前賀家的事已經記不起了,這也讓李烈下決心收養她。
“哦!”李烈馬上換了一副面孔,他笑著抱起婉婉,那笑容真是讓人如沐春風。
王珺自然認得婉婉,若不是因為想辭別這個小姑娘,她也不會被困此處。
此時,她不知道怎麼稱呼這孩子,只是默默看著她。
“小俊?”婉婉從李烈的懷抱中擺來擺去,魚一樣,要跳到王珺那裡。
王珺趕緊去接,但是她現下的力氣沒那麼大,李烈眼疾手快,在後面扶著孩子的背部,兩個人就這樣把婉婉架在中間,婉婉快活地笑著。
“真奇怪,這孩子忘了先前的事,卻偏記得她。”李烈心想。
“小俊,你還同我一起嗎?”婉婉天真地問。
王珺看向李烈,婉婉也看向李烈,李烈只能先施個緩兵之計,道:
“那就讓她先待在你宮裡吧,照顧你的衣食起居。”
“好好,”婉婉拍手道。
王珺也沒有異議。
“父皇,我來學字了!”婉婉說起了今天的正事,她每天這時候都會來陪一會兒李烈,這也是李烈難得的開心時刻。
“好啊,你要寫什麼字?”李烈問。
“我寫?等等,”婉婉說著,從二人手中轉過身,就這樣在兩人的懷抱裡,趁著桌上的紙筆,寫了一個“俊”字。
“小俊的‘俊’!”婉婉展示給兩人。
李烈笑起來,她把婉婉抱到桌子上,在那個“俊”字的旁邊寫了個“珺”字,說:
“是這個‘珺’,念起來是一樣的,可不是一個字。”
“珺?君王?這個字可真神奇!”婉婉偏著腦袋,好奇地看向王珺。
王珺忙解釋,說道:
“是玉的意思,沒那麼誇張。”
李烈臉色微變,緩緩說:
“倉頡造字,玉和王本就是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