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雙詞怔怔地問:“怎麼辦……我們報警吧?”
馮雨忍不住道:“可她養父是出獄,不是逃獄,警察也管不了吧?”
張雙詞撓頭,“那還是得找到趙晴晚啊。”
馮雨催促:“你再給她打電話試試。”
接下來,幾人一直試著撥通趙晴晚的號碼,卻一直無人接聽。
“怎麼辦……”
“如果只是搬家,也不至於連咱們電話都不接吧?”
幾個人都憂心忡忡的,站在路口思考著該怎麼辦。
馮雨試圖往好的方面想:“也許,就是因為搬家太忙了呢……”
“誒,你們搞麼事的?”一個拿著鋼叉的保安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這個保安看起來腿腳不便,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卻面色兇狠,眼睛在他們身上上上下下地掃視。
姜暄道:“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找人的。”
保安臉色不好地眯縫著眼,拿著鋼叉朝她的方向揮了揮,“找麼事人?快走,這些不等外面人進了啊。”
嶽聽風上前一步,把姜暄擋在了身後,皺眉看著那個保安。
保安斜了他們幾人一眼,嘴裡不知唸叨著什麼走了。
馮雨嘆了口氣,解釋道:“他說這裡不讓外面的人進去了,我們走吧。”
張雙詞有些焦躁,吐槽道:“這什麼‘善人村’,‘惡人村’才對吧。”
他們離開了善人村,試圖在附近的街道詢問到有關趙晴晚的訊息。
一直到傍晚卻都一無所獲。
月上中天時,馮雨忽然拉了一下姜暄,示意她往後看。
姜暄回頭,發現他們身後不遠處有個高瘦乾癟的男人。
“怎麼了?”她低聲問。
馮雨有些害怕地說:“從剛剛拐過那個路口,這人好像就一直跟著我們。”
姜暄凝眉打量了一下那個男人,然後肯定道:“沒事,我打得過。”
馮雨鬆了口氣,抱住姜暄:“有你在我真安心。”
另外兩個男生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紛紛朝身後看去。
那男人也知道自已被前面幾人發現了,但他絲毫不慌,反而是靠著樹幹點了根菸。
張雙詞大大咧咧喊了一聲:“哎,大叔,跟著我們幹嘛?”
男人聽到他這話,眼神四處瞟了瞟,神色不自然地站直身體走開了。
“莫名其妙的人。”
但男人走開後沒過多久,路邊忽然匆匆跑來一個人。
她跑到四人面前,掀開了帽子,神色緊張地問:“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晴晚?!”馮雨驚訝地喊,但還沒喊出聲,就被趙晴晚一把捂住了嘴。
趙晴晚臉色煞白,“你別喊,別喊……”
她鬆開馮雨,馮雨愣愣地道歉,“啊,對不起……”
姜暄和張雙詞焦急地小聲問:“你去哪裡了?怎麼一直聯絡不上你……”
趙晴晚也四處看了看,“你們……跟我來。”
幾人面面相覷,跟著她從一條狹窄的小巷上了一棟破舊的旅館。
她用鑰匙開啟了二樓的一間房。
房間雖然小,但裡面東西很多,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和箱子。
“我……我和周嬸暫時就住在這裡。”
趙晴晚低著頭,頹唐地坐在小小的單人床上,“周嬸出去買吃的了。”
姜暄坐在她身邊,扶住她的手,擔憂地問:“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趙晴晚捂住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周國強出獄了。”
張雙詞傻傻地發問:“周國強是誰?”
趙晴晚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覺得難堪,但還是解釋道:“是我名義上的養父。”
是她從小的心理陰影,最害怕的人,是她的夢魘。
“他曾經……傷害過我,現在又來找我了,周嬸就和我一起跑了,”趙晴晚揪住了被單,“他一開始就跟著周嬸,所以很快就找到我了。”
她著急地抬頭,“我剛剛在窗戶看到,他也跟著你們,他會害你們的!”
姜暄摸了摸她的被,安慰道:“你別怕,他一個人打不過我們。”
趙晴晚搖頭,有些絕望,“他這個人……很陰險,而且也很極端。”
趙晴晚縮著身子,一副要落淚卻又咬牙切齒地模樣,“我本來都想好了……”
張雙詞怔怔地問:“想好什麼?”
趙晴晚看了他一眼,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上完大學,他才會出獄,那時候我早就可以帶著周嬸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她的眼睛有不甘,有憤懣,還有濃濃的悲傷,“可是他提前保釋出獄了,我不知道是誰還和他有聯絡,可是這樣……他現在已經找到我們了,他不會放過我們了……”
她越說越亂,幾人只能七嘴八舌地安慰她:“沒事的,我們會幫你的……”
馮雨道:“他既然是保釋,那要是有點不老實的動作,就能再被關進去。”
張雙詞也說:“是啊,你別擔心,他不敢幹什麼的。”
姜暄的心態沒有這麼好,只能說:“我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你放心。”
趙晴晚抹著淚,道:“他真不能幹什麼了嗎……”
嶽聽風忽然皺眉打斷:“別把事情想得那麼好,他如果真的老實,就不會一出獄就馬上來陰魂不散地跟著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覺得他會有那麼安分。”
“他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敢做,”嶽聽風直白道,“只是在等機會。”
趙晴晚聽到他的話,表情逐漸變得難看,大家都能看出,她在崩潰邊緣。
姜暄扯了扯嶽聽風的衣角,想讓他說話別那麼直,這對目前的趙晴晚來說無疑不是刺激。
但嶽聽風只是看著她,輕輕握住了她的指尖。
然後看向趙晴晚,提醒了最後一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