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暄扶著腰想坐起來,卻疼得抽了口氣,直直往嶽聽風懷裡倒。
“小心。”嶽聽風抱住她,“別動,應該是傷到骨頭了。”
姜暄臉上的血和泥混在一起,此刻又加上淚水,顯得滑稽又可憐。
嶽聽風看著她,心痛又害怕。
想就這樣抱著她,再也不撒手了。
“我們,要怎麼上去啊?”姜暄淚眼婆娑地問。
她抹了把淚,“真是太倒黴了,嚇死我了。”
嶽聽風喃喃低語:“我也嚇死了……”
姜暄有些絕望:“別死,你得帶我出去,我好像真的動不了了。”
嶽聽風壓下滿心的擔憂,抬頭尋找著出路。
他拿出衣服內口袋裡的手機,給洞外的人發了資訊和座標。
但這裡訊號不好,訊息轉了許久也還沒發出去。
嶽聽風小心地讓姜暄靠在坑邊緣,然後去找路。
這個大坑四壁呈碗口狀,下來容易上去難,一個人爬上去都很費勁,更別說現在姜暄動彈不得了。
那些野草也不夠長,沒辦法攀著它們爬上去。
“嶽聽風。”姜暄叫他。
“怎麼了?”嶽聽風連忙轉頭看她。
“你先試試你能不能爬上去。”
嶽聽風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行,我走了你怎麼辦?”
姜暄道:“你上去了再找人來拉我上去,不然我們都上不去了。”
“不。”嶽聽風還是拒絕,“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他變得固執又不好說話,姜暄很無奈。
他拿著手電筒,反覆在坑裡尋找著能上去的地方,沒放過一個角落。
一陣微風吹來,姜暄打了個寒戰。
“這不是積水。”嶽聽風忽然道。
“嗯?”
嶽聽風忽然快步走到姜暄身邊,將她扶起來。
他看著姜暄滾落下來暈倒的地方道:“我以為那是一灘積水,現在才看到是流水,只是剛剛沒有風,水是平靜的。”
姜暄一瞬間懂了他的意思:“所以這個水流可能通向外面。”
嶽聽風揹著姜暄,姜暄幫他拿著手電筒,就這樣沿著水流慢慢走。
果然,走到大坑最深處,有一條極窄的“通道”,被厚厚的草和藤蔓遮住了。
兩人艱難地透過,來到了長長的不知名山洞裡。
他們的猜測沒錯,路是向上的,也許再走一段,就能到地面上了。
走了幾十米遠後,黑暗中有微弱的熒光在跳躍。
“是螢火蟲。”
這些小小的螢火蟲圍繞著草叢飛舞,有的飛到了姜暄和嶽聽風身邊。
像是來為他們引路的精靈。
姜暄忽然遺憾地說:“我們進洞原本是要找你照片上那個地方的。”
嶽聽風嘆氣:“怎麼不直接問我。”
姜暄沒出聲。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是覺得不好意思問。
結果現在出了更大的糗。
“是呀,早知道我就問你了。”
“不。”嶽聽風正色道,“你應該直接讓我帶你去。”
姜暄打著哈哈:“有錢難買早知道。”
嶽聽風又嘆氣:“你就是沒把我當自已人。”
“怎麼會。”姜暄有些心虛。
“要是嶽見雲,你會不問嗎?”嶽聽風好像很失落。
姜暄啞口無言。
平心而論,她並沒有完全把嶽聽風當外人,可她就是覺得彆扭而已。
嶽聽風不說話了,好像連步調都變得沉重。
姜暄覺得對不起嶽聽風,這樣多傷人心啊。
她湊近嶽聽風的臉,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不高興啦?”
嶽聽風忽然轉了下頭,他們四目相對,距離從未如此近。
姜暄一怔,面紅耳赤地縮了回來。
“你好好走路,幹嘛突然看我。”她惡人先告狀,強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嶽聽風悠悠道:“手電筒照著我的腳,我看不見前面的路了。”
姜暄趕緊好好照路。
她懊惱地想,為什麼一面對嶽聽風,她就總是沉不住氣呢?
這樣不好。
很糟糕。
嶽聽風停下腳步,皺眉道:“沒路了?”
姜暄照了照周圍,發現前面確實是一堵實心的泥壁。
嶽聽風放下她,去扒拉前面的泥壁,摸索中,他發現最下面有個小洞。
“看來要鑽過去了。”他看著姜暄,眉頭沒松,“你能鑽嗎?”
還沒等姜暄回答,他先否定了:“不行,你受傷了,不能再做大動作了。”
“都走到這裡,也不能再回頭了,總不能一直依靠你啊。”姜暄嘗試著趴下來。
肋骨處疼得她想哭,但是硬生生忍住了。
不能再拖累嶽聽風了。
但是她還沒趴好,嶽聽風就抱住了她。
“你……”
“你不要動了,”嶽聽風很無奈,“你要相信我。”
嶽聽風捧著她的臉,“依靠我,地球也不會停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