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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現在是有家眷的人

“何止,”魏長風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肩膀,“自從你成親,沒有一日不在,也就今天聽說你要進宮才回去。”

“讓她離遠點,”蕭矜北進了屋,懶洋洋的往躺椅上一坐,把雨水打溼的頭髮捋在了腦後,“堂堂公主,總往男人堆裡跑不叫一回事。”

“你現在想起讓人家離遠點了?”魏長風解了甲往旁邊一扔,“我早說她對你有意思,怎麼不見你給點反應?”

“今時不同往日,”蕭矜北閉著眼,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爺現在是有家眷的人……”

魏長風翻了個朝天的白眼。

“我今日碰到了太子,”蕭矜北低聲道,“專程去皇后那兒給我道喜。”

魏長風臉色慢慢冷了下來:“他還不死心?”

蕭矜北冷哼了一聲。

大周兵權有近乎一半都在淮安王手裡,另一半分為兩部分,御林軍那些少爺兵守著京畿,剩下的跟隨魏家鎮守西南。

太子還沒冊封的時候,就經常來找他們套近乎,可無論是蕭矜北還是魏長風,都沒有捲進政權的意思,因此兩人一直不冷不熱。

“阿北,”魏長風拎起酒壺,坐在他面前正色道,“你就真打算這麼下去?”

蕭矜北抬了抬眼:“怎麼?”

“沒有,”魏長風灌了口酒,“我怕你不甘心。”

“有什麼好不甘心的……”蕭矜北隨性一笑,把他的酒壺勾了過來,“花團錦繡叢裡一醉方休,多少人求不來的福氣,我在京城當這個白撿的世子,不比黃沙埋骨強?”

“是是是,您老最強……”

魏長風哼笑著向後靠了靠,他目光沉寂下來,在軍營簡陋的油汽燈裡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若有一天,北齊當真打進來,大周的兵力趕不走群狼,阿北,你……如何自處?”

蕭矜北唇邊的笑意頓住了。

兩人誰都沒說話,昏黃的汽燈拉長了側影,飄搖的風雨在窗外沙沙作響。

“還能如何……”半晌之後,蕭矜北低笑了一聲,他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魏長風,漆黑的眸子冷的像鐵,一句話便在邊境戳下了根屹立不倒的長槍,“你守西南,我鎮北疆,蕭家上下,有死而已。”

魏長風的眼神驟然變亮:“此話當真?”

“當真,”蕭矜北踹了他一腳,“滾開,爺要睡了。”

“這兒一共一張床,你睡了我睡哪?”

“爺管你睡哪。”

“來,擠一擠,說起來你還沒給我講你家小美人……”

“滾!”

軍營不似家裡,蕭矜北懷裡失了個美人,這一覺睡得格外暴躁,第二天睜眼看見魏長風,更氣不打一處來,兩人又打了一場,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動身回了王府。

柳清儀剛收拾好自己,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麼早,眼睛亮了一瞬:“夫君。”

蕭矜北被這一聲叫的心尖一軟,眼神都柔了下來:“等久了?”

“沒有,我才剛起來……”柳清儀雙頰泛粉,似乎為自己的貪睡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太累了,睡得忘了時辰……”

蕭矜北伸手揉了揉她嬌嫩的小臉,滿意道:“嗯,現下看起來精神好多了,也不枉費爺刻意躲出去……我讓王伯準備的東西拿過來了嗎?”

“昨日王伯便送來了,”柳清儀好脾氣的任他揉搓,眼底露出一點感激,“爺,謝謝您……”

他這樣的身份,就算不同她回去她也沒法說什麼,沒想到他還提前差人準備了禮物,柳清儀心底是感激的。

“嗯,不急,晚上再謝,”蕭矜北面不改色,抬眼問荷香,“可收拾好了?”

荷香連忙稱是。

“走吧。”

蕭矜北把柳清儀的手攥在手裡,扶著她上了馬車。

柳府和王府相距不算太遠,不出一會兒就到了,柳通帶著全家人在門口迎,見蕭矜北先下了車,又揮退了小廝,親自把柳清儀扶下來,心底算是鬆了口氣。

“參見世子。”

“岳丈大人不用客氣,”蕭矜北衝柳通點了點頭,收了手指阻止了柳清儀把手抽出來,“我帶清儀回來看看。”

柳通連忙點頭,請他們往裡走。

“難得世子親自過來,我準備了些薄酒,咱們邊喝邊聊。”

蕭矜北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正欲拉著柳清儀進屋,柳清儀卻動了動指尖,站住不動了。

他回頭挑了挑眉。

所有人的視線都跟了過來,柳清儀不動聲色,輕聲解釋:“爺,這樣不合規矩……您與父兄慢聊,清儀隨母親去後院等您。”

蕭矜北眼底閃過一抹無奈笑意。

柳清儀感覺得到自己的夫君不拘虛禮,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或許會讓他厭煩,但不管怎麼說,她想先把女眷們帶回後院。

母親明顯有話要說,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柳夫人眼神閃爍,估計並非什麼好事。

“哈哈,”柳通也應和道,“清儀頭一次離家,想來也是有許多體幾話要說,世子,您看……”

“好吧,”他親暱的揉了揉她的耳垂,想來這裡是柳府,她沒有自己在身邊也自在,“爺在外面等你,不用急。”

柳清儀福身道了謝。

蕭矜北被柳通和柳瑾瑜帶到前廳,剩下的女眷都鬆了口氣,柳香的眼裡充滿了豔慕,一邊走一邊往回看,直到再也看不見蕭矜北身影,就忍不住問道:“長姐,這真是世子爺?”

柳清儀蹙了蹙眉:“渾說什麼胡話?不是世子爺還能是誰?”

“可京華百姓不是常說世子爺紈絝不堪,行為放浪,怎會如此英俊瀟灑……”

“香兒!”

柳清儀沉下了語氣:“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既嫁給了世子爺,就必然會尊他敬他,這樣的話我念在你第一次說,便不與你計較,若是你再不知收斂被其他人聽到,休怪我不保你。”

柳香忿忿不平,居然還想爭辯:“可是……”

“香兒住口!”側室沈蘭趕忙呵了一聲,把柳香拽回了自己身後,“清儀莫怪,是香兒口無遮攔,等會兒回去,我定會好好說教她!”

柳清儀冷淡的點了下頭。

“好了,都別站著了……”柳夫人打圓場,“先進屋吧,清儀,有件事我們想同你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