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一圈，紀業得出一個結論：
原來我不是主角啊！
“果然撿漏什麼的，全都是假的！”
六百二十五點的氣運值都碰不到撿漏這種好事情。
其他人，更加別想。
心裡略微失望，目光從左手邊的一家醫藥鋪移開。
兩位世子什麼東西都沒買，身後兩個小跟班倒是吃的滿臉油光。
青鸞左右手拿著兩隻冰糖葫蘆，路小飛手中拿著不知名的異獸腿，吃的可開心了。
七八歲的小孩如今正是長身體時期。
路上，路小飛要什麼，紀業就給他買什麼。
青鸞忽地朝紀業努了努嘴，目光朝巷子拐角的昏暗角落看去。
一個蓑衣老叟蹲在地上，一張破布攤在身前圈出一個攤位來。
與其他人售賣的東西不同，破布上只有一件物品。
是一張殘破的曲譜！
紀業嘴角抽了抽。
這老叟和北涼王府藏兵閣裡的一位閣老極為相像，長的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無區別。
滄桑的能夾死蚊子的臉頰，要是嘴角再叼一杆長煙槍，就有在閣裡的那味了！
“撿漏是假的！”
“但人情世故是真的。”
紀業在心裡嘀咕，感覺自已一瞬間長大了。
姚經藝的目光此時已被殘破曲譜吸引。
在攤位前蹲下身子，拿起曲譜，撫摸上面材質。
放開靈魂感知，感受曲譜蘊含的道韻。
劉軒疑惑的看向攤位，他怎麼不記得這邊還有一個攤位？
坊市的攤位是河東薛氏管轄，每個攤位每日都要繳納足額的租金。
【殘破的傳承物：傳承物序列物品之一，因存在時間過長，加上外力衝擊，導致傳承物有損，本源流逝嚴重。
已不可做傳承職業所用，但可觀摩學習，悟性高者可從其中獲得能力修習方法。】
紀業走近，與姚經藝並排蹲下身。
打量紙頁泛黃的曲譜，《笑傲江湖曲》五個破碎大字依稀可見。
“這曲譜，如何賣？”
姚經藝抬起頭，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紀業眼角餘光瞥到姚經藝喜悅表情，心裡對姚經藝的單純級別，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度拔高一層。
攤主老叟搖了搖頭，“曲譜不賣，只贈有緣人。”
“如何才算有緣人？”姚經藝緊追提問。
說著從懷裡摸出一片金葉子，放到攤位上。
“緣，到了嗎？”
見老叟不講話，又從懷中摸出兩片‘緣’！
老叟依舊不言，他繼續摸，一直疊加到十片‘緣’！
紀業嘴角抽動。
被姚經藝的行為震驚到了。
這也太不按話本里套路來了！
不砍價，反倒一個勁的加價？
對了！炫富文！
炫富文的套路是這樣的。
紀業給強行找到一個合理解釋。
劉軒瞪大眼，凝視攤位上的十片金葉子。
抬高視線，攤主老叟依舊搖了搖頭。
紀業一手搭到姚經藝肩膀，制止住正要繼續加價的姚經藝。
“老伯伯，我是有緣人嗎？”
紀業抬起頭，看向老叟。
老叟朝兩人伸出一根指頭，“一文銅板，拿走！”
按王爺的吩咐，本來曲譜是不要錢的。
可鑑於姚經藝拿金葉子羞辱人的行為，臨時加價一文銅錢。
姚經藝看看紀業，看看老叟，若有所思。
他是有點不懂人情世故，但不是蠢。
沉默的從紀業手裡接過曲譜，突然覺得手上的東西有點重，還有點燙手。
來自北涼王的示好？
看紀業見老叟的熟悉的樣子，青鸞在旁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位永昌王的世子，頓悟了！
他撿的不是漏，是人情世故。
“什麼緣不緣的？”
“我怎麼聽的有點暈。”
“十片金葉子不要，要一文銅錢？這不是傻嗎？”
路小飛撕咬著異獸腿，含糊不清道。
從小混跡三教九流的店小二，目光在紀業、姚經藝、老叟三人身上徘徊，心裡倒是有所猜測。
老叟對姚經藝講的是‘緣’，姚經藝對老叟講的是‘元’，紀業對老叟講的是‘源’！
貴族官老爺家的人情世故，比三教九流的粗人委婉多了。
一行人各懷鬼胎的達成交易，老叟準備收攤離開。
忽聽人群中傳來騷亂，一群身穿粗布麻衣的家僕擠開人群，向老叟攤位圍來。
手持刀槍棍棒，皆是凶神惡煞模樣。
紀業打量眾人，暗道：這是城管來了？
“沒把紈絝惡少招來，倒把城管招來了。”
“也對！閣老這屬於違規經營。”
“坊市是人家花錢搞建設開的，不付租金是不合適。”
“只是這些人……”
薛弼今日剛被薛氏的小少爺提拔，賜了‘薛’姓。
晚上心情好，帶著一眾兄弟到青樓消費，每個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青樓的消費，是按服務專案合理收費的。
眾人只是喝酒，消費倒還在可承受範圍內。
一夥人歪歪扭扭，渾身酒氣，圍到老叟的身前。
“老頭，誰準你在這擺攤的？”
“嗝~”
“今天的攤位費交了沒？”
體內的酒精發揮作用，薛弼臉頰與脖子一片赤紅。
酒味逸散到空氣中，老叟、紀業、姚經藝幾人皆是皺起眉。
老叟喜歡叼著旱菸杆不假，偶爾也喜歡小酌幾杯。
但喝到爛醉，還出來禍害人，沒人會喜歡這種人。
老叟一言不發的收拾起攤位，不去理會面前的爛酒鬼。
“老頭，我和你說話呢！”
薛弼一腳踩住擺攤的攤布。
身後一夥家僕，立馬上前將攤位團團圍住。
一夥人的酒味更濃了！
老叟彎著腰，眼神逐漸變的不耐煩。
紀業看向身旁，姚經藝古琴橫置身前，身軀自然而然地向後倒去，憑空坐著，彷彿身下有一張椅子。
“這套路，我熟！”
請開始你的freestyle！
古琴彈奏出熟悉的音律，一枚枚音符凝聚恐怖威能。
渾厚磅礴的琴聲響徹整片坊市，恐怖的肅殺之氣引得眾人心頭震顫。
家僕中，喝酒較少的，立時被冷汗驚醒。
姚經藝手指輕勾微彈，一道尖銳的聲音猛地朝薛弼射去。
撕啦~一聲響動！
眾人只見他身上的衣裳被琴師的能量炸成四分五裂，一塊塊破爛布條散落在空氣中。
這回眾家僕求生的意志徹底戰勝酒精。
一個個回過神來，驚駭的望向姚經藝。
“讓你們薛氏的族長過來見我！”
姚經藝聲音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