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怎麼樣？”
裴燼在她身邊坐下，壓不住嘴角的弧度，向她投來期待的目光。
有種錯覺，他像只搖頭晃腦的金毛。
許栩試探問：“你...是在求誇誇？”
本以為裴燼會立刻否決，沒想到他點了點頭，討了個口頭便宜，
“想聽老婆的誇誇。”
這骨頭軟化的太快，許栩有點不適應。
“咳咳咳...”
“剛剛你是第一個鼓掌的人。”裴燼倒也沒逼她想詞，反而伸手握住許栩的手腕，溫聲說，“我很開心。”
他的話像是有什麼魔力，總勾著許栩向下追問。
“有多開心？”
或許是潛意識想知道答案，許栩連呼吸都急了些，另一隻手攥緊了裙邊，彎出了緊張的折角。
“除了和你領證以外的最開心。”
“你...”
許栩蹙眉，總覺得他在逗自己。
“不許亂說。”
她沒發現裴燼眼底的失落，更沒發現他的小心翼翼與害怕失去。
孤寂長野裡的明燈，久久不熄，是裴燼藏在心底的珍寶。
以至於他從前有多傲慢，如今就有多卑微。
是他活該。
裴燼苦笑，垂眸不做應答。
“對了。”
許栩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恍若剛才的小插曲完全沒發生。
“這邊離我媽那裡有點遠，結束太晚的話，明天我們再去？”
裴燼知道許栩不想面對許繁姿的嘮叨，便也順著她，“好，都聽你的。”
會議直到晚上七點散場，各路大佬自發聚在一起吃個飯。裴燼身邊也湊了一堆人，還包括剛剛嗆聲他的那位王老闆。
“裴燼，你不跟他們一起吃飯呀？”
許栩挽著他的胳膊，調侃：“這種都是趁機交流資源的吧？”
裴燼倒是很拽：“你覺得我需要？”
一想到那幾個針對質疑他的人，許栩甚為不喜。
反正裴燼都被官方蓋章認證了，倒還真不需要這些小私企的資源。
她揚起下巴：“嗯，小裴總不太需要。”
小裴總？
裴燼：“看來小裴總你叫得很順嘴啊。”
許栩解釋：“嘿嘿，網上他們都這麼叫你，感覺小裴總比裴總聽著更可愛。”
“可愛...”裴燼沉默。
許栩歪了腦袋觀察他神色，“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
“喜歡啊，”裴燼很坦誠，甚至附和，“是挺可愛的。”
“...？”
“小裴總~小裴總~”
“好聽，愛聽。”
裴燼任由她叫，但是許栩發現，他好像還是在等著什麼。
“裴燼。”
許栩站定原地，像哄小孩子一樣開口。
“你今天真帥。”
裴燼正回頭，對上她明澈的雙眸，像是看到了最明亮的星星。
“勉為其難誇你一下吧，認真工作的裴燼真的很帥哦。”
“勉為其難...唔。”
裴燼垂眸，殊不知自己耳根微紅。
“勉為其難的好，以後...還是希望太太多勉為其難幾次。”
許栩翻了個白眼，上前一步拽著他，“走啦！”
...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馬不停蹄奔往許繁姿女士的住處。
許繁姿女士早早退休，在江南置辦房產，每天過著清閒舒暢的日子，甚至說：年輕時太拼命了，所以提前退休。
“是挺拼命的，工作挺拼命，雞娃也挺拼命。”
許栩忍不住吐槽，對許女士的雞娃行為十分痛恨。
“裴燼，我想採訪一下你。”
一旁的裴燼從一堆專業名詞的英文裡抬頭，挑眉好奇：“你說。”
“作為我媽最喜歡的優秀範本、別人家的好學生，如今我媽口中的成功人士...小裴總作何感想？”
“感想麼。”裴燼居然真的停下手中的工作認真思考。
其實他還能做一個好女婿，一個好老公。
只不過這些話說出來，說不定要招許栩的討厭。
“感謝阿姨的認可，希望我也能早日得到阿姨女兒的認可。”
許栩咬咬牙，“認可，那是大大的認可。”
“我就想不明白了，怎麼你從小到大都能鶴立雞群啊？”
“或許因為我智商180吧。”
“......”
竹馬的優秀令她嫉妒地面目全非，眼淚差點就要從嘴角留下來。
別人的成功在許栩面前只能說是一般般，但裴燼這傢伙，實在不能算是一般般。
惴惴不安中來到陌生的別墅大門，許栩聽到了久違的聲音——
“等你們好久了，來來來！快進來！”
“小裴，多年不見啊！還是和當年一樣帥，不、比當年更帥、更有出息。”
“媽，誇得我要害羞了。”
裴燼一開口，兩位女士紛紛露出驚愕。
不對，驚愕的只有許栩，許繁姿是驚喜！
裴燼還真是好演技，這聲“媽”叫得也太順口了！
“對了，媽，這是給您帶的見面禮，拍賣會上偶然看到的，心裡記著就想送您，您看喜不喜歡。”
一支漂亮的翡翠金雕鐲遞到跟前，不僅把許女士哄得喜上眉梢，還成功把許栩扔到了一邊。
“喜歡喜歡！女婿有心了...”
許栩聳聳肩，心中腹誹：真不知道誰是親生的，依她看，裴燼應該姓許，她才應該姓裴吧？
二人寒暄半晌，直到裴燼回頭尋她，許繁姿才發現一旁揹著帆布包的許栩。
“許栩，愣著幹什麼，進屋啊。”
許栩汗顏，灰溜溜往屋裡走。
還沒她上臺階，她就被許繁姿一把拽住。
“你怎麼就穿這個？”
許栩低頭看了眼自己：“媽，我穿這個怎麼了？”
“像個流浪漢！”
許繁姿女士穿著漂亮的手工刺繡旗袍，外批一件坎肩，端是精緻大方。
反觀許栩，今日沒有活動，她一身休閒T恤加牛仔褲，外套一件粉色的卡通兔頭夾克，看著像個不太聰明的大學生。
“流浪漢”不高興地努努嘴，“那你就跟精英女婿好好談談吧，我進屋了。”
煩死了！煩人煩人！
“誒你這丫頭！”
許繁姿剛想追上來，身邊的裴燼卻更先一步去到許栩身後。
他壓低了聲音在許栩耳邊說了什麼，許栩眨眨眼，頓時眉開眼笑。
“好嘛，你還是端水大師呀，那我先進去咯。”
許繁姿看著二人和和美美的樣子，更加堅定了心中想法。
這樁娃娃親定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