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在晶片領域，很多人都認為，晶片的技術壁壘就是晶片這個名詞本身。
大家討論晶片，議論晶片，但很少有人提到另外一個卡死晶片的真正原因——精密儀器裝置。也是遠在歐洲的最大全球化公司，阿斯米爾，能夠製造晶片的根本工具，光刻機。”
裴燼站在臺上，整個人一如從前那般熠熠生輝。
“我們需要的不僅是設計晶片的圖紙，更重要的是能把他製造出來。然而精密儀器在如今的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獨立將其製造出來。
就拿阿斯米爾舉例，他需要來自德國的高精度鏡頭組，需要來自M國的多種機械裝置，以及國內的光刻機材料供應...這是個全球化的產業鏈，在當前的壁壘之中，我們無法做到。”
“但我說這些，並不代表我們沒有辦法，而恰恰是因為，我們也能成為其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畫面上出現一張三檢視的機械設計圖，引得在場眾人議論紛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甚至有人辛辣提問：“晶片騙局已經存在很多年了，你怎麼能證明你就不是一個騙子公司呢？”
“是啊，畢竟裴總也是從M國回來的，應該也知道您的校友當年也是拿著晶片的幌子，去做詐騙國家的事情吧？”
裴燼低頭輕笑，不氣不惱，甚至更加冷靜。
“憑我有足夠多的資產。”
“憑...這家公司是隻屬於我和我太太的產業。”
許栩一愣，無人在意裴燼話裡帶上了她，更多是關注他狂傲不羈的發言。
“那裴總的意思是，自負盈虧？”
說話這人是位中年男人，他臉上十分輕蔑，似乎毫不相信一個毛頭小子能解決困擾十幾年的科技難題。
“年輕人就是不夠現實，”他嘆了口氣，拿著話筒發難，“我在這行幹了這麼多年，可見過太多你這樣冒進的年輕人了。”
“年輕氣盛是好事，只不過隔行如隔山，小裴總一個搞投機倒把的，還是別來摻和我們實體行業了吧？”
若是前面的問題算犀利，他的問題就是砸場子了。
許栩蹙眉，不由回頭去看那人。
他的話聽了讓人很不舒服，不是質疑，而是有種拿身份壓人的高傲感。
“王總在整個圈內都赫赫有名，因為您是國內頭部的光刻膠材料企業，您對我有這樣的疑問很正常，不過。”
裴燼話鋒一轉，語氣也有些冷淡，“光刻膠畢竟只是材料，可替代性太強...如今東南地區已經出現了很多價格更加低廉的平替產品，王總如今不好過吧？”
男人當時就想站起來，卻被身邊人拉住，對他搖搖頭。
裴燼說得沒錯，王敬川現在確實不好過，現在已經出現了比他價格更低、質量卻更好的光刻膠材料，替代他的勢頭讓他心浮氣躁，今日聽了裴燼這番大話，更是想拿裴燼出氣。
可這小子，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這就是我說的，可替代性太強...”
裴燼搖搖頭，抬手一揮，大熒幕上的機械圖紙變成了一個更大比例的實體圖紙。
“而我要做的，就是無可替代。”
“這是——”
“封裝元件！他要做封裝元件！”
“不是要做，是已經做出來了。”
裴燼回答了臺下所有人的疑慮，他像是勝者，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阿斯米爾只有百分之九十六精度的封裝組，而我們...已經有了百分之九十八的精度。”
“只這百分之二，就可以讓我們拿到入場券，得到說話的權力，也可以讓我們...”
“無可替代。”
寂靜無聲蔓延至會場的每一個角落。
許栩有些失神地望著臺上的裴燼，第一次覺得...聽一個她完全不懂的事情，非但不無聊，反而如此熱血。
她不由伸手鼓掌打破這片沉寂。
裴燼循聲望去，對上她的眼神，眼中的冷靜立刻染上的柔情。
緊接著，掌聲如雨後春筍般冒出，轟動了整個會場。
直播間裡也炸成了一片，所有質疑的聲音全被堵了回去，無他，只因裴燼拿出了成果。
【是不是我聽錯了？他說的不是要做、計劃做，而是已經做出來了？】
【對不起大佬，我承認我剛剛喊得太大聲了，你真是個狠人啊...】
【這位是真的在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鬧著要人家給你開後門，太強了！】
【是啊，硬實力才是在能在國際上說話的通行證，他也太強了吧。】
【你們別被唬住了，他是已經造出來了，人家阿斯米爾要不要另說，畢竟是個搞投機的，能有什麼眼光啊。】
【是啊是啊，還沒被之前的晶片騙局給整怕啊？】
不過緊接著，裴燼的話如 一聲驚雷，叫所有人臣服。
“為了讓國家放心，在我回國之前，我們與阿斯米爾已經簽訂了合同，只不過一直處於保密期，只有國家知道。
今天來到這裡，並非是要介紹我們的計劃，而是想告訴大家，危機暫時解除，但並不代表我們以後不會被卡脖子。
我們需要在這條路上付出的，還有更多。”
【現在好了，人家都跟阿斯米爾簽了合同了，你滿意了吧。】
【對不起哥，剛剛是我二度衝動了。】
【哥你怎麼說話大喘氣啊，一點給別人質疑的機會都沒有！】
【媽呀，之前一直以為小裴總只是有錢，沒想到他還能跨行做這麼好，看了下我家躺在沙發打遊戲的豬，好羨慕裴太太...唉還要去刷完，不看了，越看越難受。】
【作為一個男生以前蠻自信的，人生第一次這麼自卑...大佬請收下我的膝蓋。】
演講結束，裴燼點頭示意，下臺向許栩走來。
一本正經的裴燼...還挺帥的。
此刻沒有紅毯，燈光也沒打在他身上，但許栩就是覺得，裴燼變得很帥。
不是從前她看到的帥，而是新奇的帥。
是她沒見過，也沒了解過的的裴燼。
看著即將來到跟前的裴燼，許栩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好險，差點就心動了。